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不进长安,那我就金戈铁马杀进长安!

第54章 再次绘制虚假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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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没再多问,转身走向角落里那张落满灰尘的书案。

研墨,铺纸。

她提笔沉吟片刻,笔尖便在泛黄的纸张上游走起来。

那些关于金矿位置、储量的描述,自然是她凭空编造,跟真实信息不沾边。

至于杨敬的“计划”,更是添油加醋,把杨敬描绘成一个即将得手、得意忘形的贪婪小人。

整篇情报,字迹模仿的是某种军中常用的急件手书,潦草中带着急迫,纸张也被她刻意弄得有些褶皱,边角还用指甲掐出细微的破损,仓促间藏匿又取出时留下的痕迹。

顾文清在一旁看着,没出声。

看着赵氏那双纤细的手,能绣出锦绣山河,也能伪造出足以搅动风云的文书,他心里那股子对她神秘过往的好奇和隐隐的寒意,又一次浮了上来。

但他什么也没问。

现在,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同生共死。

这就够了。

……

半个时辰后,一份足以以假乱真的“绝密情报”新鲜出炉。

顾文清小心地将它折好,贴身收起。

他没再去找李四。

李四他们刚从虎口逃生,再去东边送死,太冒险。

他叫来了冯子厚。

“子厚,挑两个机灵点,但看着又憨厚老实的降兵。”顾文清压低声音吩咐,“要那种刚投降不久,对咱们还没那么死心塌地的。”

冯子厚一愣,不明白大人这时候要这种人干嘛。

“给他们换上咱们黑鸦军的破烂衣甲,再弄点血污抹在身上。”顾文清继续道,“把这份东西,塞到其中一个人的夹袄里,藏得隐蔽点,但又不能太隐蔽,要那种搜身就能搜出来的程度。”

冯子厚隐约明白了点什么,眼睛瞪大了些。

“然后,让他们俩,趁着天黑,从东边城墙偷偷溜下去,装作要逃跑投奔柳承恩的样子。”顾文清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告诉他们,跑出去,就能活命,还能得赏钱。”

“大人,这…”冯子厚有些迟疑,“万一他们真跑了…”

“跑不了。”顾文清打断他,“我会安排弓箭手在墙头盯着。他们一跑远,就给老子射箭,但别射要害,做做样子,喊几声抓逃兵!”

“这样一来,柳承恩的探子看到,只会以为是咱们这边军心不稳,有逃兵想去投靠。那两个逃兵被抓住,搜出这份绝密情报,才更显得真实可信!”

冯子厚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高!大人这招实在是高!”

用两个无关紧要的降兵当诱饵,把这份假情报,“合情合理”地送到柳承恩手里!

……

夜色再次笼罩墨河县。

两个被挑出来的降兵,在威逼利诱之下,哆哆嗦嗦地换上了带血的破甲,怀揣着那份要命的“情报”,趁着夜色掩护,从东边城墙一处僻静角落缒了下去。

他们刚跑出没多远,城墙上就响起了几声零星的箭矢破空声,伴随着几声刻意拔高的呼喊:“站住!逃兵!快抓住他们!”

这一切,都被潜伏在黑暗中,属于柳承恩的斥候,尽收眼底。

没过多久,那两个倒霉的“逃兵”就被几名如同鬼魅般出现的黑衣斥候摁倒在地,堵住了嘴巴,拖进了黑暗深处。

……

柳承恩的帅帐,灯火通明。

不同于杨敬营中的喧嚣混乱,这里安静得近乎压抑。

柳承恩端坐在帅案后,面容白皙,气质儒雅,若非一身戎装,倒像个饱读诗书的文士。

但帐内侍立的亲兵,一个个气息沉稳,显然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两名斥候押着那两个被五花大绑、吓得面无人色的逃兵走了进来。

其中一名斥候头目上前一步,将一份带着体温和些许汗渍的褶皱纸张,呈到柳承恩面前。

“大人,属下在外围巡查时,发现墨河城头似有**,随即擒获此二人。从此人夹袄中,搜出此物。”

柳承恩接过那份纸张,并未立刻打开,先是在那两个抖如筛糠的逃兵身上扫过,平静无波,却让人心底发寒。

“墨河城内,现在是何情形?”他淡淡问道。

那两个降兵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磕磕巴巴地把城内缺粮少药、军心不稳、顾文清如何凶狠残暴之类的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只求能保住小命。

柳承恩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却不自觉地捻了捻那份纸张。

待那两人说完,他才挥了挥手:“拖下去,处理干净。”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惨叫声被亲兵捂住,很快消失在帐外。

柳承恩这才慢条斯理地展开了那份“绝密情报”。

昏黄的灯光下,他逐字逐句地看着。

当看到关于“寒鸦谷金矿”的具体位置描述,以及那惊人的储量估算时,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炽热!

金矿!

果然是真的!

而且储量如此巨大!

他此次南下,明面上是奉尚书大人之命“肃清乱象”,暗地里,未尝没有打探这金矿虚实的心思。

如今,这从逃兵身上搜出的情报,几乎印证了他心底最深的猜测和渴望!

再往下看,当看到“杨敬即将攻破墨河,独吞金矿”的字眼时,柳承恩的瞳孔猛地一缩!

杨敬!

这个贪婪愚蠢的地方武夫!

他竟敢?!

柳承恩原本的计划,是坐等杨敬和顾文清拼个两败俱伤,他再出来收拾残局,将金矿和功劳一并收入囊中。

可现在,这份情报,像一根烧红的铁杆子,狠狠捅进了他的肺管子!

柳承恩那边得了那份“绝密情报”,帐中灯火彻夜未熄。

杨敬自然不知其中关窍,但他营中的探子回报,东边柳承恩的军营隐隐有些异动,似乎不再是铁板一块的观望。

这消息狠狠扎进了杨敬本就焦躁的心。

他派去攻城的兵马,一波波冲上去,又一波波溃败下来,墨河城墙看着不高,却硬得像块啃不动的骨头。

每多耗一个时辰,他心里的不安就浓重一分。

柳承恩那条毒蛇,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他会不会趁着自己跟顾文清两败俱伤,突然发难?

再拖下去,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