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刚准备转身回屋，手臂却被沈长昭拽住了。
“妈……”他一副认命的样子，“你就帮帮我吧，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现在完全不理我，我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沈母站在夜色下，看着他脸上那点少有的委屈劲儿，又是好气又好笑。
“你先把你自己收拾利落了。”她语气变得严肃，“跟外头那些花花草草断干净了再来谈真心。”
沈长昭皱眉：“我没什么花花草草啊。”
“你没？”沈母抬手就是一个敲脑门，“你妈我知道的都不止一个两个了，你还在这装？再装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沈长昭一脸懵：“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谁……”
沈母差点被气笑了，摆摆手：“行了，你要是真不知道——打开手机自己搜搜，看看你那些绯闻都跟谁扯上过。”
“你要追人，就先搞清楚你现在在人家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不要给我整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看了叫人倒胃口。”
沈长昭被她说得一愣，低头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自己的名字。
搜索栏刚打完“沈长昭”，关键词就自动跳出了“绯闻”“前女友”“白月光”“临城风流公子哥”等等一长串词条。
他下意识点进去，首页全是娱乐营销号的图文标题：
【沈氏继承人被曝曾与数位女性传出绯闻】
【前女友齐聚临城豪门宴，沈长昭疑旧情难忘】
【深情人设？沈长昭与李清越秘密会面被拍，合约女友已退场？】
沈长昭：“……”
他眯着眼睛往下翻，每一条都带图带标题，模糊不清的照片里，他和谁走在一起、在哪里吃饭，甚至出现在同一场发布会都被揪出来当做“证据”。
“这些……谁拍的？”他语气已经带了点破音。
沈母斜睨他：“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这些新闻你女朋友也能看到。”
“她看到这些会怎么想？”
沈长昭握着手机，神情难得严肃下来。
他确实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些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绯闻，在她眼里，会不会像一道道封口线，一点点割裂掉她靠近自己的勇气。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不解释、如果不处理，她可能真的会永远离开他。
沈母拍了拍他的背：“这世界上不是每个姑娘都有义务去相信你是清白的，尤其是你从来没给她安全感。”
沈长昭盯着那堆莫名其妙的绯闻标题，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坐在院子里，冷不丁打开通讯录，找到李铭的名字，发过去一排链接，语气硬得像命令：
【组个专门团队，把这些造谣的营销号一一起诉。我要全网道歉，连根拔】
李铭很快回复：【哥？以前这些事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沈长昭回了一个字：【烦】
【以前没什么重要的人，我才懒得理。现在】
他停了一秒，手指一顿：【现在是时候该管管了】
【能澄清的全部澄清，不能澄清的，让法庭澄清。】
李铭那边估计是被他最近反常的举动吓习惯了，只弱弱回了一句：【明白了。】
沈母看他在手机上捣鼓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行了，你光在这坐着发狠也没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沈长昭眼神没移：“追她。”
“怎么追？”
他顿住了，显然没想那么细。
沈母见状，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四个字说出口她就回来吧？”
“你把人逼得话都说绝了，现在想追回来，嘴好听不管用。你得让她看到你真的在变。”
沈长昭蹙了下眉，没出声。
沈母继续道：“她不是小女孩，不吃情话那套。你得找个她不能拒绝、又必须接触你的理由。”
“比如什么？”他低声问。
“工作。”沈母语气笃定，“你不是说她最看重专业、最有责任感吗？那你就从这入手。”
“以合作为由请她出山。不是施舍，也不是哄，是请，真诚地请。”
她瞥他一眼：“你要是没诚意，她就不会接受你；要是演假的，她第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别再跟以前那样做什么事都耍滑头”
“但凡认真一点都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
沈长昭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沈母收回视线，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再想‘等她回头’这种事了，她已经走远了，你啊，得自己追上去。人都要走了，你还等着她主动呢？”
沈母回屋了。
沈长昭站在原地没动几秒，深吸一口气，像是把一身锋芒都压下去，才慢慢跟着进了屋。
客厅的灯光暖黄，沈父还坐在那张一尘不染的真皮沙发上看财经频道，电视里播的是某企业股价波动的解读。
沈长昭站在一旁，低声开口：“爸。”
沈父嗯了一声，头都没抬，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
“我……想请洛锦舟做一个项目”他语气一向算硬，但此刻明显带着点小心翼翼，“需要沈氏出一部分资源配合。”
沈父终于把遥控器一放，扭头看他一眼。
“你疯了吗？”他冷冷一句，“前脚才让公司因为你自己那些丑闻出事，后脚又要把私人关系也牵进来？”
沈长昭没吭声。
“项目资金是多少？”
“暂时不会占太多，但需要沈氏背书。”
沈父皱了眉头，目光像刀子：“不多是多少？亏了两亿你以为就是小数目？”
他没等沈长昭解释，又冷哼一声，“算了，也不能亏得更多？你自己看着办吧。”
“别再出事了。”
沈长昭点点头，退后一步：“我会控制风险。”
沈父看着他一眼，语气仍旧不善：“你啊……你要真想做事，就别光想堵别人的嘴，先把自己这张脸洗干净。”
“你这次要是真能把事情做好，哪怕多亏一千万，我也不拦你。”
话说完，他又拿起遥控器换台。
沈长昭站了一会儿，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浅的笑。
他知道，这句话就是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