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
陆芙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赶来的陆星澜给打断,“够了芙蕖,别在这丢人现眼!”
“大哥!”陆芙蕖委屈地看向陆星澜。
陆星澜过来拍了拍她脑袋,“给这位美女姐姐道歉。”
陆芙蕖傲慢地别开眼,“我不。”
“你要是想你阿承哥讨厌你,你就别道。”
陆星澜要挟。
陆芙蕖闻言当场就急了,“不可以。阿承哥不可以讨厌阿渠!”
裴承没说话,只是搂着徐欢面无表情地看着陆芙蕖。
陆芙蕖见此,知道自己真的过分了,她咬了咬唇,略微耻辱地说:“对不起。”
她说得极其小声含糊。
“大声点!”
陆星澜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
“对不起!”
陆芙蕖这才大了声。
徐欢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见有人跟她道歉,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回答,“没关系。”
徐欢被裴承搂在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度与心跳。
她下意识想挣脱,却发现男人的手臂像铁箍一般纹丝不动。
她抬头,正对上裴承紧绷的下颌线——他生气了。
“道歉要看着对方眼睛说。”裴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陆芙蕖猛地抬头,一双杏眼里蓄满泪水:“阿承哥你为了她凶我?”
她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直指徐欢,“这种女人一看就是——”
“陆芙蕖!”陆星澜厉声喝止,一把拽过妹妹手腕,“再多说一个字,我立刻送你回京城。”
这句话像按下了什么开关,陆芙蕖瞬间噤声,只是肩膀还在剧烈颤抖。
她死死盯着徐欢被裴承搂住的腰,突然甩开哥哥的手转身离开。
“我去看看她。”陆星澜皱眉,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裴承一眼,“你欠我一次解释。”
裴承自然是懂陆星澜所谓的解释是什么。
无非是他那晚为了徐欢放他鸽子的事情。
因为走神,裴承仍旧搂着徐欢。
徐欢却因为两人靠得太近,心跳加速得快要受不了而轻轻挣动:“裴承,可以放开我了。”
裴承这才松手,“她推疼你了?”
徐欢摇头,随后问,“刚刚那两位是……?”
“我发小陆星澜和他妹妹陆芙蕖。”裴承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牵过她往纹身店里头走去。
想起刚刚陆芙蕖的举止,徐欢鬼使神差地问:“她喜欢你?”
裴承脚步一顿,随即继续往前,他缓缓道,“小孩子错觉而已。”
徐欢觉得陆芙蕖是真心喜欢裴承的。
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对于男朋友被人喜欢这件事,徐欢非但不吃味,反而觉得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裴承那么帅。
楼上,裴承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拿出手机对着徐欢说,“微信加回来。”
徐欢闻言,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重新加回裴承。
裴承垂眸思索片刻,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几下,将徐欢那个带着向日葵图案的微信名备注为“女朋友”三个字。
看到男人这举动,徐欢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目光却忍不住落在裴承的手机屏幕上。
那三个字——“女朋友”,像是一颗糖,瞬间在她心里化开,甜得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对浅浅的小梨涡。
这一刻,徐欢感觉整个人都泡在了蜜罐里,连呼吸都带着甜味。
她偷偷瞄了眼裴承的侧脸,男人高挺的鼻梁在窗外投掷进来的日光下投下一道好看的阴影,下颌线条干净利落,让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裴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原本转回去的头又重新转了回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徐欢慌忙低下头,耳尖红得能滴血,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的小孩。
裴承虽没谈过恋爱,但对徐欢这种爱慕的小心思并不陌生。
他见过太多太多了。
和以往撞见别人偷看他不同心情,这一次,他没有反感,反而心里还莫名的有些得意。
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裴承把手机收回兜里,然后对徐欢说,“我要出去见朋友,你一个人在店里,行?”
徐欢点头,“可以的。你去吧。”
“晚饭不用自己点,会有人给你送来。”
裴承说。
“好的。”徐欢一脸乖巧。
“走了。”裴承挥挥手。
徐欢出来送他。
裴承让她别送,“你脸色那么差,先好好睡一觉。”
“嗯。”
徐欢乖乖站在原地,不再相送。
裴承走出店门。
坐上门口停放的杜卡迪,侧目看了一眼店里。
徐欢仍旧维持着站在门口的姿势,她抬手轻挥,在跟他送别。
这还是裴承第一次出门有人相送,他心里趟过一股暖流。
抬手对徐欢回挥了一下,他拉下挡风镜,启动引擎,直接扬长而去。
徐欢在目送裴承离开后,慢慢地回身走回了店内。
店里的收银对她轻轻唤了声,“老板娘好。”
徐欢羞赧地低下头,随即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在临城这座不算特别繁华的都市心脏地带,隐匿着一家名为“暗夜流光”的会所。
它不仅是城中最大的娱乐场所,更是临城权贵与名流交织的隐秘舞台。
夜幕低垂,霓虹灯闪烁,为这座建筑披上了一层神秘而诱人的面纱。
会所的外观并不张扬,甚至有些低调,但内里却别有洞天。
推开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会所内部,奢华的装饰与低沉的爵士乐交织成一曲夜的序章。
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晕,映照在深红色的丝绒沙发上,显得格外高贵。
昏暗而恰到好处的灯光下,裴承与特意前来看他的发小陆星澜推杯换盏。
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冰块碰撞声在爵士乐的间隙里格外清脆。
陆星澜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一滴酒液顺着脖颈滑入衬衫领口。
“真没想到,”他重重放下杯子,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临城的风水这么养人,连你这棵千年铁树都开花了。”
裴承垂眸凝视杯中旋转的威士忌,唇角微不可察地绷紧。
灯光从他眉骨投下阴影,将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藏进暗处。
陆星澜忽然倾身向前,手肘撑在大理石桌面上:“那姑娘什么来头?竟能把你——”他故意拖长音调,“这株京城贵女都拿不下的高岭之花给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