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偏宠白月光,这后位我不要了

第51章 又来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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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悠的声音忽然低沉,稳重。

“姐姐,从前我不争,是因为没有必要!”

暗夜中,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清晰地倒映出了她的影子。

从前他不争,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

母妃家族势大,可她身体孱弱,自小便被家中保护得极好。

从未见识过腌臜龃龉,入了宫门,也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母妃家世出挑,容貌品行皆是一等,又心性单纯,理所应当地受尽了父皇的偏宠。

母妃生他时,是难产。

身子骨本就不好的她,强撑着一口气,拼死生下了才堪堪七个月的他。

一场生产。

他们母子虽然侥幸存活,可母妃的身子骨更差了。

他也因为早产,先天不足,曾被太医断定,活不过二十。

然,这只是对外的说法。

墨玄悠先天不足是真,可并没有严重到那个份儿上。

母妃九死一生,才生下了他。

她不愿让他,变成皇位的牺牲品。

文家乃纯臣世家。

他们不需要多一位皇子巩固地位。

故而,让墨玄悠远离党争,肆意山水,不仅是文妃的期盼,也是文家人的希望。

所有的人,对墨玄悠最大的期盼,便是他能平安,健康,肆意,逍遥。

包括父皇。

墨玄悠借着调养身体的名义,一年当中,总有大半年不在上京。

这么些年过去,他游戏人间的形象,深入人心。

世人用来形容他的词汇,除了病秧子、花孔雀、草包之外,大多也都不是什么好词。

他在外面的名声越是不好,对他来说,就越是安全。

反正,墨玄悠也不在意这些。

可是现在,他在意了!

因为宋凝昭。

“但是现在,我没有退路!”

他字字诚恳。

墨玄悠与宋凝昭面对面,盘腿坐在珠珠的**。

他将双手,撑在了宋凝昭的身体两侧,挺直的脊背稍稍前倾。

月亮恰好从乌云的背后冒出了头,洒下皎白的月光,落在窗台,透过糊窗的明纸,泄在了墨玄悠那张俊美的过分的脸上。

他在宋凝昭的面前,坦坦****地表露出了自己的内心。

真挚,诚恳。

清洌的眸光热切而又坚定。

少年义气,果敢洒脱,给宋凝昭枯槁的内心,注入了一股活力源泉。

“我的背后,有文家,有秦家,还有我的母妃,姐姐,你以为我这个逍遥王,能平安的,做到几时?”

在他决定劫走粮草的那一瞬,墨玄悠,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可你,为什么选我?我与墨玄夜,是亲密无间的爱人,我们两情相悦,两心相知……”

宋凝昭的话,还没有说完。

墨玄悠便伸出手指,抵在了宋凝昭的面前。

“嘘,姐姐,别说!”

他会伤心的!

真的会伤心。

他听不得她与别人之间,一丁点儿的亲密往事。

“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墨玄悠一语中的。

“珠珠的死,你的白发,暗线折翼,桩桩件件,还不足以让你质疑他的真心吗?”

他捧住了宋凝昭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姐姐,你本该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凤,而我,甘愿做你手中,最锋利的刀。”

他眼睛里面的爱意,太过于直白。

满满当当。

让宋凝昭下意识地避退。

她从他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不需要墨玄悠。

她可以自己做自己的刀。

宋凝昭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情场小白。

她是真切地从墨玄夜的身上,汲取过爱意与偏宠的。

墨玄悠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她一清二楚。

可她不会再轻易地相信任何人。

爱情于她而言,不再是拉她走向光明的救赎。

而是致命的毒药。

她碰不起,只能敬而远之。

“可是姐姐,我需要你的帮助。”

墨玄悠循循善诱,“姐姐,既然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你我联手,才能事半功倍。”

他是真的懂得宋凝昭的顾虑,也是真的,懂得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让宋凝昭紧绷得内心松动。

果然,宋凝昭心动了。

她在挣扎。

比起真心,现在的她,更相信利益的捆绑。

墨玄悠既然能够避开墨玄夜的耳目,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小足以证明,他本事不小。

或许,她应该,重新去审视他。

“逍遥王,给我一个相信你的底牌。”

宋凝昭神色凝重。

紧攥着床单的手,泄露了她的紧张。

“暗线残余所有势力,都被我妥善保护,包括你的心腹,燕臣。”

宋凝昭心中一惊。

墨玄悠居然连燕臣都知道?

