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之站起身，“这哪里是长得像，这分明就是一个人！”
怪不得，之前为了圆哥儿筹谋的事屡屡受挫，原来这个女人一直有人护着。
宋翊音色沉下来，“三妹妹慎言，眼下谁人不知，宋文砚与他的妻子葬在青山半腰处，已经过世的人怎会站在此处。”
“因为你在骗人，宋翊！你这是将我们都当做傻子吗？”
宋翊笑道，“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成婚之前，我特意向圣上求过旨意，如今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便是诛九族的欺君之罪，所以各位，在做事之时最好三思后行。”
“你！”宋敏之指着宋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放了那一把火，将我的圆哥儿烧成灰烬……”
“三妹妹，莫要乱说，证据呢，你若拿不出，就别胡言乱语地冤枉别人。”
“是你，就是你，你为了这个女人疯了……”
二夫人拉过宋敏之，“别说了。”随后对宋明昌道，“二爷，我先带敏之回去了。”
不等宋明昌点头，宋翊道，“慢！”
二夫人腿一抖，回身望向宋翊，只听他对宋明昌说，“二叔，你不是怀疑我杀了文砚吗。”
宋明昌手扶在椅柄上，不过几刻过去，整个人苍老了不少。
宋翊又看向老祖宗，“祖母，孙子近来调查出一些事情，关乎咱们国公府今后的命脉传承。”
老祖宗面色早就难看极了，“翊儿，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二夫人起初还扶着宋敏之，这会儿却是宋敏之拖着她，感受她愈发颤抖的身躯。
宋翊说，“文砚的死，确实是中毒，但这毒却不是我下的，而是二婶。”
“不，不……不是我。”二夫人不断摇头，“宋翊，你有什么证据，你不是说得有证据吗！”
宋翊抬手，春喜立即带进门来一个奴才，此人正是二夫人的贴身伺候嬷嬷，崔妈妈。
二夫人见此当即瘫坐在地上。
崔妈妈亦是浑身抖动，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奴婢给各位主子磕头了，求求你们放过奴婢这条贱命吧！”
随后在地上疯狂磕起头来。
春喜上前制止，宋翊道，“说吧，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崔妈妈先是四周又看了看，才说，“二夫人早就差奴婢给五少爷下毒了，这毒已经下了近十年之久，平常五少爷的衣物都是浸在这毒里泡过，晒干拿回去的，此毒怪异，无色无味，也不宜查出，杀人于无形。”
宋明昌震惊，他问，“你们二夫人不过是内宅妇人，如何能得到这种奇毒？”
崔妈妈说，“这是二夫人早年间出去参加端午宴上结识的波斯商贩售卖的，这些年一直源源不断地从外头递进来。”
说完崔妈妈便将手里的毒物拿出来放在面前，道，“二爷，您要是不相信就找人来查验一番。”
二夫人已经被吓得不会言语，宋敏之喊道，“你这老婆子，为什么要冤枉你主子，这些年我母亲对你不好吗！”
崔妈妈道，“二夫人若对我好，我怎么会背叛她揭露这些事实。”
崔妈妈有个家生子的女儿，一年前论嫁时，只因打翻了一套二夫人极喜爱的茶盏，便被她许给一个老鳏夫。
再算上这二十年的种种委屈加难，崔妈妈早就在二夫人手底下忍够了，正逢宋翊找上她，索性她便一股脑的全都抖落了出来。
宋敏之跪爬到宋明昌脚边，“父亲，父亲，你也听见了，崔妈妈是恨我母亲的，她这是在说假话冤枉我母亲啊！”
崔妈妈也转向朝宋明昌跪着，“二爷，奴婢发誓，若有一句假话便遭天打雷劈之刑，永世不得超生。”
宋明昌冷下脸，不顾身前跪着的宋敏之，命令着，“来人，将二夫人拖到香阁里关起来，还有这个崔妈妈，关到柴房去。”
等二夫人被押走后，老祖宗叹声说，“新妇既已见过了，便都散了吧，今早出了这些事，这茶就不用敬了。”
清骊行礼，宋翊也没说什么，牵着人便要走。
大夫人在后头喊，“翊儿，一会儿来红梅院，母亲有话同你说。”
宋翊揽着清骊没回头，但大夫人知道，他听见了。
红梅院。
屋里除了母子俩没外人，大夫人看着宋翊，许久都不知该怎么开口。
宋翊先说，“母亲，儿子知道您想问什么，我便直说了。”
“云漪是我的，骊儿自始至终也是我的，宋文砚从来没近过她的身，所以母亲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您儿子最有益处的。”
大夫人心发慌，又有些怒，“翊儿，你是不是中了那个妖女的毒，怎么能做出违背祖宗的事来，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宋家这些年来攒出的名声就全毁了，你知不知道！”
宋翊淡淡笑道，“母亲既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之处，更应该站在儿子这边啊。还有，我和骊儿能有今日，全都因我强迫她，与她并无干系。”
“你还替她说话！”大夫人道，“你这样克己守礼，若非她勾引你，你怎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
“母亲，儿子并非为了骊儿找借口，可事实就是如此。儿子还跟您说，这人是好不容易套回来的，您还要好好给儿子稳着，不然若是哪天她跑了，您儿子也就活不下去了。”
大夫人拍桌子，“你这意思，是要我去哄着她吗！”
宋翊没客气，“对，母亲，辛苦您帮儿子哄好了，今后您儿子定会对您孝顺加倍。”
“你这孩子，到底是学坏了。”
宋翊面色不变，突然，屋子里响起敲门声。
大夫人警惕起来，“谁？”
“是我，母亲。”
宋惠之进门后，慌张跑近前，道，“母亲，大哥，二夫人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