其实早在秦瑾言说了个开头的时候,陆之渊就已经看着她了。
他了解她,所以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了然于心。
“能收。”
“没理由不收。”
陆之渊拍了拍祁妄的肩膀。
“看来我也得出一份力了,咱们一起把事情办好。”
祁妄一听陆之渊也要加入进来,立马多了几分信心。
“呵,本来以为只是牵个线、搭个桥的事情,怎么还整成创业小分队了?”
“创业好,我认识好多二世祖就喜欢创业,然后败光老子的钱,我立志做个不一样的二世祖。”
秦瑾言:“……”
这话让她怎么接?
她求助似的望向陆之渊。
陆之渊不在意地笑了下。
“不用理他,他脑袋不太好,小的时候被水泡过。”
秦瑾言OS:当人家面,还能这么说?
祁妄:“你还有脸讲出来?我脑袋为什么被水泡,你心里没点数吗?”
秦瑾言震惊:“还真被水泡过啊?”
紧接着,秦瑾言立马捂嘴。
该死!她怎么给说出来了!
祁妄对此倒是毫不在意。
“是啊,陆之渊骗下去的。”
看着陆之渊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秦瑾言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好了。
祁妄和陆之渊这边在忙,秦瑾言也不会闲着。
中午一点,秦瑾言抵达公司。
按理来说,这是午休的时间,可秦氏集团上下忙碌得像是根本不知道有午休这回事。
是因为他们热爱工作吗?
自然不是。
秦瑾言看得出来,是有的人慌了,在忙着处理自己的把柄,连带着下面的员工也没法睡个好觉。
秦瑾言做事雷厉风行。
昨天下午,审计部门就已经入驻了。
股东和高管之间有利益往来是很常见的事情,更不用提有一部分高管本身就是股东。
要说这里谁最悠闲?
意外的,竟然是夏岩。
看到秦瑾言过来,他非但没有半分紧张,反而还凑了过来。
“你觉得自己打了一场胜仗就能飞上天了?”
“治大国犹如烹小鲜,真要说管理公司的门道,你还是得跟我学。”
如果父女俩没有之前那些事情,可能秦瑾言还真能听得下去,只当是自己的父亲在教育自己。
可现在……
同样是自视为人生导师的卖弄,秦瑾言明显更喜欢院长一些。
至少人家是真的了解。
至于夏岩……
这是高位坐久了,真觉得自己行了?
秦瑾言停住脚步,望向夏岩。
“你所谓的管理门道,指的是不是和某些人蛇鼠一窝,但自己不沾手,只借用他们的手去办脏事?”
“所以你现在如此悠闲,如此无所畏惧,反而他们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头烂额?”
夏岩完全没想到秦瑾言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就连跟在夏岩旁边的助理都有些尴尬。
“秦董,这……我们要不然先去办公室?或者找个会议室?”
助理的尴尬地笑着,想把这两尊大神请走。
这可是办公区啊!那么多员工看着听着呢!
这些话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吗?
是能说出来让员工听到的吗?
殊不知,秦瑾言要的就是在这里说!
要的就是众人皆知!
如果秦氏还稳定,她必然不会这样,她又不是傻,公司里的人心乱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可问题就在于,现在秦氏已经乱了,哪怕她再努力维持稳定,夏岩也一定不会让她如愿。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藏着掖着,干一些苦苦维系却没有用的事情?
秦瑾言冷眼瞥过夏岩身旁的助理。
“午休时间,我没看到一个人休息,都在整理文件,你说大家在忙什么呢?”
办公区域内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但又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些人中的大部分是没见过秦瑾言的,毕竟母亲去世之后,夏岩就没有带着秦瑾言露过面,所以他们也不可能知道秦瑾言的身份。
那些见过秦瑾言的高管和股东,都有自己的办公室。
不会跟大家挤在这里。
所以公共办公区域里的这些员工……要说他们是忙给秦瑾言看的,那绝对不可能!
当然,他们即便不认识秦瑾言,也肯定认识夏岩跟他身边的助理。
这位助理没有夏岩在的时候,对他们这些普通员工可没什么好脸色。
是出了名的欺下媚上,见人下菜碟。
刚才连他都谨小慎微地对待着,再加上秦瑾言跟夏岩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势……
作为秦氏的员工,他们也不是没看过自家公司的八卦,此刻怎么可能还猜不出来秦瑾言的身份?
