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别装了,太太说今晚不分床!

第6章 我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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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互动,瞧在几位长辈眼里,只觉得是他二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沈家人自然高兴看到这样的场景,叶家却都是怀揣着五味杂陈的心思。

尤其陆憧最为惊奇。

都说沈家大公子名声狼藉,今儿一看,却是位不可多得的清贵公子。

作为过来人,她能看出那位公子瞧自家侄女的眼神,是缠缠绵绵拉着丝儿的,宠溺无处可藏。

向侄女投去疑惑的眼神,对方只是笑笑。

叶望舒自是能看懂她的意思,但总不能明着说,这位风度翩翩的沈大公子是在演戏吧。

这一笑,让陆憧会错了意。

她以为传言总归是传言,眼见为实才是关键,难怪丫头称对他倾心已久,原是早就知道了底细的,这段姻缘,她是看好了。

叶家兄弟亦有同感。

长辈们开始郑重商量婚事的流程,两个小辈被支开,前往院子里说话散心。

其实也没什么话要说,该说的,那天都已经说完了。

找不到话题,气氛就显得过于尴尬。

还是沈星怀先开了口,“你刚才弄疼我了。”一张嘴,就带着满腔的哀怨。

叶望舒走在前头,不用看也知道他说得哪里,轻嗤一声,“掐一下而已,那么娇气?”

男人在身后,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无声苦笑。

她说的掐一下而已,是连皮带肉的那种。

小猫爪子可真够锋利的。

没听见他回应,叶望舒这才回过身来。

一眼瞟到他掌心的那一抹红,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又咽回去。

掐那一下,她真的没用力啊!

想了想,还是上前道歉,“对不起,行了吧?”

他把掌心凑过来,让她看得更真切,眉宇间透出一丝玩味儿,“这可是我的第一次。”

叶望舒没明白,瞪大了眸子看他,他笑笑,“让我见红,第一次!”

一句话,把她整到无语。

第一次,见红……

他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思,才能坦而然之地说出这些个极尽暧昧的字眼?

刘妈很合时宜地来叫两人回去,说是有一份文件需要沈家大少爷亲自签署。

叶望舒知道,那是叶老昨晚连夜找律师帮她拟定的一份婚前协议。

说到底,还是不信任这个名声狼藉的沈家大公子。

彼时,叶老正在前厅里对沈老提前上眼药水,

“老沈,你家这个大孙儿是个什么名声,想必你自己也清楚,要娶我叶家的心头肉,那可得约法三章。”

沈老瞧着他手里的那一沓文件,笑问:“当真只有三章吗?”

沈星怀进门,看都不看就将文件接过去,刷刷刷开始签字。

沈老也不拦着,“瞧瞧瞧瞧,年轻人就是心急。”

唐月如的目光落在自家儿子身上,走神之间带着意味不明的审视。

她这儿子啊,一向视婚姻为死敌,谁要在他面前提及只言片语,光是那道寒芒凌冽的眼神就能将人当场杀死。

正犯愁呢,他突然就跟开了窍似的,一反常态来通知她要准备提亲事宜。

那可是他弟弟的定亲对象,

亏得叶家的小姑娘应了他,不然免不得要被旁人当作笑柄。

等叶望舒回来的时候,婚事似乎已经谈妥,大人们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围坐在一起吃着瓜子点心。

叶东山朝她招手,“小舒,婚宴的时间还是得听你自己的意愿,你爷爷找人瞧过,下月初九就是个好日子……”

白净娇嫩的小姑娘在旋梯的弯道处停下脚步,澄净明亮的眸子一怔,咬着下唇不敢吱声。

叶东山一下子被点醒。

他怎么能忘了,小舒的养父养母,就是死在她十三岁那年双九的日子。

“抱歉抱歉,都是爸爸的不好,时间咱们小舒自己定好不好?”

叶望舒这才弯着唇笑了笑,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道:

“爸爸,要不就半个月以后吧。”

一旁,沈星怀眼眸微抬,目光触碰到身侧那抹娇丽的身影,眸底染上星光点点。

结婚的日子就这么定下来了,婚宴自是长辈操持,两个年轻的小辈,只需要赶在这之前,将证领了。

长辈们让他们自己选日子就行。

送走客人,叶家陷入一片荒寂。

陆憧去厨房帮着刘妈收拾碗筷,剩三个男人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息。

望舒打了个哈欠,称起得太早想回去补觉,三人又忙屁颠颠地将人送回房间。

陆憧忙完了,加入暗自伤神叹息小组,叹一声,拿手机翻看一边时间。

家里的小公主,再有半月就是别家的人了。

看到日历上标注的醒目红字,她惊觉离小舒的生日不过三天了。

凑过去小声跟丈夫说话。

“老二,咱们今年要给小舒过个生日不?”

叶西风看了一眼自家老大,又偏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看她,一副“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夸张表情。

陆憧噤了声,深知提出此事到底是自己欠考虑了。

不过也只是想让小舒在最后留在家里的时间多热闹一下而已。

那孩子,总是太过清冷疏淡,像一颗暖不化的冰玉。

叶望舒生日这天起了个大早,坐在餐厅同家人一起吃早饭。

谁都没有提及有关她生日的事情。

叶东山把一只煎蛋切成小块地给她,看似神色如常地问她。

“今天要跟爸爸一起去看妈妈吗?”

叶望舒点点头回好的。

吃过饭,车子从叶家出发,直奔念慈墓园去。

墓园建在半山腰上,费了些时间终才抵达,郁郁葱葱的树木吐纳出微凉之意,隔绝了午时异常的燥热。

叶望舒手持一把黑伞,跟在长辈们后面踏着青石板缓慢地走。

似恐惊醒长眠之人,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墓前,叶东山看着墓上早已泛黄的相片,含泪笑了笑。

“老婆,咱们女儿要结婚了,我带她来看看你。”

望舒也抬着眼睛朝那张相片打量。

对于生母的印象仅限于此,母亲是生她的时候难产死的,据说连产床都没能下。

她的生日,是母亲的忌日。

上香,鲜花,祭拜,她步步稳妥,压在心里的话,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妈妈,我要结婚了。

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母亲若有在天之灵,会不会责怪她的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