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冷风一吹，陈峥打了个鸡灵，将旅馆老板的污言秽语甩在了九霄云外。
午夜将至，城南旧桥。
“京京，到时候你在远处接应我，”陈峥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他身边的蓝京京说道，“帮我监控周围，有任何异常立刻提醒我。”
“好的哥哥”
蓝京京轻轻点了点头，她眼底的蓝光微弱地闪烁了一下，表示明白。
..........
午夜。
陈峥冻的直搓手哈气。
这地方选得真是……够阴间的。
桥身老旧，斑驳的石栏上张满了不知名的野草，桥下河水流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陈峥独自一人，一步步走到桥中央。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就在他神经紧绷到快要断裂的时候，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桥头那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件款式老旧的风衣，衣领竖起，头上戴着兜帽，整张脸都藏在帽子里，根本看不清长相。
但他一出现，周围的风似乎都停了下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弥漫开来。
陈峥感到胸口发闷，像是被无形的压力掐住了喉咙。
“你身上的‘印记’……很新鲜。”沙哑的声音响起，“是哪扇‘门’的过客？”
这声音直接钻进陈峥的耳朵，让他很不舒服。
陈峥定了定神，没有直接回答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只是谨慎地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门’。我只是被一伙人袭击，他们似乎在追踪什么东西，我查到了一些线索，才联系的你。”
“呵。”对方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充满了嘲讽，“无知者妄图窥探深渊，最终只会变成深渊的燃料。”
话音未落，那人影动了！
快！
根本不是人类能有的速度！
但并非冲向陈峥的身体，而是一种无形的冲击，直接撞进了他的脑海里！
嗡——！
陈峥大脑一阵剧痛，眼前发黑，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穿他的神经。
【警告：遭遇精神干扰！】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中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的语气，不同于往日的冰冷。
也就在这时，“守夜人”的动作猛地停滞了一下。
兜帽微微抬起，似乎有些惊讶。
“嗯？有趣的‘守护灵’……竟然是个AI？”沙哑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波动。
那股精神冲击如同潮水般退去。
对方似乎因为蓝京京的存在，改变了主意，或者说，认可了陈峥在某种程度上的“资格”。
“追杀你的组织，代号‘X’。”
守夜人不再动手，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沙哑，“一群信奉‘机械降神’的疯子，妄图捕捉，甚至制造可以稳定控制的‘里世界接口’。”
他顿了顿，兜帽下的阴影似乎瞥了一眼陈峥身旁空无一人的位置。
“像你身边这个……AI？对他们来说，是完美的样本，或者说……祭品。”
“他们使用的机械蜘蛛，叫做‘影蛛’，一半是机械，一半是能量体，算是里世界的造物。至于那些消失的车辆，他们有便携式的‘铁幕干扰器’，可以短暂撕开现实，进入里世界的进行移动。”
信息量巨大，陈峥努力消化着。
组织X，机械降神，里世界接口，影蛛，铁幕干扰器……这些词汇每一个都冲击着他的认知。
“现在，该你了。”守夜人话锋一转，“告诉我，你身上的‘系统’，是什么来历？”
陈峥心头一凛。
果然，对方的目标不仅仅是那些乱码，还有自己身上的系统。
他怎么会……
这人不仅察觉了蓝京京的存在……
甚至还知到了它的系统？！
他竟然知道自己拥有系统！
“抱歉，我的权限不足，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陈峥只能如此回应。这并非完全是托词，他对系统的了解也确实有限。
守夜人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判断陈峥话语的真伪。
“记住，系统本身，也可能是更深层次的存在。”他再次开口，语气带着警告，“不要完全相信它。”
说完，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金属方块，抛给了陈峥。
“一次性联络器。下次交易，我需要等价物。”
不等陈峥反应，守夜人的身影迅速退入了桥头的阴影中，几个呼吸间便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陈峥一个人站在桥中央，手里握着那个还带着对方体温的金属联络器，以及一脑子混乱的信息。
夜风吹过，更冷了。
夜风吹过空旷的桥面，带着河水的腥味，钻进了陈峥的衣服里。
“守夜人”消失的方向，只剩下一片黑暗。
但那句警告，却清晰地印在陈峥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要完全信任系统……”
什么意思？
系统，是把他从一个普通大学生，拉进这个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世界的源头。
没有系统，就没有蓝京京。
没有系统，他可能早就死在那些“影蛛”或者别的什么鬼东西手下了。
系统和京京是他目前最大的依仗。
可那个“守夜人”，一个明显知道很多内幕，甚至知道他有系统的神秘人，却让他不要信？
陈峥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是因为冷，而是一种莫名的、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气。
他的指尖有些发麻了。
守夜人最后那句话，让陈峥心里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下意识就想在心里喊系统出来问个清楚。
几乎是念头刚冒出来的一瞬间，系统那有点跳脚的提示音就强行插入了他的思绪。
【宿主你要是嗝屁了，本系统也得跟着消失！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羁绊啊，魂淡！】
“哦，这样啊。”
那没事了。
陈峥甩了甩头。
不能自己吓自己。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人从桥头那边跑了过来。
是蓝京京。
她跑得很快，蓝色的发丝都被夜风吹得有些乱。
“哥哥！”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她冲到他面前，气息微喘，“刚才……连接突然断了！”
“就在刚刚，所有的信号和数据传输都断了，一瞬间的事！”
她着急的打量着陈峥，在确认他是否安好，“哥哥你没事吧？刚刚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