“你或许不知道,皇兄的人,正在对暗线残余势力进行围剿,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所有忠诚于你,不能为他所用的人,都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太平盛世,不一定真的太平。

外表越是花团锦簇,撕开锦绣外衣,才更显得丑陋不堪。

“我答应跟你合作。”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在宋凝昭亲耳听见的那一瞬,依旧会痛苦,会难以接受。

“你想要做什么?”

墨玄悠坐直了身体,“我想要姐姐帮我拖延时间,只需三天,我便能让西北军,彻底倒戈,为我所用。”

“好,我答应你!”

“另外……”宋凝昭顿了顿:“我要你帮我妥善安置雾凇,她留在我身边,会很危险。”

墨玄悠下了床,欺身,将唇贴在了宋凝昭的耳畔。

“姐姐,你未免也太小看了雾凇一些!”

宋凝昭心下一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凝昭甫一回神,房间中,空空****,哪里还有半点墨玄悠的影子?

漆黑的房中,终于亮起了灯。

雾凇心中大喜,连忙敲门进来。

“小姐,陛下来了。”

墨玄夜紧随其后。

宋凝昭压下了情绪,面沉如水,看起来,无喜无悲。

她修长的脖子上面,还泛着一片绯红。

那是墨玄夜亲手掐出来的痕迹。

透过朦胧的月色,和琉璃灯明亮的光线,墨玄夜竟然不直视宋凝昭的眼睛。

他从背后,拿出了一支雕工粗糙的玫瑰花木簪,献宝似的递到了宋凝昭的跟前。

“昭昭,这是我亲手雕刻的簪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又来这招?

宋凝昭心中冷笑。

面上却分毫不显。

她眸色动容,急切地捧起了墨玄夜的手。

“你可有受伤?”

她认认真真地翻看着墨玄夜的双手,修长匀称,除了习武写字磨出来的老茧之外,看不见一丁点儿划伤的刀痕。

果然。

簪子并不是他做的。

宋凝昭又想起了她腕上戴着的那只沉香木的手镯。

那个,只怕也不是他做的。

所以,当她提出要看他手的时候,墨玄夜不敢让她看。

才会找借口搪塞。

宋凝昭的举动太过于突然。

打得墨玄夜猝不及防。

他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想抽回手时,又会显得刻意,容易令宋凝昭生疑。

不过,宋凝昭一如既往地关心他,这让他很是受用。

“你放心,我并未受伤,只是时间有些赶,这簪子,我做得不太精细。”

宋凝昭松开了手,脸上终于再次挂起了从容的浅笑。

一如往昔。

“你有这个心意,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宋凝昭举起簪子。

“阿夜,你替我戴上,可好?”

墨玄夜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好哄’的笑意。

正因为宋凝昭读懂了他的意思,宋凝昭才更为从前的自己可悲。

没吃过糖的人,才会轻而易举地,被一颗廉价的糖果骗走。

就像她。

吃到了一颗半甜的糖,便自以为地觉得,世界上所有的糖,都是半甜的。

一点儿也甜不了那颗泛苦的心。

簪子很丑。

簪在发间,一点儿也不好看。

可墨玄夜违心地夸赞:“昭昭甚美!”

宋凝昭低头,略显沮丧。

她抚摸着自己斑白的鬓角,声音低落。

“可是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好看。”

“胡说。”

墨玄夜的情话张口就来。

“我的昭昭,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宋凝昭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站在院外一抹素白的裙角。

“那我与妹妹相比,谁更好看?”

宋凝昭仰头看他:“听下人说,妹妹天姿国色,不可方物。”

墨玄夜嗤笑,“她如何能与昭昭相提并论?”

他将宋凝昭拥入怀中,动作自然,“昭昭的容貌,才是天下之最,芳华满园,不及昭昭万分之一。”

宋凝昭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

院外的人,不小心踩断了枯枝,发出咔吱一声轻响。

“谁在那里?”

随着墨玄夜一声话落,宋凝霜一身素衣,泪眼婆娑,被两名暗卫从院外提了进来。

她被人按着跪在地上。

地面上铺满了鹅卵石,跪在上面,痛楚难以想象。

宋凝霜倒也沉得住气。

她就那样直挺挺地跪着,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墨玄夜的眼睛,抑制不住的流泪。

墨玄夜怎么也没有想到,宋凝霜会出现在院外。

他有一瞬间的慌乱,下意识的,便要冲过去,将宋凝霜从地上扶起来,抱着她轻哄。

但一想到站在他身边的宋凝昭,他又生生地忍住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