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孩子在李府做事的人家,也担心。
看夏宁这么笃定孩子在李府出事了,他们不免也着急了。
李府里面挤进去两百多人,此刻外面的人也不少。
整条街的人都闻讯赶来凑热闹。
生意都不做了,都往人多的地方跑。
李氏和杜氏着急地来回踱步。
娘说看看大牛二牛就回来,可都这么久了,娘怎么还没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大嫂,娘真的去李府看大哥和二牛去了吗?”杜氏担心地问。
李氏皱眉回道:“娘是这样说的。”
李氏是个粗心的,此时也担心起来,她并不是担心夏宁这个婆婆。
她是担心自家男人会不会有什么事。
杜氏则是更担心牛车上的二百两银子。
都等这么久了,再等下去都快下午了,回去还得一个多时辰。
如果天黑了,那就太危险了。
王麻子也有些坐不住了,夏宁妹子离开已有一个时辰。
他对夏宁两个儿媳妇道:“你们看着牛车,我去找找夏宁妹子。”
“好,谢谢王叔。”杜氏也有此意,只是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有了王麻子主动开口,她自然高兴。
这两小媳妇没发现,但王麻子常年跑牛车,他看出街道上的人都往一个方向走。
他将牛车栓在一棵大树上,给李氏和杜氏嘱咐了几句,就向人多的地方走去。
他拉住一个老头问道:“老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你还不知道吧,李府那边闹起来了……”这老头一边跑一边给王麻子讲着听来的八卦。
不管什么年代,八卦永远是人们消遣的唯一途径。
男女老少都喜欢看。
王麻子一听是李府的热闹。
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夏宁妹子不就是去李府看儿子去了吗?
他顾不得别的,也跟着人群往李府跑,很快就将那老头甩出一大截。
“哎,年轻人就是跑得快,老头子老喽,跑不动了。”
王麻子刚跑到李府门口,就看见李府外围了一大群人,都伸长脖子往李府瞧。
他一时半会挤不进去,但李府台阶高,能看到李府门口有几个小厮拉着夏宁往外拖。
“放开我,今天我见不到儿子,就去报官,我就不信你李府还能一手遮天不成?”夏宁拼命挣扎着。
就在王麻子急得焦头烂额时,人群外面来了一群官兵。
为首的是一名头戴乌纱嶫头,身穿玄青云锦官袍的男人。
这身打扮没人不认识,此人正是云山镇的县令大人。
“住手!县令大人在此,还敢放肆!”一个官兵指着李府的几名小厮大喝一声。
小厮立马住手,齐齐退后一步。
县令是这个镇子上能见到最大的官了。
老百姓都齐齐下跪叩拜。
夏宁没跪,还有县令带来的官兵都没跪,倒没显得夏宁有多无礼。
实在是夏宁对跪这个世界的权贵无感。
而且,也没有法律要求,老百姓见了县令就必须跪拜。
所以夏宁并不显得鹤立鸡群。
她看向台阶下的县令,看起来比县尉年轻了不少。
就这身官威就比那什么县尉强大很多。
不过,夏宁依然对这个县令不抱希望。
官官相通,她不认为县令就能为她做主。
“李府家主何在?百姓为何在此聚众闹事?”县令身边的下属问道。
曹管家见县令大人也被惊动了,他顿感不妙。
快走几步下了台阶,弯腰鞠躬道:“是县令大人,快快里面请。”
“不急,先说清楚,为何李府门口有如此多的百姓聚众,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员恺要揭竿起义造反了?”万县令冷冷道。
他早就看这个李员外不顺眼很好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把柄在手,无法撼动这棵大树。
主要是这个李员恺后台很硬,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令能搬倒的。
今日突然有人到防,拿出北平将军的令牌,让他走一趟李府,救一个妇人。
政治敏锐的他一听便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将军不便出面。
他二话不说就出现在这里。
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别说那位从小就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了,就是一个小小的王爷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别说那些大人物了,眼前就一个李员恺一直让他如鲠在喉,吞不下,拔不掉。
如今这位不曾门面的将军,怕是成了这个倒火锁。
县令一来就给李员恺安了这么大一个罪名。
吓得曹管家浑身发抖。
“县……县县令大人,您可明查啊,我家老爷可是清白的,他怎么可能造反呢,您不能乱说啊。”
此时管家杀了夏宁的心都有了。
是她小看这个村妇了。
如果刚一开始就果断将她请进府里,然后悄悄解决掉,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李员外名叫李员恺,他等着夏宁被拉出府,才和里面的县尉通了几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就听说县令大人也来了。
他那原本还桀骜不驯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害怕之色。
他看向县尉,“县尉大人可要救我,此事了后我会向县衙再捐十匹宝马。”李员恺小声道。
县尉此时也有些自身难保。
他在怎么牛逼也只是个县尉,他上面还有两座大山无法跨越。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两级的县令。
李员恺干了什么勾当,县尉自然一清二楚,因为这里面也有他的手笔。
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县尉不得不保下李员恺。
他对李员恺说道:“把你院子先清理干净,免得一会真被搜查那就不好了。”
“是是是。”李员恺赶忙给身后的暗卫使了个眼色。
暗卫心领神会。
李员恺这才跟着县尉一起来到大门口。
“怎么,本县令来了,李员外不出来是不想见到本官吗?难道李府真的有什么猫腻不成?”
夏宁听这语气,这个县令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
这位县令分明和李员外不对付啊。
夏宁见此立刻跑下台阶,跪在县令面前。
声泪俱下地将自己儿子来李府打工,却失踪了的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还煽动群众一起说。
“对对对,我儿子也来李府做长工半个月了,却连影子都没见着。”
“就是,我邻居的儿子也失踪三天了,到现在也没找到。”
县令听得眉头一跳。
这事不对啊,怎么最近没听说有孩子失踪事件。
也没接到报官的百姓。
这事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