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里,我没事,但屋子的门窗关死了,我打不开。”李暖玉又拉了拉,发现门窗纹丝不动,“晏泽,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听到李暖玉安然无恙,晏泽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简单说明了来龙去脉。
原来,吕寒墨来到李家后,说起了家里的变故。
他是个口无遮拦不知轻重的人。
有什么说什么。
李家人可是经历过各种的尔虞我诈,马上听出来,县令夫人在搞小阴谋,要害继女。
以李景晨喜欢打抱不平的性子,只怕会拉着李暖玉替吕寒香主持公道。
又担心李暖玉和李景晨吃亏,平昌王妃马上安排李景明去县城打探他们兄妹俩的情况。
李景明才走出宅子大门,正寻思着上哪儿买马匹去县城,又恰好遇上了晏泽。晏泽骑马带他先到集市街买了马儿,两人骑马迅速赶到了县城。
这时候,正好遇到县令夫人带着李暖玉和吕寒香进吕家家庙。
两人不便打搅,等县令夫人先进了家庙后,他们才藏好马儿,悄悄进了家庙分头来找吕寒香和李暖玉。
没想到,来得十分及时,正撞上李暖玉她们遇到了麻烦。
李暖玉听说大哥也来了,去了另一处地方,她心中放心下来,有大哥在,吕寒香不会有事。
“暖玉,你别担心,我这就打开窗子门。”晏泽推了推门窗,“你退后些,我来撞开。”
李暖玉却心思一转,忙说道,“晏泽,不必开门了,你和大哥干脆从大门走,光明正大的来找我,然后,直接质问县令夫人为何关了我。”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县令夫人为何这么做。
关她,只是为了不让她去帮吕寒香。
她不干涉吕家的事情,但能揭发这个县令夫人的诡计。
晏泽看着窗户后的女子,心中暗暗惊讶,这跟他记忆中的女子,完全是不一样的性格。
不过,她的大胆,还是让他十分欣慰。
因为这样的她,才能更好的在此生存下去。
“好,我去找大哥。”
晏泽打量了下四周,悄悄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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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明将吕寒香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后,这才来找李暖玉,走到半路上,他遇到了晏泽。
晏泽将李暖玉的安排,说给了李景明听。
李景明莞尔,“暖玉越来越聪慧了。”但很快,他的眸色又沉了下来,“县令夫人居然如此恶毒,要设计害一个继女?”
“大哥,这个县令夫人想害人,却将暖玉关了起来,这件事,可不能就此算了。”晏泽冷声说。
李景明看他一眼,冷冷一哼,“我们按暖玉说的做。”
两人又悄悄来到了吕家的家庙外。
与此同时,吕县令坐在自己的房里,正焦急地等着办事的嬷嬷来回复安排的结果。
但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人。
因为,在晏泽看到那个婆子鬼鬼祟祟在李暖玉的屋子前锁门锁窗子时,就起了疑心,将婆子拍晕了,捆在了一处角落。
这会儿这婆子还在晕倒中,正人事不醒。
县令夫人不得已,只得安排一个丫头去找自己的贴身嬷嬷桂婶。
但就在这时,丫头走来传话,“夫人,庙门外有两名男子前来寻人,说是听说暖玉姑娘在这里,他们想来看看她,他们是李姑娘的哥哥。”
县令夫人不耐烦,“没空!”
丫头怔怔看着县令夫人,“可是夫人,李家郎君是老爷的座上客,这不见的话……他们要是到老爷那里说呢?”
经过一些事情,整个县令府的人都知道,县令十分器重李家兄妹们,偏偏县令夫人不喜欢李家人,还跟县令大人对着干,这不是给县令大人打不痛快吗?
县令大人不高兴了,县令夫人还能有好日子过?
县令夫人被丫头提醒,愣了愣,只得不情不愿地朝丫头挥手,“那你马上去将人带来,见了李暖玉再让他们走,这是县令府上的家庙,不是什么野外庙宇。”
要不是在操心今天的大事,她才懒得理会什么李家人!
