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出笼,种田封疆

第5章 江阳郡有内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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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裕生闻言酒意全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厉声道:“好好说话!”

被伯爵这么一吓,杜宇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顿时消散了大半,只得老老实实地分享他刚编的故事。

“前天,母亲找到我,说江阳郡有内奸,想要谋杀我然后陷害给她,引起我们内乱。”

“幸好她有所察觉,所以跟我商量演一出苦肉计,把我关进4号武师监狱,然后引诱内奸现身劫狱,将他们一网打尽!”

“母亲说会派高手暗中保护我的。”

“我觉得可以替父亲分忧,就痛快答应了。”

墨扶君听了半天,才意识到杜宇说的母亲是自己,天可怜见,虽然庶子按法理来说,应该称嫡母为母亲,可是杜宇以前从来没叫过她母亲啊!

至于内奸,苦肉计什么的,更是子虚乌有,自己将他下狱的借口明明是强抢民妇。

墨扶君刚想出声反驳,却听见撕啦一声,杜宇竟然直接将上身的衣服扯下,露出了伤痕累累的上半身。

更令人心惊的是,杜宇的右胸处还有一个血洞,刚刚结痂,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嘶——大殿众人登时倒吸了口凉气,伯爵的眼神也危险了起来。

在江阳城中对伯爵之子下这种狠手,着实猖狂,庶子也是亲生儿子啊。

杜宇面露悲愤,继续道:“母亲她,被人骗了啊!”

“我进了4号监狱才知道,三位狱卒竟然把苦肉计假戏真做,不仅把电刑往我身上招呼,还在我胸口戳了个血洞,逼我对父亲您下手!”

“儿当然宁死不屈!”

“他们还说,这些都是受母亲指使的。”

“儿当然不信,母亲素来识大体,亲近父亲,爱护小辈,怎么可能如此愚蠢。”

“他们就是内奸,就是他们想离间我们的关系!”

墨扶君听得浑身颤抖,七窍升天,杜宇看起来在夸她,实际上在场的都不是蠢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其中的讽刺意味。

识大体?爱护后辈?伯爵夫人自己都不信。

杜宇也不管场中众人到底信不信,连珠炮似的继续说道:“更过分的是,他们竟然还制造劫狱的假象,意图将我挟持出城,再栽赃给母亲!”

“其心可诛!”

杜宇慷慨激昂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众人久久无言。

杜裕生静静地看着儿子表演完,扭头对夫人问道:“是他说的这样吗?”

墨扶君本想否认,但看着夫君幽深的眼神,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她知道,杜宇才是真正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无论他的故事多假,他被关进监狱,又受了一身伤这件事,都会被算在自己的头上,尽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伤的杜宇!

这件事太过了,伯爵已经明晃晃地表达了不喜。

而杜宇的狡猾之处在于,他把一切责任都归给了所谓的内奸,如果她承认下来,看起来没有任何责任,这件事也能有一个和谐的结局。

如果她否认,强抢民女这样的拙劣栽赃肯定站不住脚,杜宇满身的伤也难以解释,劫狱的人更是禁不起查。

总不能告诉大家,她本来就是想害杜宇的,这能拿到明面上说吗?

虽然当初娘家给了伯爵不少支持,但是这些年形势变化,自己娘家已经越来越难以为凭恃了,还是要小心行事。

她墨扶君气量虽小,但是多年来能坐稳主母位子,还是能够装得了事,也受得了委屈的。

所以,她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顺着杜宇的话回答道:“差不多。”

杜裕生这才扫过下首众人,最后定格在杜宇身上,问道:“对你用刑的三名狱卒呢,在哪里?”

杜宇脸不红心不跳答道:“已经死了,儿识破了假劫狱的阴谋,逼着他们杀了那三名狱卒投诚。”

“那假劫狱的内奸呢?”

“内奸一共有七个人,劫狱结束后,说是人多目标太大,有五个人分散离开了,只留下两个人挟持我出城。”

说到这里,杜宇朝越重山拱了拱手,拔高一个音量道:“幸亏城门卫越千川屯长严守宵禁制度,又机警过人,这才救下了我!”

“那两个内奸现在就羁押在城门卫。”

杜裕生看向越重山,这位魁梧大汉点了点头道:“事发时是子时,刘馆主五子刘峰试图通过贿赂出城,被越千川阻止,随车发现了重伤的大少爷。”

“驾车的车夫是一位七品巅峰高手,没有在江阳郡的武者名录中,被捕后一言不发,拒不配合。”

听杜宇讲故事的时候,刘馆主早已发觉不对劲,在越重山提到刘峰的时候,他圆滚滚的身体直接啪的一声跪在地上大呼道:

“小儿刘峰定是被人利用了!我刘家赤胆忠诚,绝无二心,请伯爵明察!”

刘馆主妻妾成群,子嗣众多,对五子刘峰的死活没那么在意,但却不敢背上内奸的罪名,那可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况且他也知道,刘峰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那位车夫也是自己隐瞒不报的私兵,所以他不敢喊冤,只能强调刘家不是内奸。

杜裕生看着这荒诞的一幕,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沉思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这件事交给重山继续追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刘家我是信任的。”

刘馆主闻言感动得涕泪横流,呜咽道:“伯爵明鉴!刘家愿再捐五千斤灵米,以充军饷。”

伯爵没有再说话,径直退场了,大殿中的群臣也逐渐散去,只剩下刘馆主趴在地上久久未起。

越重山离开前对杜宇肯定地点了点头,想来越千川的事情应该成了。

杜宇满心欢喜,索性就当看热闹一样,在那座趴着的肉山面前盯着,看这刘馆主到底能演多久。

刘馆主这次丢掉了一个儿子,一名七品武师,还有五千斤灵米,损失不可谓不大,内心当然深恨杜宇。

但是他从地上起身的时候,却是满脸谄媚,甚至还又给杜宇行了个礼,说是子不教父之过,替刘峰赔罪云云。

杜宇也是笑嘻嘻地把他扶起来,送出大殿,仿佛一切真的是个误会,已经烟消云散了一样。

只有月亮目睹了两人转身后的冷漠。

夜已深,杜宇却没有返回自己的小院,而是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护卫来来去去,仆役匆匆忙忙,所有人看到杜宇都是快速行礼后离开,就像躲避瘟神。

在伯爵夫人墨扶君的压迫下,伯爵府没有人敢于亲近大少爷。

杜宇倒是无所谓,一路穿廊过院,来到伯爵办理公务的书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父亲,儿杜宇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