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许回答:“薄总,江老师不在这里。您如果找他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代为转传达。”
薄诗雨闻言,蹙了蹙秀致的眉,“这件事很重要,我必须亲自和他谈。”
“薄总,江老师跟我说过,不管有任何重要的事情,我作为他最信得过的人,只能由我代为转传达。”周许郑重其事地强调。
听见周许这么说,薄诗雨只得无奈地说道:
“周秘书,那我就烦请您转告他让他来找我。”
或许觉得这句话不够有说服力,薄诗雨接着补充:“就是我家祖传药方的那个。您让他来找我。”
周许秒懂,“好,我知道了。”
“嗯,谢谢您,再见。”
“再见。”
周许也一直惦记着江砚的事。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转告给了江砚。
……
薄氏集团。
“哟,看到我还是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啊。”
薄诗雨一见江砚进来便揶揄。
江砚不打算跟她卖关子,开口直问:“你说的那个药方是怎么回事?”
“你这……”
薄诗雨的话一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道:
“药方我拿到了。”
江砚眯起了眸,“不是在你妈那儿吗?”
“是,她卖给我了。”薄诗雨不假思索的回答。
江砚想着,他确实是很需要这个药方来试试能不能治好他的眼睛。
于是他试探的问道:“那你找我来,是打算将它转手卖给我吗?”
“江砚,我不要钱的。”
薄诗雨凝着他陌生又熟悉的英挺眉眼,目光变得深沉。
“你不要钱?呵,那你说说你的条件。”
江砚可不认为薄诗雨这个人会做慈善。
整个房间变得安静。
良久,薄诗雨说道:“江砚,我们复婚,可以吗?”
江砚倏然起身。
“那用不着了!”
复婚?
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薄诗雨亦跟着站了起来,气呼呼地说道:“江砚!你太倔了!我给你药方治你的眼睛,你跟我复婚。等我腻了你再把你甩了,不行吗?!”
薄诗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又有点后悔了。
如果当初不是他骗她签了字,她怎么都不可能和他离婚的。
江砚只觉得一切都很可笑。
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薄诗雨快步冲到他面前拦住了他,语气有些颓然:
“江砚,方子你就拿走吧。”
江砚冷道:“行啊,你出个价吧!”
“我说了我不要钱,”薄诗雨看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黯然,“你拿走,就当是我对你的赔礼道歉吧!”
江砚怔了怔。
旋即,他道:“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薄诗雨道:“不过,这个纸质版的药方我得保留着做研究,你手抄一份可以么?”
“可以。”
……
江砚也不敢耽误,在拿到药方后不久,他便马不停蹄地拿到中药房去抓了药回来。
周许到他这里的时候,药刚刚煎好。
“江老师,煎的是什么药啊?”周许盯着江砚碗里的药,关心地问起来。
不知为何。
望着那漆黑如锅底的药汤,周许的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江砚笑笑,“是她给的那个药方。”
待温度差不多了,江砚端起碗准备喝药。
“江老师!别喝——!”
周许下意识地出声制止。
这会儿,周许的心跳得极其厉害,心底隐约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总觉得这个药有问题,可又说不出所以然。
“嗯?周秘书,怎么了?”
“嗐,江老师,我觉得,这个药还是别轻易尝试吧?先拿去做个化验什么的。”
江砚望着周许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你呀,就是心眼多!薄家为京城有名的中医世家,他们家的祖传药方,是经过多年的临床实践辩证出来的,价值连城啊。”
周许很想很想阻止他喝下这一碗药,可他这一刻又不知道该怎么对江砚说。
他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江砚一口一口地将药汤喝见了底。
半晌。
周许连忙询问江砚:“江老师,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江砚摇摇头,调侃他:“你是过分担心了!”
周许发现,自己就连手掌心里都沁出了汗水。
他长舒一口气,“您没事就好!”
周许又陪伴江砚坐了四个小时。
见他无碍,他才放下心来。
……
江砚睡得很不舒服。
翻来覆去,容易惊醒,还带着一种心悸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最近太过焦虑?
当他习惯的伸手开了灯,才发现自己眼前依然是黑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不应该啊?
难道是停电了吗?
江砚起身,他床边正好有一扇窗户。根据习惯,他一下子拉开了窗帘,想借助外面的路灯,确认一下自己居住的地方,到底是不是停电了。
可是,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伸手,不见五指。
整个人如同坠入了万年不见天光的黑暗深渊!
……
江砚不过就是个上厕所的功夫,就让他一路磕磕碰碰,甚至还摔得四脚朝天。
他颓然无比,只能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
当他的手机响起,他鼓捣了很久,都没能找到手机的具体摆放位置。
如今,他还没复岗,但他的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
彻彻底底沦为了废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薄家的祖传药方有问题?
江砚绝望又迷茫地坐着,脑海之中一片混乱。
而手机也是一声一声的在房间里响彻。
不知过去多久。
尖锐的门铃响起。
江砚方才从混乱的思绪当中解脱,心中瞬间照进来了一丝光亮。
门铃声连连不断地响彻,然后,又变成了紧凑的敲门声。
门外还传来了周许急促的声音:
“江老师!”
“江老师您在家吗!?”
江砚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摸索着,往门的方向缓慢挪去。
明明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江砚却感觉自己在一片茫茫的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
终于。
他摸到了门把手,把门打开。
他一下子被人搀扶住了!
“江老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周许哽咽的声音落入江砚的耳里。
“周秘书,我的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