丫头应了声,下去安排去了。
但很快,丫头又回来了,神色慌张,“夫人,不好了,李姑娘被人锁在屋里了,李郎君正在那儿发火呢,他说要报官!”
县令夫人挑眉,“她被关了?谁关的?”
“婢子也不知道啊。门窗都锁着,也找不着钥匙。”丫头着急说。
县令夫人心里烦躁起来,她只是让桂婶想办法不让李暖玉跑出来,桂婶居然将李暖玉锁在屋里了?
还让人看见了?
这要是让县令知道了,她又是一顿被说。
“行了,慌什么慌的,一定是谁搞的恶作剧!”县令夫人压着心里的烦躁,朝丫头挥手,“前头带路,我去瞧瞧。”
县令夫人跟着丫头,来到了李暖玉的住处,那里除了有两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还有吕寒香的主仆。
县令夫人眯了下眼,吕寒香那个死丫头,居然没事?
冯顺没有得手?
“母亲,这位是李家大郎君,李暖玉的哥哥,这位是李家的邻居,晏郎君。”吕寒香看到县令夫人走来,指着两人作了介绍。
“夫人好。”李景明淡淡颔首,又一指李暖玉的屋子,“夫人这是何意?为何将我妹妹锁在这里?”
“这个……”县令夫人正要编借口,又有人跑来汇报,“不好了,夫人,小姐的屋里,进了贼子!”
吕寒香眯了下眼,“偷了什么东西?”
“是……一些首饰。”传话的是个做粗活的婆子,这人看护家庙的。
县令夫人心中马上想到了借口,冷哼一声,“八成是那人将李姑娘锁了起来,好方便自己去偷盗,去把人捆来这里!找他要钥匙!”
“是,夫人!”婆子答应声,转身跑走了。
不多时,两个做杂活的仆人,推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的嘴里塞着布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头发也凌乱着。
看到县令夫人,马上呜呜咽咽嚷起来。
县令夫人看到他,吓得脸色大变,怎么捆的是冯顺?
她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是吕寒香!
吕寒香找来人帮忙,先是捆了冯顺,再假装关了李暖玉,引她来查原因,这是故意羞辱她呢。
“原来是这个人锁了我妹妹,这是好去偷东西吧?夫人,快报官吧。”李景明朝县令夫人拱手说。
县令夫人急得骑虎难下,“不是,你们误会了!这是我侄儿,不是贼子。”
吕寒香眯着眼,“母亲,这是家庙,你只带着我和暖玉姑娘以前几个仆人侍护前来,不曾带外人,你侄儿怎么来了这里?这件事情,母亲要解释清楚。”
“你什么意思,寒香?你在诬陷我包庇冯顺?她也是你表哥!”县令夫人愤然道。
吕寒香冷冷看着县令夫人,“母亲,这件事情,还是让父亲定夺吧。”
“你——”县令夫人回头看了眼李暖玉的屋子,“这屋子的门上上了锁,我还怀疑里面没人呢,这锁是李暖玉自己锁的吧?”
“我在里面,我如何在外面上锁?夫人?”屋里,李暖玉大声说,“你们也都别争吵了,还是让县令大人定夺吧。”
晏泽走过去,一脚踹开了门,李暖玉看看大家,又朝县令夫人道,“夫人不想请县令大人参与此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胡说!”县令夫人心里一跳,冷声嚷道。
“那便回复县令大人,请他定夺吧。”李暖玉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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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难敌众嘴,县令夫人无法,只得命人带着冯顺回了县城。
在路上时,她在心里想好了对策,如果县令知道了实情,她就说不知情,一切是冯顺自己的安排。
如果不知情,就说是李家人擅闯家庙。
县令听说李景明来了县城,十分高光,正要正装亲自迎接,但又听说了今日家庙的事情,又气又怒。
他这个夫人疯了么?
居然敢关李暖玉,还被李家人逮了个正着?
这李家人将来要是恢复恩宠,头一个就得拿他家开刀!
