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轻手轻脚,来到了大门口。
门外,有女人的声音,高一声低一声地哭着,“你还我儿子来,还我儿子……”
李景晨走过去,轻轻拉开大门。
一把雪亮亮的菜刀,劈头砍了过来,“贼人,还我儿子命来!”
“三妹当心!”李景晨吓得跳起脚来往后跑。
李暖玉想看清是怎么回事,听到李景晨的提醒,身子慌忙往后闪退,可这一退,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晏泽顺势将她往身后一拉,大步朝门口走去,一把抢过砍来的菜刀。
“儿子,儿子?我儿子在哪儿?还我儿子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屋里。
“哪有什么鬼呀,原来是个人!看,地上有影子。”李景晨点燃了火折子,呵呵冷笑。
火光将女人的影子拉得瘦长。
女人听到说话声,朝李暖玉他们这边看来,“我儿子呢?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儿子?”
她伸着双手,扑向了李暖玉。
“当心!”晏泽快步冲过去,抓着女人来了个过肩摔。
李暖玉单膝压着女人的后背,抓着她的胳膊,厉声质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装神弄鬼的?”
女人没有理会李暖玉的话,趴在地上,依旧号哭着,“还我儿子的命来,还我儿子的命来,我苦命的孩子啊,你们为什么要忍心害死他?他才两岁啊……”
李暖玉打量着女人,又把了下脉,须臾,她朝晏泽和李景晨说,“这人神志不清,问不出话来。”
“看出来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不是疯子才怪。送到坊正那里吧,让坊正报官!”李景晨说。
“不能送坊正,把她捆起来,过不了多久,会有人前来找她。”李暖玉看了眼屋外说道。
李景晨挑眉,“暖玉,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找来?”
李暖玉又打量了女人几眼,“这女人年纪轻,姿色也不差,神志不清,送到坊正那里交给一帮男人看管,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她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手指甲干净没有粗粝,不像是贫苦家的女人。而且,她衣着齐整,质量尚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女人。”
晏泽听着李暖玉的分析,眸光中闪过一抹赞许。
“对对对,既然是有钱人家的女人,一定会有人找来这里,我们坐着等就是了。”李景晨一拍脑门说。
李暖玉看了眼屋里,“三哥,搬把椅子过来,扶她过去坐着。”
李景晨搬来椅子,李暖玉和晏泽将女人从地上拖起来,扶到椅上坐稳。
捆又不能捆,但不稳住这女人,女人又会发疯。
李暖玉从空间取了银针,在女人的穴位上扎了几针。
女人很快就镇定下来,看看李暖玉,又看看李景晨和晏泽,茫然地低下头去,安静地坐着。
李暖玉收了银针,开始给女人把脉仔细查看身体,又用空间仪器检察了女人的大脑。
她发现,这女人的大脑中,有部分阴影。
这是受了外伤再加受了精神刺激,才会神志不清疯疯癫癫。
“她的大脑受过外伤,又受了精神打击,才会这样,想来,是因为她儿子的事情吧。”李暖玉皱起眉尖,轻叹一声。
爱孩子的人,孩子是他们的一切,孩子没了,那无疑于,天塌了。
要是没有家人的关心,当然会疯了。
为了铺子将来能顺利做生意,她必须得等到女人的家人。
等到三更天的时候,外面果然传来声音,几个打着灯笼的人,脚步匆匆朝这里跑来。
“咦,大娘子呢?”
“快找去啊,大娘子要是不见了,你们都别想吃好果子!”有人跺着脚说。
“来人了!”李暖玉站起身来,朝大门走去。
晏泽也快步跟了上前。
李景晨看了眼妇人,发现妇人睡着了,也往门口走去。
三人将门推开,两个老妇人和一个小厮,一起朝大门走来。
他们看到李暖玉三人,一起吃了一惊,“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大个子老妇,看到屋里坐在椅上的年轻妇人,惊呼一声,“你们将大娘子怎么啦?大娘子——”
妇人大步冲进屋里。
“她没事,她睡着了。”李暖玉走过去说。
年轻妇人在老妇人的摇晃下,醒了过来,“桂婶,盛儿呢?”
“大娘子,你没事吧?”
“盛儿呢?盛儿在哪儿?”年轻妇人抓着老妇人的胳膊,反复问着。
“小少爷……他……大娘子,你先回家吧,咱们回家再说。”
可不管怎么哄,怎么拉,年轻女人就是不肯走,死死抱着椅子。
两个老妇人和小厮都要急得哭了。
“要我帮忙吗?”李暖玉走过去,问道。
“你……你怎么帮忙?”大个子老妇人,一脸不相信地打量着李暖平。
“我能治好她的病。”李暖玉道。
“你才多大年纪,就会看病?”大个子妇人不相信,一脸鄙夷。
“我妹妹敢承认就会看病,别门缝里瞧人!”李景晨撇着唇冷笑。
“我是京城来的,你觉得我面生,不相信我的医术,也情有可原。”李暖玉颔首道,“我住柳树村最东边的宅子里,我家姓李,你们有需要请大夫的话,只管找我。”
“你们家大娘子也怪可怜的,年纪轻轻得了这个病,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李暖玉摇摇头。
大个子妇人眉头皱起,“我们只是下人,做不得主,我们得回去请示少爷。”
“你们不相信我,请别人看病也行,但是,你们府上的大娘子再骚扰我的铺子,我可要报官了。”李暖玉先礼后兵,不客气地沉了脸色。
“你们是罗家庄的人吧?”晏泽看着仆人们,忽然说话。
“是又怎样?”大个妇人冷声回道。
“罗员外的儿子死了,正妻疯了,不给正妻看病,却每天带着小妾四处游山玩水。”晏泽摇摇头。
“还有这回事?”李暖玉睁大双眼。
“胡说什么?没有事的。”大个子妇人慌忙摆手,背上年轻的女人,匆匆走了。
另外两个仆人,提着灯笼,跟在后面,三人很快就走得没了影子。
“晏泽,这个罗家庄,是什么地方?”李暖玉问道。
“他家在县城经营着三家酒楼,要是往他们酒楼里送点心,二姐的生意就不愁了。”晏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