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两人打算回沪城。
这三天,叶望舒带着沈星怀去了很多地方,她发现,他对这里的熟悉度,并不比她差。
他还能准确地说出一些,连她都没什么印象,但确实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些事情。
比如在某个小巷子里,被以苏晴为首的一群人堵住,朝她泼墨水。
但当天下午,苏晴她们就被人泼上了难以清理的红漆,顶着一张红脸半个多月不敢出门。
比如,她的早餐总被班里的男生抢走,没几天,那些总爱抢她早餐的,就见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还每天主动送各种不同的早餐给她。
又比如,她看上了一条花裙子,但舍不得买,第二天,那裙子就被风挂到自家门口,她拿去还给店主,店主以裙子脏了不好卖,大大方方将裙子送给了她。
如今看来,原来都是他的手笔。
临走之前,她带他去了养父母的坟前。
他虔诚祭拜时,说了一句让叶望舒惊讶的话。
“爸妈,女婿没有违背诺言,往后也不会,我会代替你们,照顾好她的。”
叶望舒心里一震,侧过脸去看他。
“你是不是拿了我什么东西?”
沈星怀起身,将人揽进怀里,“是,但我已经丢了,那东西要不得,你只需要我就行了。”
动容之际,她双手怀抱回应他,将脸深埋在他的胸口,再说不出话来。
回沪城之后便收到了喜讯,周遥因为有了身孕,直接掠过了定亲事宜,下个月直接举行婚礼。
听着他们的好消息,叶望舒想起一个人来。
她问沈星怀,“你认识易安这个人吗?”
听他叹息,她便知道自己问对了。
“我姐虽然年长我几岁,面上看上去又是个洒脱的性子,但她的内心,实则敏感又胆小。”
“所以,她对易安其实也是有感情的?”
“嗯,她去云城支教,就是因为他,那里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叶望舒若有所悟,想着周遥跟沈常明大婚在即,说不定,这喜事还能添上一笔。
“你过来,我给你出个主意……”
*
沈盈盈是在周遥跟沈常明婚礼的前一个星期赶回来的。
弟弟结婚,弟媳又是好闺蜜,这个祝福她不亲自送到,天理不容。
那天,周遥跟叶望舒一同前往机场接机。
刚上车,周遥突然一脚刹车踩上去,但还是没来得及,追尾上了前面的车。
后座的两个女人差点要飞出去。
沈盈盈一手护住叶望舒,见她没事,才把身体凑到前面。
“遥,你是不想让我活着参加你婚礼了?”
周遥在前面痛心疾首,“我的小黄……你怎么就想不开,要亲人家屁股呢!”
一辆黄色保时捷,沈常明刚给她提的。
叶望舒压住嘴角的偷笑,“没事,你老公现在把你当心肝宝贝,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买一颗送给你的。”
沈盈盈倒不在乎什么车子,而是更在乎前面车上的人有没有受什么伤。
但前面一直没人下车。
叶望舒清了清嗓子,“我下去看看,你们等着。”
她跑到前车转了一圈,在确保沈盈盈看不见的角度,努力动了动表情,让自己接下来的演技变得更为自然一点。
然后跑回车边,一脸紧张道:
“完蛋了,前面那人脑子都破了,留了好多血!”
说这话时,前车的人正默默将用完的血浆袋子藏到了座椅底下,然后白眼一翻,扭过头作晕死状。
沈盈盈作为两人的姐姐,出了事第一反应就是要护好她们两个。
她开门下车,又将叶望舒往车里塞,“你们在车上等我,我去看看。”
这一看,呼吸都要停掉了。
她如何都想不到,被周遥追尾的人,会是那个总是在他梦里出现的易安。
黄色保时捷内,两个女人无声地捂着肚子风笑。
“宝,你这主意可真馊,万一把盈盈姐吓出个好歹来,你可是要负责的。”
叶望舒忍俊不禁,“这种事情,她自己搞不定,只得我们帮她兵行险招了。”
话音刚落,她的双眸睁大,捂着嘴一脸吃了狗粮的姨母笑。
“你快看快看,亲上了亲上了哎。”
周遥看了一眼,捂住眼睛,又忍不住偷看。
“艾玛,强吻!这招我得学学!”
七天后,沈家同时举办了两对新人的婚礼。
叶望舒跟沈星怀送完祝福之后,又去了趟叶家。
也是叶望舒的心血**,她突然想起,过年时在寺庙那位大师所说的话。
她想,她应该找到答案了,此次前去,只为得到一个肯定。
不是节假日,寺庙的行人不多。
那个大师清闲地喝着茶,邀她同品。
她站着,只说了一句话。
“大师,我脸上的蜘蛛网,是否已经消失了?”
大师不语,只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霁”字。
霁。
雨后初晴,云破月来。
是了,她悟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