县令夫人现在想打死县令夫人的心都有了。
也没时间审人了,匆匆来到前院来见李景明。
此时,李景晨也听说李景明了,哥俩正站在一起说话。
原以为,李景晨已属于少有的俊美少年,但看到李景明,县令更加惊叹不已。
又看到李家哥俩身侧站的少年,他心中再次疑惑,这是什么人?
为什么气度也不输于李家兄弟?
“李大郎。”县令走过去,朝李景明颔首。
李家现在是布衣,他不能行礼,但也不能做得太傲然,只能以平常姿态来见面。
李景明看到县令,心中有些疑惑,这个县令,不似传说中的那般严厉,居然如此的平易近人。
也难怪会喜欢三弟和三妹了。
“大人,叨扰了。”李景明走过去,拱手一礼。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夫人的侄儿,要关押我妹妹?”李景晨不像李景明那样,沉得住性子,见了县令马上开口质问。
县令脑袋疼,“本县一定还李三姑娘一个公道。你们稍等,我马上让人带冯顺过来。来人,带冯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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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顺是个贪婪但胆小的人,还不等县令开口问话,把他拎到县令的跟前后,冯顺马上一五一十的交待起来。
把自己的想法和县令夫人的安排,全都说了。
“我只是想娶寒香妹妹,我也没想着要害人啊,姑父——,我下次不敢了,姑父饶了我吧。”冯顺趴在地上,放声哭着。
县令心里,早料到自己夫人和冯顺有什么密谋,但没想到,是在算计自己的女儿!
幸好事情没有发生,不然他今后还怎么指望女儿和李家结上儿女亲家?
“你还好意思哭?我给我滚下去,罚跪思过!跪到我心情好为止,滚下去!”县令怒得踹了一脚冯顺。
冯顺吓得连滚带爬,去了后院罚跪。
县令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连正屋门都不敢出,生怕县令将她一并罚了。
事实上,县令也确实想重罚她,只是,县令要陪李家人吃饭,暂时没有空处罚县令夫人。
等到了晚上,县令安排李家人在府上休息下来后,冷着脸进了县令夫人的屋里,“夫人!”
一声毫无感情的“夫人”,惊得县令夫人心头一颤。
她现在已经不敢奢望侄儿能娶到吕寒香的事了,冯顺的事情败露后,这是已经不可能的了。
她也可以向娘家交待了。
她现在,只盼着县令别重罚她。
“老爷,我错了,我不敢了,我也没有想到,冯顺那个恶贼,敢做这样的事情……”县令夫人怕罚,先哭了起来。
县令背着手,冷着脸看着她,“我再三警告你,李家人的身份,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你见了他们,给我好好的恭敬着!”
县令夫人抬起头,眨着眼问,“老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的身份,如何个惹不起?”
“这件事,不能透露,李家人若知道他们的身份暴露,咱们都不能活!”县令低声警告。
县令夫人吓得吸了一口凉气。
李家人究竟是什么人?
居然这么大的来头?
是皇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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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夫人被警告,担心李家人报复她,她索性不出院子。
还担心吕寒香在县令面前告她,也没再派人监视吕寒香了。
李暖玉发现了这一变化,心里暗暗惊讶,县令居然真的为了她,罚了县令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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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暖玉操心家里的生意,不管吕寒香再怎么挽留她住下,她还是坚持要告辞。
“唉,我家的事情,令你闹心了,对不住得很。”
“说哪里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你也帮了我许多。”李暖玉微笑道。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吕寒香得知李韵玉十分擅长刺绣,特意帮李韵玉找了生意。
她找了县城的一家绣庄,向李韵玉定做了十套**的绣品。
这些绣品做完,就能得五两银子的工钱。
价钱不低,
李韵玉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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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大家更好地赶路,县令又挽留他们住了一晚,次日一早,大家在县令府上吃了早饭后,起程出发了。
就在他们刚离开县城城门时,有一队车马,从另一城门,进了县城。
一辆马车的帘子被挑起,露出一只年轻女子的手,“齐福,已经进县城了,这里离丰谷乡还有多远?”
女子说话,是京城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