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替

第63章 黑袍密会显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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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青城山笼罩在细雨中,铜钱塔的金光在雨幕里晕染成朦胧的光晕。陈秋生擦拭着断剑,镜面上残留的血渍已化作淡金色纹路,宛如缠绕的藤蔓。

冬生捧着母亲遗留的青铜铃铛,铃舌轻晃时,传出的不再是驱邪的清鸣,而是孩童们若有若无的嬉笑。

“秋生哥!山下来了辆马车!”

李二狗冒雨跑来,蓑衣上沾满泥浆,“赶车的蒙着黑巾,车厢里渗出的水都是黑的!”

陈秋生心头一紧,断剑剑柄的铜镜突然发烫,镜中映出模糊的黑袍人影——那人手中握着的青黑铜钱,边缘刻着与刘瞎子如出一辙的锁链纹路。

一行人冒雨赶到山脚下,只见一辆陈旧的马车停在竹林边缘。

车帘缝隙渗出黑色**,在泥地上蜿蜒成诡异的符咒。陈秋生握紧断剑,镜光扫过马车的瞬间,车厢里传来锁链拖拽声,还有人用嘶哑的声音低吟:“灯芯未死,阴魂不散……”

“出来!”

冬生摇响青铜铃铛,铃声震碎车窗的油纸。车厢内空无一人,只有个黑木匣子,匣盖上刻着北斗七星图案,却被一道血痕贯穿。

陈秋生掀开匣盖,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枚青黑铜钱,每枚都刻着不同的生辰八字——正是最近三个月山外失踪孩童的命数。

“是新的灯阵!”

李二狗脸色惨白,“这些铜钱上的咒文,和刘瞎子复活时用的一模一样!”

陈秋生的断剑突然发出嗡鸣,镜中浮现出令人心惊的画面:黑袍人站在一处古墓前,墓门刻满引魂钉纹路,而在他身后,七名蒙眼的孩童正被灌入黑色**,他们手腕上逐渐浮现出蝶形胎记。

“他们在制造新的灯芯命者!”

陈秋生想起《鲁班经》残页的记载,“道门叛徒能通过邪术篡改血脉,把普通孩子变成容器!”

话音未落,铜钱塔方向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塔顶的金光被一团黑雾吞噬,地面裂开的缝隙中,爬出无数银灰色的尸蹩,甲壳上的镇魂符泛着诡异的蓝光。

“守住塔基!”

陈秋生将镇魂钉木盒抛给李二狗,“这些尸蹩被下了控魂咒,一旦突破防线,整个青城山的地脉都会被污染!”他和冬生冲向铜钱塔,却在半路被一道黑影拦住。

那人黑袍翻飞,露出的半截手腕上,赫然有三道新鲜的十字形刀疤。

“三十年了,灯芯命者的血脉终于要集齐了。”

黑袍人声音冰冷,手中铜钱抛出,在空中化作锁链缠住断剑。陈秋生这才看清,对方袖口处还绣着残缺的星图——正是三百年前道门叛徒的标志。

冬生摇响铃铛,音波震碎锁链,却发现黑袍人周身缠绕着细密的银线,与尸王的引魂银线如出一辙。

“你是谁?和刘瞎子什么关系?”

陈秋生挥剑劈砍,镜光却被银线反弹。黑袍人发出阴森的笑:“刘瞎子不过是枚弃子,真正的棋局,从你们父亲那代就开始了。”

他突然扯开黑袍,露出胸口的人皮纹身——那上面密密麻麻绣着三百年来所有灯芯命者的名字,陈秋生和冬生的名字被血色圈起,而在最下方,新添的十二个名字正在渗血。

千钧一发之际,铜钱塔传来李二狗的惨叫。

陈秋生回头,只见尸蹩群突破防线,爬上塔身啃食镇魂符。冬生突然将铃铛抛向塔顶,青铜铃铛发出强光,暂时逼退尸蹩。但黑袍人趁机甩出铜钱,一枚青黑钱币精准嵌入陈秋生手腕的旧伤,锁链纹路顺着伤口疯狂生长。

“哥!”

冬生冲过来,却被银线缠住。黑袍人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铜钱塔的金光开始扭曲,地脉深处传来熟悉的轰鸣。

陈秋生感觉体内的力量正在被抽空,断剑镜面上映出黑袍人的记忆碎片:在一处阴森的地宫,无数孩童被关在人皮灯笼里,而主持仪式的,是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他手中握着的,正是陈秋生父亲的桃木剑。

“原来你们一直在等双生血脉觉醒!”

陈秋生咬牙,断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镜光中,父亲的魂魄浮现,手中握着残页的另一半——上面画着破解银线的阵法,而阵眼,正是陈秋生和冬生交叠的胎记。

黑袍人察觉到不妙,正要发动致命一击,远处突然传来钟声。

周婆婆带着村民举着纸灯笼赶来,灯笼上写满的往生咒与铜钱塔的金光共鸣。黑袍人咒骂一声,化作黑雾遁走,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灯节祭重启之日,便是青城覆灭之时!”

雨越下越大,陈秋生捡起黑袍人遗落的青黑铜钱,发现钱币背面刻着个“阴”字。

断剑的镜面映出铜钱塔的倒影,塔身的裂缝中,隐约可见新的镇魂符正在生长——这次的符文不再是红色,而是令人心悸的幽蓝色。

冬生走过来,手中拿着从黑袍人身上扯下的布条,上面绣着半个星图。陈秋生将布条与残页上的图案拼接,完整的星图中央,赫然标着三个大字:阴山墓。他握紧断剑,镜中映出自己坚定的眼神——看来,想要彻底终结这场延续三百年的阴谋,必须前往那个神秘的古墓,直面真正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