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大概半小时,眼看着她又要睡过去,沈星怀这才出声叫醒她。
“待会睡,还要吃晚饭。”
叶望舒翻个身,拿背朝向他。
“你跟周姨吃吧,我现在身子懒得很,不想动。”
他没应,过一会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十分钟后,鼻尖来了香味。
他直接将饭菜端到卧室来了。
叶望舒再不想动,也不得不起身。
不出意外,这一顿又是被他喂饱的。
吃完了,他拿纸巾给她擦嘴,不忘叮嘱,“等下自己乖乖睡觉,我洗个澡,去忙会工作。”
叶望舒赶在他起身之前抢过了话头。
“这两天你就不用照顾我了,我自己可以,白天我去绯色,有周遥陪我。”
话一出后,又觉得不太对,好像她很需要他照顾似的。
婚前怎么说来着?
他大概是忘干净了,她也像是被温水煮着的青蛙,一点点习惯,一点点深陷其中。
沈星怀立在床前,做了一番认真思考,倒是没注意她眼底的那一番挣扎。
最后,他否定了她的这个决定,“你手还没好,而且身上也不爽利,在家待着吧。”
叶望舒能不知道自己不爽利?
不过是看他又要忙公司的事,又要安排家里的祭祖事宜,想主动给他腾出点时间罢了。
再结合方才自己心里生起的那些矛盾心里,她把心一横,躺下去侧了身,不再理他。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了。
前往绯色。
周遥看到她就要上来拥抱,被她侧着身子用左手挡开。
大丫头这才想起她伤了手还没好。
一时就殷勤起来,像个屁颠颠的小宫女一样跟在她身后伺候。
鬼使神差的,叶望舒拍了个视频,传给了沈星怀。
意思是说,除了他,旁人也能将她照顾得很好。
没一会,沈星怀回信息过来。
XH:中午给你带饭过去。
叶望舒看了一眼,把手机丢到一旁,继续跟周遥追一部看了三遍依然会流眼泪的宫廷虐恋剧。
中午的时候,沈星怀还到,之前来找叶望舒设计订婚戒指的小年轻客户倒是先到了。
“就知道你在这,我亲手做的饭菜,特意送过来给你尝尝。”
他说话的语气,让叶望舒觉得不适。
算起来,这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还是客户与设计师的身份关系。
他怎么搞的,跟多年老友一样?
一旁,周遥给她递过来一个眼神:看吧,我就说他对你有点意思。
叶望舒轻易读懂。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从肺里吐出一口浊气。
最烦处理人际关系了,见他这般熟络,心里实打实地生出反感,面上也冷了几分。
“麻烦拿走,我不吃陌生人的食物。”
又把右手举起来给他看,“而且我手伤着,不方便吃饭,待会我丈夫会过来。”
听到丈夫二字,小年轻似乎毫不意外。
一张脸笑着,却是不达眼底的笑,似乎透着一股子不屑。
“他是他我是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跟你交个朋友。”
周遥看不下去,站起身来怒眼看她,“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年纪轻轻听不懂人话了?”
话音刚落,门口来了人。
叶望舒最先感受到了那道冷彻的目光。
扭头去确认,是沈星怀没错。
出于善意,她提醒小年轻。
“我丈夫来了,你还不走?”
大约还是第一次听到丈夫这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门口的男人眸光见暖,拎着一个精致食盒,迈着大长腿阔步进来。
小年轻面上却无太大的神情变化,看一眼叶望舒,又回头看了一眼沈星怀,嘴角斜着勾了勾,眯着眼睛看人。
“你丈夫,就他?”
沈星怀目无斜视,擦着他身旁走过,站到叶望舒边上时,掀唇露出薄笑。
“都是你爱吃的,手不方便,我喂你。”
叶望舒并没有拒绝。
她冲他点点头,指了指鲜嫩的西蓝花,“我要先吃这个。”
沈星怀用筷子夹起一块,熟练地送到了她的嘴边。
一旁,小年轻眼见这一幕,再次嗤笑出声。
“你们可真会演啊!豪门联姻,除了双方的利益是真,其他都是假的,平时在家也这样吗?累不累?”
这话惹得叶望舒不快,咀嚼的动作停止下来。
红唇一掀,将那抹嗤笑还了回去。
“怎么,你这么有经验,是联姻过?不止一次吧?”
叶望舒是属于在长辈面前巨能装乖的女孩,但面对这些个不相干的人,她从来都不端着。
什么样的人怼什么样的话。
沈星怀低头给她挑爱吃的菜,嘴角全程挂着笑,将她这种难得一见的另一种姿态看在眼里爱在心里。
她的小姑娘,伶牙俐齿怼人的时候,是真可爱。
那小年轻被她怼的愣了一瞬,又见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那种得意,像是**裸的挑衅一样。
原本没什么事儿的,但男人跟男人之间,似乎永远都存在着一种胜负欲。
他勾了勾唇角,怼叶望舒说,
“你这丈夫,也不怎么样,怂得很。”
沈星怀闻言,给叶望舒嘴里又塞一块肉,才漫不经心接话。
“出门在外,说话做事要记得给自己留后手,方便日后相见。”
眼中是笃定,还掺杂了几分清淡,嗓音亦是低沉有力的。
到底是在沈盈盈的工作室,叶望舒不想再因为这点小事跟人起了冲突,一只手拿了饭盒,拿胳膊轻轻碰一下沈星怀。
“回家吧,在这里吃什么食欲。”
沈星怀点头应一声好,临走时看了小年轻一眼,略有深意。
原以为有了这一番,那小年轻不会再出现,却不想第二天叶望舒刚起床,就接到了周遥的电话。
“宝,那家伙又来了。”
不说名字,叶望舒都能猜出是谁。
她带着刚睡醒的浓重鼻音,“来就来呗,我不去店里就是了。”
周遥失望,“那你好好休息吧!”
又叹一声,“看店的日子,好特么无聊啊,早知这样我就该跟着莹莹姐去乡下支教去。”
叶望舒哼哼笑两声。
“你可未必有我家大姑姐能吃苦。”
那头切一声,明显不能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