“这人,怎么跟报道里的不太一样啊。”
“是啊,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夏总又找了个年轻的小……”
“管住嘴!别胡说!”
……
听着员工的小声议论,秦瑾言倒也可以理解。
开发布会是事发的第二天,一堆事情连轴转,再加前一天晚上又是警局,又是医院……她看上去要多憔悴有多憔悴。
那个时候别说是化妆了,她唯一能穿的衣服还是陆之渊给她随手买的。
陆之渊直男审美。
他自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所以他买衣服的原则就是——舒服。
别说,陆之渊给她买的那一身穿着是挺舒服。
毕竟,穿睡衣出门,怎么可能不舒服。
就是丑了点……
直到现在,秦瑾言都不愿意再看一遍发布会当天的视频,即便她当时大杀四方。
而现在,她拿回了秦氏的控制权,手里也有了钱。
过去那些乖乖女的衣服让她觉得恶心,索性都丢了,又重新置办了几套干练清爽的职场穿搭。
拿现在的她和报道上的她对比。
一眼看不出来,很正常。
但他们说还以为自己是夏岩的小……
那是不是就说明,夏岩曾经干过这样领着情人到公司的事情?
秦瑾言斜了一眼夏岩。
“看来,你对夏婉安的母亲,也不是很忠诚啊。”
“也是,偷腥的猫,怎么可能只偷腥一次。”
“这种事,就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秦瑾言这么说,夏岩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我不认为当众议论自己的父亲是一件有教养的事情。”
在员工面前,夏岩还是想尽量维持住体面的。
即便生气,也只是咬牙切齿地扔下这句话。
换言之,他在骂秦瑾言没教养。
秦瑾言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我父母双亡,是没教养很正常。”
秦瑾言回敬一个死亡诅咒。
接着,她指了指夏岩和他身边的助理。
“为什么你们总想着不该当众这样,当众那样?”
“我觉得就应该像这些基层员工一样,大家都光明正大地办事,别藏在什么会议室里,办公室里。”
秦瑾言可不是来跟夏岩打嘴仗的。
她没那个功夫。
每一分一秒对于她而言都很宝贵,她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有她必须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以及,要让某些人死的目的!
秦瑾言后退两步,抬手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员工。
“来,在公司大群里发消息,让所有人都聚在这里。”
“让那些个藏在会议室里,藏在办公室里的也滚出来。”
“就说,我在这里等着。”
突然被点中的员工心中一惊。
一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选了这个工位,一边哆嗦着在键盘上敲字。
拒绝?
不可能的。
这种气场全开的架势,谁能拒绝?
谁敢拒绝?
没过一会儿,公司的人都来了个全乎。
公共办公区域本来空间就大,大家此刻又都是站着的,因而还算够。
但也是360度,把秦瑾言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然,这指的只是在总部中心的那部分人。
分公司和下属工厂的人,必然是到不了场的。
对此,秦瑾言也专门安排人进行记录,等这边结束后再进行传达。
秦瑾言要了一个话筒,确保在场的人,即便看不清自己的脸,也能听得清自己说的话。
她开头第一句就是。
“辛苦诸位为了隐瞒欺骗我,加班加点,连午休都被迫放弃了。”
这一句话,看似把她放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然而,她下一句话就是。
“注意,我用的词是被迫。”
“因为我心里清楚,你们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你们也只是接到了那些在坐在独立办公室里的人下达的命令。”
“然后你们就被剥夺了午休的时间,甚至还有晚上回家的时间。”
秦瑾言的目光扫过几位站在人前的高管。
他们来的最晚,但他们一出现,自然有人给他们让道,让他们站在前面。
“张总,脸上的口水擦一擦。”
秦瑾言抬手指了指离自己不远的那个张胜。
“你们看,张总就很遵守公司制度,午休时认真睡觉,睡得脑门上都压出痕了。”
“呦,我看看,是不是个‘王’字啊?”
“张总,这是要称王啊?”
听到这句话,张胜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先急切地看向了夏岩,想要解释,而不是秦瑾言。
秦瑾言笑了笑,语调都带着钩。
“张总,怎么还那么怕他呢?”
“他可已经被斗下去了,如今只是个拿着3%股权的小股东。”
张胜一愣。
秦瑾言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怎么?转过弯来了?”
“你怕的,应该是那个能拿到我手里69%,再加上3%的夏岩,而不是他。”
“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