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她把衣服拿下来放在了一旁,沈星怀看一眼,默默调高了温度。
等她坐定,才将事先买好的蛋糕递过去。
上次看她吃完了一整个,好像还挺爱吃的。
叶望舒拿了蛋糕,准备开门下车时,手腕被人握住。
沈星怀偏头问她,“去哪里?”
她答得自然,“去外面吃完了再上车啊!”
看得出来,他是有点洁癖的。
两人互不干涉是真,起码的尊重也是要有的。
男人愣了一秒,似乎反应过来,笑着说,
“你就在车上吃吧,我对你没有洁癖。”
叶望舒便顺着杆子往上爬,故意将一抹奶油蹭到车上。
对于他骗婚的事实,心里莫名解气了些。
*
华庭宫,车子稳稳驶入车库。
不等沈星怀来开门,叶望舒就自己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周姨做好了夜宵等着两人。
叶望舒被一个蛋糕撑饱了肚子,自顾上楼洗漱。
沈星怀原本打算回家一起吃饭,发现她不在又马不停蹄去接,这会子肚子早空了。
但他没有夜宵习惯,喝了杯水就跟着上楼。
去推主卧的门,已然反锁了。
他站在门口愣了许久,最后却只能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第二天是回门的日子。
叶家一家子早早就在门口迎着。
沈星怀把礼物交给刘妈,转身揽住了正乖巧叫人的女人。
夏日穿得单薄,他明显感觉到她声音的停顿,以及手下皮肤微微的颤栗,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挠一下,面上是毫无波澜的平淡。
叶望舒的指尖蜷缩起来,把那只放在腰上的手,拿回来圈在臂弯里。
叶家人互相使着眼色。
难怪小舒说早对沈家大公子倾心,这才结婚几天啊,感情就这样浓厚了。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叶望舒使了全身力气,在他精瘦的手臂上捏起一块肉,狠狠掐下。
因为这次回门,叶家难得热闹起来。
叶望舒的两个堂哥也都在。
面对她这个十五岁才被接回家的堂妹妹,两个堂兄都是极力宠着的。
刚回家那段时间,她总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幽静之处,大人跟她说不上两句话,就派两个男孩子过去领着她玩。
叶望舒是在那个时候学上牌九的,不来钱,拿了颗颗饱满的花生当筹码。
最后不论谁赢了那些花生,都会被剥了壳送进叶望舒的嘴里。
陆憧早早把牌九找了出来,示意自家老大老二陪着妹妹打发时间。
又给叶望舒使了使眼色。
叶望舒颔首,拉了沈星怀一同坐下,低着头问他,“会玩吗?”
垂着的眸子瞟向他的臂弯。
他把袖子卷起半截,露出方才被她掐出来的一片青紫。
沈星怀并未接触过这一类的游戏,但很快就了解了游戏规则。
四人落座,牌九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但玩了一会儿,叶望舒就没有兴趣了,说想去后院透透气。
沈星怀打算站起来又被她按下去。
“麻烦沈大公子,陪我哥哥们玩一会。”
二房家的老大老二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今天他是客,怎好意思让他作陪?
她一走,牌九场也就散了。
叶望舒没去成后院,被二婶陆憧拉去厨房说话了。
无非是试探婚后的生活如何如何,明着暗着打听沈星怀的为人作风,跟沈家人对待她的态度。
叶望舒没好意思说自己只在沈星怀的别墅待了一晚,只得含糊将话题带过:“都挺好的。”
陆憧是怕她这副乖巧的性子受了欺负也不敢跟家里人吱声。
“要是受了委屈,可不能自已憋着藏着,咱们叶家也是能在沪城站稳脚跟的人。”
想起沈星怀手臂上的青紫,叶望舒抿嘴浅笑。
“放心吧二婶,他不会欺负我的。”
吃了饭,沈老又将叶望舒叫去了书房。
书桌上摆着厚厚一沓文件,叶老说,那都是叶家给她的嫁妆,都是做了婚前公证的。
这些年,叶家除了会给她巨额生活费以外,还一直持续不断地给她置办产业。
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自己身价到底有多少。
叶老亲手把那些产业交到她手里,老人家面上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小舒,爷爷能弥补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你……”
后面的话似乎被什么卡主,叶望舒却知道他的意思。
她垂下头去。
“爷爷,其实我不太需要这些的。”
跟着养父母的那些年,生活是有一些拮据的,但她从来没有为此感受到任何不开心过。
她不认为这些身外之物能带给她更大的满足或者是幸福。
至于叶家人对她的这些愧疚,她倒是觉得过于夸张了。
据父亲所说,当年也是她自己贪玩,才落了单被人贩子盯上。
跟他们大不大意没有丝毫关系的。
她从没想过要让他们弥补什么。
要弥补,要赎罪的,从来都是她这个不祥之人。
从书房出来,原本是要就此离开,沈星怀却又跟两位堂兄坐到一处,玩起了牌九。
叶望舒走过去轻轻催一句,“什么时候回去?”
堂兄们就开始取笑她。
“小舒,这才嫁人几天,娘家就待不住了?”
沈星怀偏过头来看她的时候,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擦着。
“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我答应爷爷了。”
叶望舒知道他在说谎,从进门到现在,爷爷何时说过要让他们留宿了?也没见他们两人私下有任何交流。
嘴上却显得乖巧。
“那行吧。”
直到晚上睡觉时,她才知道沈星怀这一举动打得是什么注意。
留在叶家,他们就得同床而卧。
还是睡在她的公主房,但应该被陆憧重新收拾过,捡走了那些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小摆件,改成了两人的婚纱照。
沈星怀进屋后关上门,从腕上解下手表,又去解衬衣的纽扣。
眉间含笑。
“今晚睡一起,你会不会挠我?”
那一个挠字,极尽暧昧。
叶望舒瞄了一眼他那即将从衬衣里呼之欲出的胸部肌肉,心上有什么东西一圈一圈**漾开来,脸上却强装镇定。
“你不惹我,我挠你做什么?”
转过身时,脸上却有明显的粉晕。
沈星怀的手还停留在衬衣的第二颗纽扣上,温润的眉眼瞧着那道逃一样的身影,隐忍与深沉同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