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替

第34章 艾草熏魂引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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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祠的青铜香炉在子夜溢出回龙艾的青烟,陈秋生盯着炉身蜿蜒的龙纹,忽然感觉左臂胎记如被火灼。青烟凝结成雾,在地面投射出雾隐峰地宫的立体图景:倒悬的钟乳石如龙牙般森然,中央石台上插着的铁剑泛着冷光,剑穗系着的三枚铜钱正是他前八世的生辰钱,在幽暗中明明灭灭。

“这是……初代祖师爷的铸剑密室。”李玄舟的符纸悬在青烟上方,纸角被龙形气流卷得猎猎作响,“回龙艾能熏出龙魂封存的记忆,看来雾隐峰的地宫,远比我们想象的古老。”

青烟突然具象化,显形出第一世的场景:初代祖师爷浑身浴血跪在龙首雕像前,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把铁剑,剑刃上还滴着自己的龙血。龙首的瞳孔是两汪血池,倒映着刚满七岁的陈秋生——那时的他后颈只有莲花印记,正被祖师爷用符纸护住心脉。

“吾徒,”祖师爷的声音混着龙首的低吟,铁剑重重劈在龙首眉心,“老夫斩下自己的龙魂分入你血脉,从此你的每滴血都是镇魂符,每道伤都是引魂灯。”剑穗的铜钱应声而亮,每枚都刻上了童男童女的乳名,却在陈秋生视线触及的瞬间模糊——这是初代祖师爷刻意封存的记忆。

艾烟一转,场景切换到第三世的悬棺阵。陈秋生看见张玄陵被鳞甲咒侵蚀的后背,伤口处竟露出与自己相同的龙鳞纹身,师父正用符纸将咒力引入鳞片,每片鳞甲吸收黑浆时,都会显形出初代祖师爷的镇魂纹。“秋生别怕,”张玄陵的声音带着笑意,“祖师爷的龙魂,连黄泉的咒都能吞。”

“原来每代守阵人都有龙鳞印记。”陈秋生摸着自己后颈的鳞片,发现每片边缘都有极细的刻纹,正是七代守阵人的道号,“他们不是在替我挡劫,是在用龙魂修补我的血脉。”

青烟突然变得粘稠,显形出第八世雷劫现场。李玄舟站在他身后,符纸在他后背画出的护心阵,竟与龙鳞的“摇光”位完全重合,每道雷光劈下,师叔的头发就白一分,却始终用身体替他挡住直击命门的邪雷。“秋生,”李玄舟当时的低语混在雷声中,“等你找到镇魂剑,就不用再怕了。”

艾烟猛地收缩,显形出雾隐峰地宫的真实面貌:石台上的铁剑并非凡品,剑柄刻着三百道镇魂纹,每道纹里都嵌着守阵人的血痂;剑穗的三枚铜钱正在吸收他的血气,钱面的“黄泉引”逐渐崩解,显形出“护”“安”“归”三字——正是初代祖师爷对九世容器的期许。

“剑穗的铜钱,是用三百个孩子的往生愿炼的。”陈秋生的指尖穿过青烟,触碰到剑柄时,胎记突然显形出地宫入口的方位,“而剑柄的刻纹,是七代守阵人用命刻的护魂阵。”

艾香突然转为清甜,香炉表面浮出一行新的刻纹:“血月祭上斩龙魂,雾隐峰下埋剑心。秋生,当你看见剑穗铜钱发光时,便是镇魂剑认主之时。”他认出这是初代祖师爷的笔迹,字里行间渗透着龙血的温热,仿佛三百年前的老人,正隔着时空将剑柄塞进他掌心。

李玄舟忽然指着青烟中若隐若现的古井:“秋生,地宫的井眼直通青城县西巷的老井,剑穗的铜钱曾坠入井中,所以才会在你捞剑时共鸣。”他心中一动——那口古井,正是连接地宫与人间的枢纽。

艾烟渐渐消散,陈秋生望着左臂发烫的胎记,发现地图上的地宫入口已清晰无比:就在老槐树根系的最深处,那里的年轮纹与他的龙鳞纹身形成星链,每道根系都在传递着初代祖师爷的呼唤。他忽然明白,回龙艾引出的不仅是前尘,更是让他接纳自己身为龙魂容器的使命。

“师叔,准备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