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到期,沈总夜夜跪求复合

第64章 还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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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昭站在他面前,许久没动。

那句“是我”像一道惊雷,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他从没想过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也从没想过,这件事的真相竟然是——那个女孩不是疯了,不是出问题了,是他们一群人,把她逼疯的。

“……后来呢?”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洛亦南抱着脑袋,背脊一抽一抽地发抖。

“她住了……差不多快一年。后来医生说她状态稳定了,就让家属来接。可爸妈……他们不愿意。”

“最后,是爷爷奶奶来签的字,把她接回老宅。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爷爷奶奶住,十几年没再回家。”

说完这段,洛亦南整个人已经快虚脱了。

可沈长昭还是站着,脸色一点点冷下去,手指掐在掌心里,指节发白。

十几年。

她十几岁的人生,就这样被锁在那个“她根本不该去的地方”。

不是因为她疯了,是因为她没人要。

“……他们到底是不是人?”

他一字一句,从齿缝里逼出这句话。

“你爸妈……你们一家人——到底是不是人?她那个时候才十岁,你们就这么丢下她,扔进精神病院一待就是一年?然后转手又丢给两个冷血老东西继续养?”

“她从来都不是你们的家人,对吗?”

洛亦南抬起头,眼眶全红,一句辩解都说不出来。

沈长昭咬着牙,嗓音几乎是骂出来的:

“你们他妈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走廊里一片死寂。

那句话砸出来,连空气都像是裂了缝。

洛亦南抬起头,眼眶通红,眼泪一直往下掉,喉咙哑得像破风箱。

“我知道错了……”他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想跟她道歉……”

“可她不原谅我……”

声音一顿,像是终于说出那个最刺心的事实,整个人更缩成了一团,“她真的……一点都不原谅我,我说什么她都不听,她看我的眼神……已经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沈长昭冷笑,站在他面前,毫不客气地把刀又捅进去:

“那是你活该,你十年前不怕,现在哭个屁?她被你们搞成那样,现在你才想起来说对不起?”

“她凭什么听你说?”

洛亦南被这几句话骂得彻底崩了,脸埋进臂弯里哭得喘不过气。

沈长昭盯着他,拳头死死握着,忍了又忍,终于叹了口气,还是蹲下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声音没那么凶了,但还冷:

“你要是真觉得愧疚,不是坐在地上哭。你去把真相说出来。”

洛亦南猛地抬头,眼神慌乱:“……说出来?不行的。爸妈不会让我说的,爷爷奶奶也……”

“闭嘴。”沈长昭冷了脸,毫不犹豫地抬手,照他脑袋啪一巴掌拍下去。

“你不敢就滚。”

“别说什么想道歉、想补偿,你要是连实话都不敢讲,就闭上嘴永远别出现在她面前。”

“别恶心她。”

洛亦南被拍得一懵,整个人呆愣地看着他,眼泪还没停,嘴唇抖了一下,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沈长昭冷着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少年,语气不再爆裂,却更逼人:

“去跟你爸妈说。”

“她不是疯子,不是冷血,是你们把她逼成那样的。”

“你们说出去一句谎,惹了那么多事,现在还一句实话。”

“还她一个清白。”

洛亦南的呼吸还在抖,可这一次,他终于没躲。

他抬起头,眼圈红得快炸了,声音哑得像砂纸:

“……我知道了。”

他咬着牙撑起身体,一步一步站起来,眼神还有些发虚,但神情比刚才更狠了。

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沈长昭看了他一眼,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丢过去,语气凉凉:

“把你鼻血擦干净再去,别哭着回去让人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洛亦南接住纸巾,抹了一把脸,转身就下楼。

脚步不快,却没再犹豫。

门一打开,客厅里传来母亲的歌声,还有电视里的天气播报声。

洛亦南刚换好鞋,母亲就从客厅探出头来,笑着说:“你怎么回——”

她一眼看到他脸上的青紫、额角的血痕,话一下子卡住。

紧接着就是父亲从沙发那边猛然起身,几步冲过来。

“怎么回事?!”母亲大喊一声,把手里的水果丢在桌子上,快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你脸怎么成这样了?”

“谁打的你?”

“有没有报警?有没有去医院?!”父亲声音拔高,脸上都是怒意,一边往房间里走,“我去拿药箱!”

“别动,让我看看有没有骨折,裤腿卷起来!袖子也卷!”

“这血都快干了,你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他们七嘴八舌,围在他身边急得团团转。

有人在倒水,有人去厨房里翻冰袋,还有人开始拨手机。

“妈,别打。”洛亦南突然低声开口。

母亲动作一顿,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别报警。”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没别人,是……是自己摔的。”

父亲皱眉:“你开什么玩笑?”

“我只是想……回来说点事。”

他话音一落,屋子里突然安静了。

他低头,看着满茶几的水果、药水、冰袋、还有刚倒好的一杯温水。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很讽刺。

这么多年,这样的场景他见过无数次。

也一直以为理所当然。

可今天他忽然意识到——这一切,洛锦舟这十几年来从来就没有拥有过,可她本来应该和自己一样。

而这些,全都是因为他当年那一句话。

洛锦舟那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连输液的针头都被拽断;她躺在病**,没有人给她倒水,没有人问她疼不疼;她全身是伤,也没人抱她回房,反而被拉着去“看弟弟”。

洛亦南眼眶倏地一红,心口像被钝刀一点点割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母亲低声问他,神情终于有了一点不安。

“你到底怎么了?”父亲的脸也有些沉了。

“我……”

洛亦南喉咙像卡了块石头,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我就是……觉得很难过。”他看着父母,犹豫了片刻才终于开口说“爸,妈,我有点事想和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