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棣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还是大哥你懂我！”
“我就待大哥你这儿了，哪儿也不去！”
“给大哥你打下手！”
他那副赖定了的模样，让姜晨心里也是一阵无言。
自己这个四弟，还真是……一点没变。
不过，留下吗？
他沉吟着。
琼州府如今的局面，多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能打的、且绝对信得过的弟弟，并非坏事。
姜棣的性子是跳脱了些，但论忠诚，论能力，没得说。
如今在军中，也是一员悍将。
“行。”
“你想留下，那就留下。”
姜晨点了头，算是应允。
他看着姜棣，话锋一转。
“不过，我这里可不养吃白饭的。”
“你得干活。”
姜棣一听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
“干活好啊！”
“太好了！”
“大哥你尽管吩咐！”
“刀山火海，我姜棣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你弟弟！”
他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一副天塌下来他顶着的架势。
姜晨斜了他一眼。
“行了，少在这儿耍宝了。”
“跟我来。”
他站起身，迈步朝着屋外走去。
姜棣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上，满脸都是好奇。
“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现在不住这院子了？”
这院子虽然不错，但怎么看也不像是琼州府主事人的长居之地。
姜晨的脚步没有停顿。
“这里？”
“不，这里仅仅给外面看的而已！”
他声音平淡。
“给外面看的？”
姜棣心里嘀咕，却也没多问，只是紧紧跟在姜晨身后。
很快。
众人就乘坐着海船，继续南下。
两天后。
姜晨乘坐的海船随即抵达了南起城。
只是当南起城，那巨大又繁忙的港口出现。
姜棣瞬间不由瞪大了双眼。
这一刻，他甚至有种抵达宁波府的感觉。
不。
这里，相比于如今已经没落的宁波府还要更加繁华。
道路。
平整。
干净。
远处。
屋舍俨然，甚至能看到些许新绿，那是开垦出来的田地。
这还是琼州的地界吗？
“大哥……”
姜棣忍不住想问。
“走吧！”
“我们下船！”
姜晨笑了笑，只是轻声开口了一生。
“哦哦哦！”
姜棣有些呆愣，不过还是迅速应声。
很快。
甲板放下。
一行人走入了港口。
“殿下！”
“殿下！”
姜晨而下，周围一名名士兵迅速行礼。
“我们先进城！”
姜晨开口，朝着远处示意。
很快就有着一辆马车行驶了过来，姜晨直接上了马车。
身后姜棣赶紧跟了上去。
马车缓缓前进。
而很快。
马车之中的姜棣不由再度瞪大了双眼。
高大的城墙。
并非土石胡乱堆砌，而是青黑色的巨石，严丝合缝。
城墙之上，隐约可见巡逻的兵士，盔甲鲜明，步伐整齐。
“咕咚。”
姜棣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这……
这是琼州该有的城池？
他去过大乾王朝不少州府，便是那些富庶之地，城防也未必有这般气象。
整个记忆中，似乎也只有京城可以比拟。
“大哥，这……这是哪儿？”
姜棣的声音都有些发干。
姜晨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南起城。”
“我这两年待的地方。”
南起城？
姜棣搜刮着脑海里的记忆。
琼州府有这么一座城吗？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马车缓缓驶向城门。
城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有推着独轮车的农人，有背着货箱的商贩，有穿着统一服饰的工人。
每个人脸上，虽然带着奔波的疲惫，却没有多少麻木和愁苦。
反而，透着一股子……生气。
对，就是生气！
一种他只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区才感受过的生气！
守城的兵士，查验着出入的文书，不苟言笑，却也并不粗暴。
一切井然有序。
姜棣的嘴巴，已经微微张开，忘了合拢。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震惊之中。
马车逐渐入城。
而在入城之后。
“我靠！”
姜棣再也忍不住，一句粗**了出来。
他整个人几乎要从车窗里探出去。
宽阔！
街道太宽阔了！
足以容纳四五辆马车并行！
地面是青石板铺就，平整得过分！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
酒楼、茶馆、布庄、米行……应有尽有。
而且，那些建筑，很多都是两层甚至三层的楼房！
风格统一，崭新！
这哪里是那个传说中瘴气遍地、蛮荒落后的琼州府？！
这分明就是一座新兴的雄城！
不。
这若是单论这一份繁华，恐怕都不逊色于京城了。
至少在他的认知当中。
皇城门口的朱雀大街，都未必能够有着如此一番模样。
“大哥！这！这真是琼州？！”
姜棣猛地回头，盯着姜晨，声音都变了调。
“大哥，你……你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这不到两年时间弄出来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和他想象中的琼州，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
是完全两个世界！
姜晨看着他那副活见鬼的表情，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不然呢？”
“除了我，还有谁会在这里费这个心思？”
“你难道以为是我那个便宜老爹不成！”
话语更是带着一抹反问。
姜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堵得慌。
是啊。
除了他这个被废的太子大哥，谁还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搞这些东西？
可，这可能吗？！
这才多久？
不到两年！
两年时间，在一片蛮荒之中，建起这么一座城？！
开什么玩笑！
京城建好花了多久。
好像是十年吧。
这还是在原有的京城基础之下建设。
否则这个时间只会更长。
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不过两年，一座仅逊色于京城的偌大城池在琼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拔地而起。
这一刻他的冲击之大可想而知。
视线定格在城池的每一处。
猛然，姜棣似乎发现了什么。
“大哥，目前这，不，这一座南起城有多少人了？”
话语带着一份颤音开口。
因为这一刻，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一路过来，整个街道之上人流都并不稀少。
而整个南起城，哪怕只是视线所及，都明白不小。
在这一种情况下，整个南起城到底有多少人？
恐怕哪怕是他的北平府都未必比得上眼前南起城的庞大人口。
想到这里，姜棣更是感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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