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卓澜让护士帮她找一下个人物品,她必须尽快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自从207成为血液飞溅的斗殴现场后,现在还空着。那屋看起来惨烈极了,里面的东西压根没人敢动。
没一会,护士送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有几卷卫生纸,一大包卫生巾,一些破衣服。唯一有价值的,是一部破旧的智能手机。
汪卓澜用手机搜索一番后,终于了解她现在处于平行世界,一个从没听说过的国家。幸好语言和文字都和原世界是一样的,省去了许多麻烦。如果她猜得没错,只要帮孙文馨成功脱离苦海,她就能回去了。
于是,她立刻搜索离婚程序。
七天后,冯家三口出院。三人在住院处结完了账,骂骂咧咧的往门外走,冯光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顿时咬紧了后槽牙,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还敢找我?你想死是不是?”
那头传来一声冷笑,“我要离婚。”
“离婚?呵呵,孙文馨你是不是疯了?我告诉你,没门儿!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你没有资格跟我提要求,什么时候老子玩腻了玩够了,我说离婚才能离,懂了吗?”
“确定不离?”
“不离!”冯光斌气急败坏,对着手机大吼:“你这个贱货,你别让老子看见你,我看见你我打死你!”
“是吗?那你往上看。”
冯光斌慌乱的看向四周,汪卓澜站在二楼缓台上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她手上输着液,面色红润,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汪卓澜握着输液杆得意的晃了晃,挑衅道:“你怎么不来打死我?你怕了?”
“我怕你这个臭娘们儿!我看你皮又痒了!”
冯有财和曹贵兰连忙拉住儿子,苦口婆心的劝:“你伤还没好,这不是动手的地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有咱们出气的时候。”
冯光斌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刚出医院手机上又来了一条短信。
孙文馨:「识相的现在就乖乖和我离婚,不然以后有你跪着求我离婚那天。」
冯光斌回了一句:「你等着,有本事你就一辈子躲在医院。」
好笑,汪卓澜看了直摇头。她为什么要躲?该躲的是他们。
又过了一周,医生正式准许汪卓澜出院。
发生了这么多事,护士帮她带了半个月的孩子,大家都熟悉了。
临别时,主治医生李琳、护士长、还有好几个常来的护士都来送行。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她收拾行李,目光里都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这些药,你还得吃一个星期,用法和用量我给你写在盒子上了。回去好好坐月子,千万保重。”
“这些孕妇装营养品和婴儿衣服奶粉,都是热心人士捐赠的,这几大包挺重的。有没有人能来接你?你自己怎么拿啊?”
“要不,你再去找找妇联吧?你这种情况,得让有关部门帮你安置一下啊。”
汪卓澜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有办法了,谢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等我把问题解决,再回来感谢你们。”
护士长一脸尴尬,心直口快道:“你能解决啥啊?别再被打进来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虽然汪卓澜已经以一敌三打了大胜仗,但大家的惯性思维没有改变,都觉得那是意外事件。
大伙忧心忡忡的送她上了出租车,目送着她们母女离开。
汪卓澜看着那些善良的面孔,又看向怀里的婴儿,忽然发现包被鼓起来一块,打开一看是信封,里面装着产科、儿科、护士站的护士医生们凑出来的六千多块善款。
一张张五十、一百的纸币,厚厚的一沓,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信封里还有一张纸条,简短的写着一句:「实在不行赶紧跑吧!」
汪卓澜不是爱哭的人,却在这一刻鼻尖酸楚眼眶发热。她细细的抚平纸币上的褶皱,揉了揉眼睛。
司机此时已经开出了医院的停车场,高声问:“往哪边走?”
汪卓澜忙道:“去冯家集。”
冯光斌不是不肯离婚吗?不是要打死她吗?她倒要看看,如果他老婆天天家暴他,看他还愿不愿意“白头到老”。
冯家集离凡市市区有两个小时车程,打车费就要八十块钱。
医院的登记簿上有家庭住址,冯家集四社3-12。
车子停到一栋老旧的平房门口,汪卓澜对照了一下孙文馨手机里的照片,应该是这儿了没错。
她付完钱抱着孩子下车,司机帮她把几大包东西放在门口,扬长而去。
汪卓澜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推门进去,身后忽然冲过来一个女人,她凭着本能敏捷的一躲,“你要干什么?”
“嘘!”女人忙拉住她的胳膊躲到一旁的墙后面,心急道:“你咋回来了?”
汪卓澜察言观色,反问道:“我怎么不能回来?”
“你还说呢!你家的事儿,村里都知道了。你婆婆和你公公天天坐在屋里骂你祖宗十八代,就等着你出院找你算账呢,你咋还自己送上门了?趁着他们没看见,快走!”
汪卓澜笑了笑,“这不是正好吗?他们想找我,我就来会会他们。你别担心,我死过一次,不会像以前那样由着他们欺负了。”
“啧啧,净说那不着边的话,你死一回咋了?脱胎换骨了?他老冯家是什么人呐?你公公蹲过大狱,你婆婆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老刁婆子。你老公别看现在装得跟个人似的,前几年还是个混混呢。他家有一个好惹的吗?别怪金英嫂子没提醒你,你有多远跑多远得了,你跟他们整不了。”
金英,嫁到冯家集的外地媳妇。她性格直爽,又比孙文馨略长几岁,对孙文馨的遭遇颇为同情。
汪卓澜淡然一笑,“我能整,因为我也不是好惹的。”
她说着拎起一包东西准备进门,金英忙道:“快放那吧,我帮你拎,还没出月子呢,也不知道戴个帽子,以后准头疼。”
金英无奈的推开门,拎起大包小裹的朝屋内道:“贵兰婶子,你家儿媳妇带着你孙女回来了,快来接一把。”
冯光斌和冯有财今天出门了,只有曹贵兰在家。
她一听这话,顿时怀疑自己的耳朵,谁回来了?
汪卓澜进了屋,见曹贵兰呆愣的站在那儿,看见她腿肚子都打转,骨折的手腕还打着石膏呢。
金英帮忙把东西放到她和冯光斌的房间,一看也快晌午了,忙说:“我得回去给孩子做饭了,你……你有空上我家去待会儿。”
汪卓澜笑着应了,等金英一走,她便对曹贵兰道:“该去做饭了。”
曹贵兰一愣,不可置信道:“你让我做?”
“不然呢?让我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做?”汪卓澜眼底的笑意转为冰冷的寒意,向前走了一步。
曹贵兰吓得猛地后退,“你要干啥?”
“去做饭,以后别让我说第二遍。”
面对汪卓澜凶狠的目光,曹贵兰转身奔向厨房,一刻也不敢耽搁。
不过紧接着摔摔打打的噪音便响了起来,刚刚睡熟的婴儿被吵醒,皱着小脸就要哭。
一个婴儿降噪耳机迅速戴在头上,孩子再次坠入梦乡。
汪卓澜得意的握着婴儿的小手,“你妈厉害吧?她要是玩点高端的,我还真不好对付。但村子里这套,我太了解了。悄悄告诉你,老娘上辈子就是村子里长大的,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汪卓澜将屋门反锁,躺在孩子旁边浅眠。
曹贵兰一边怒气冲天的做饭,一边跟父子俩联系。
“儿子,你上哪儿玩去了?快回家来,你妈要被你媳妇欺负死了。”
“死老头子别打牌了,快回家,那个贱人回来了。”
曹有财:“她竟然敢回来?你等着,我这就回去。”
曹贵兰一想到等会儿要报仇雪恨脸上就满是得意的笑,她看了看锅里的土豆汤,又看向一旁的猪食桶,狠狠的舀了一大勺猪食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