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中,一排手掌长的钢针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冯光斌穿着短裤,倒是方便了汪卓澜施针。
她把钢针都取出来,在掌心拨弄了两下,不知在挑拣什么,随即漫不经心的捏着一根钢针像扔飞镖一样,掷到冯光斌的腿上。
“唔……呜呜……”闷声的惨叫和痛哭的声音融在一起,合奏成今夜的奏鸣曲。
汪卓澜面无表情,淡定得像朝九晚五地铁的售票员。不过售票员是伸手递票,她是出手飞针。
一把针,大约三十几根。她一根根丢出去,冯光斌的大腿很快像展示板一样,被扎得密密麻麻。
不过汪卓澜控制着力道,每根针扎进去不过三五公分,针的大部分还留在外面。
汪卓澜正面侧面仔细观察着人肉针板,渐渐皱起了眉,自言自语道:“哎呀,这两根怎么余出来这么多。”
她说着伸出手指,用力将针按了下去。
“啊……”
如果冯光斌能叫出声,那么整个冯家集都能听见他痛苦的哀嚎。
汪卓澜嫌恶的瞪了他一眼,“你只是很痛,又不会死。哭什么?没出息的东西。”
她说着一把薅出所有钢针,冯光斌的大腿立刻冒出一片血珠,跟雨后春笋一样,唰一下挤了出来。
“血!血!”冯光斌惊慌的出声,“救命!救救我!”
“放心,不会让你因失血过多而亡的。这么点血,你以为能要了你的命?你有没有常识啊?”
汪卓澜拿过一个毛巾绑在他的大腿上,冯光斌刚要松口气,汪卓澜却又开始拨弄她掌心的钢针。
“你还想干什么?”冯光斌问这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哭腔,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汪卓澜一句话,让他万念俱灰。
“刚没发挥好,再来一次。”
汪卓澜丢掷了三轮钢针,对于自己手上力道的掌控终于满意了。她非常高兴,兴奋的伸出双手,以钢针为琴键,在冯光斌的小腿上自由的弹奏着。
此时的冯光斌早就精神崩溃了,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伴随着针扎的刺痛,发出一声声悲鸣。
他感觉自己快要昏死过去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自己立刻昏死过去,哪怕直接死过去也可以。
但汪卓澜兴致高昂,似乎一切才刚开始。冯光斌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挤掉眼泪,眼角的余光终于瞥见了墙上的时钟。
半个小时,才半个小时。刚刚过去的半个小时,仿佛比他的前半生还要漫长。更可怕的是夜还很长,汪卓澜还没打算住手,她还有很多花样。
一张旧砂纸不知怎么被她翻了出来,她像握着搓澡巾一样,将砂纸裹在自己手上,然后围着冯光斌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一处满意的地点。
冯光斌看着她盯着他小腹下方的位置,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不行……”
汪卓澜用刀尖将短裤挑开些,好心的和他解释:“没办法,我觉得这里的皮肤最适合做实验。”
粗粝的砂纸用力的从人体皮肤上摩擦着,皮肤瞬间泛红渗血。
“啊——”
这一次,冯光斌真的痛晕了过去。
但几十秒后,他又在更大的痛感中被迫醒来。
他痛苦的哀求着:“太疼了,放过我吧,我受不了了……”
汪卓澜看着砂纸上磨碎的皮肤组织和毛发,冷声反问:“原来你也知道疼,你打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疼?”
冯光斌用力的摇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还敢撒谎!”
她对着他渗血的伤口拧了上去。
“啊——”冯光斌连忙改口:“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我看你是不知道错。”
“我知道了,我真知道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汪卓澜眯着眼,“我以前有没有求你放过我?实话实说。”
冯光斌这会儿哪敢说谎啊?老实的点了点头。
汪卓澜随之一笑,“那你有没有放过我呢?”
冯光斌眼里露出极度的懊悔,如果他早知道今晚有此一劫,当初他哪敢动手?不知道上天给不给他悔改的机会,但无论如何,汪卓澜是不会放过他的。
她打开了一袋食盐,开始她的实验,“人们都说伤口上撒盐会很疼,你说这是真的吗?”
冯光斌第一次这么聪明的预判她接下来的行动,连忙表示:“真的真的,不要,我求你了,这么玩会死人的。”
汪卓澜戴着手套的手撵着一把食盐,来到他被砂纸磨破表皮的渗血处,“真的吗?我不信。”
哗,纷纷扬扬的食盐撒了下来。
冯光斌疼得像油锅里没死透的鱼,打着挺,在极度的痛感中昏迷了过去。
可没睡了几分钟,他又被痛感折磨着苏醒过来。
汪卓澜正在仔细的收拾刚才用的钢针和砂纸,全部妥帖的装到一个木盒里。
或许,终于要结束了吗?
冯光斌默默祈祷着,试探着恳求:“放开我吧,我想上厕所。”
汪卓澜嫌恶的瞥了他一眼,冷冷的丢下两个字,“等着。”
有希望?冯光斌感觉自己如同回光返照一样,又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可当他看到汪卓澜拿着成人尿不湿回来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汪卓澜也懒得帮他脱裤子,直接套上。然后转身,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冯光斌又想死了,仿佛等待砍头一样的绝望感快把他湮灭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怕,怕得要死。
然而当脚步声到达附近时,未满月的婴儿忽然醒了过来。
冯光斌闭着眼听到汪卓澜的脚步顿时换了个方向,去抱起了婴儿。
他生平第一次由衷的高兴自己有个女儿,因为这个孩子能暂时牵制住那只发疯的母狼,让他能稍稍松口气。
他听见她在烧水、冲奶、唱摇篮曲,那声音轻柔极了。冯光斌全身上下已经分不清哪里痛了,可他竟然听着摇篮曲昏睡了过去。
他迷迷糊糊做了个噩梦,梦见孙文馨变成了恶鬼向他索命。猛一睁眼,自己还被绑在那张**,那根蜡烛燃烧了一大半。
他微弱的变化,让躺在一旁熟睡的汪卓澜瞬间警醒的睁开眼,“你醒了?”
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她活动着肩颈坐了起来,拿起手边早就备好的物件问他,“认识这个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