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遇刺,这窝囊太子我不演了!

第13章 去把朱由校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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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思绪却飘向了方才的西李。

他忽然想起天启帝朱由校,那孩子如今不过十岁光景。

眼下的大明虽已显颓势,却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萨尔浒之战的惨败尚未发生,明军士气犹在,朝堂党争也还未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若能好生教导朱由校、朱由检两兄弟。

即便自己真如历史所载五年后驾崩,这大明江山在这二人手中未必不能重现中兴之象。

想到这里,朱常洛看向跪伏在地的崔文升:

“去把由校唤来。”

崔文升闻言浑身一颤,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方才才处置了西李,拿捏住自己把柄,转眼又要召见皇孙……

莫不是……

他正暗自揣测,忽听头顶传来朱常洛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

“我说崔伴伴,你在郑贵妃跟前,也是这般呆头呆脑的么?”

老太监浑身一颤,慌忙叩首:

“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拂尘都忘了拿,跌跌撞撞往外跑时还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朱常洛望着他仓皇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转身从多宝阁取出一卷《帝鉴图说》,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

这大明,还来得及。

五年……够教出两个明白人了。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朱常洛整了整衣冠,脸上的慵懒一扫而空。

当珠帘被小太监掀起时,他已经端坐在书案前,面前摊开的是《贞观政要》,正好翻到教戒太子那一章。

珠帘外传来环佩轻叩的节奏,十岁的朱由校在桌前三步止步。

小皇孙双臂平举至眉,蟒袍上的金线云纹在晨光中流转:

“儿臣由校,恭请父亲大人圣安!”

二跪六叩行得如量过尺寸,连禁步缀着的玛瑙都未碰出半声脆响。

朱常洛斜倚在圈椅上,瞧着儿子低垂的睫毛在瓷白脸上投下鸦青暗影笑了笑:

“抬头。”

朱由校应声抬眸,瞳仁黑得像是御窑新烧的曜变天目盏。

偏那端正的近乎刻板的神色,倒让朱常洛想起前世博物馆里供着的帝王画像。

他忽然嗤笑出声,靴尖勾起案头青玉笔山:

“昨儿讲官教到知人则哲,你且解来听听?”

小皇孙耳尖微动,跪姿仍如松柏般挺拔:

“回父亲,此句当解作明君需善辨忠奸。”

话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偏要压成老学究的腔调。

朱常洛凝视着眼前规规矩矩的朱由校,心中百味杂陈。

这就是五年后那个沉迷木工的“天启皇帝”?

那个纵容魏忠贤坐大、令东林党人喋血诏狱的昏聩之君?

若大明按原本的轨迹走下去,眼前这个十岁的孩子,会在五年后登基,然后……

将朝堂变成阉党与东林党厮杀的修罗场。

而如今才四岁的朱由检,本该在十七年后接过这个烂摊子,成为崇祯帝。

最终……吊死在煤山那棵歪脖子树上。

朱常洛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眉头微蹙。

立嫡立长之争,自古便是祸端。

若按礼法,朱由校是长子,该继位。

可若论资质,年幼的朱由检反倒更沉稳些,他是皇后所出,若是引导正确说不定会成为一个中兴之主!

但问题是……现在的大明,等不到朱由检长大了。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五年后立刻稳住朝局的人,而不是一个尚未长成的幼童。

可……该怎么做?

朱常洛目光落在朱由校低垂的眉眼上,忽然开口:

“由校,你平日除了读书,可有什么喜好?”

朱由校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父亲会问这个问题:

“回父亲,孩儿偶尔……会摆弄些木工小件。”

果然。

朱常洛心中暗叹,但面上不显,反而饶有兴致地点头:

“哦?可会做些什么?”

朱由校似乎没想到父亲竟未斥责,眼睛微微一亮,但仍克制着语气:

“儿臣前日仿制了一座小水车,能转动。”

朱常洛笑了:

“拿来给为父瞧瞧。”

朱由校显然有些意外,但仍恭敬应声,转身吩咐贴身太监去取。

待那精巧的木制水车呈上,朱常洛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不由暗自惊叹,这手艺,确实精湛。

他抬眸看向朱由校:

“由校,你可知道,鲁班不仅是木匠,更是巧匠?”

朱由校一愣:

“父亲的意思是……”

朱常洛将水车轻轻放回案上,语气深沉:

“木工是巧技,治国亦是巧技。你若能像琢磨木头一样琢磨人心,像打磨榫卯一样权衡朝局……那这江山,未必不能如你的木工一般,严丝合缝,运转自如。”

朱由校瞳孔微缩,似有所悟。

朱常洛见状,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按在他肩上:

“从明日起,每日申时,你来为父这里,我亲自教你如何做一个‘巧匠’。”

崔文升捧着砚台的手猛然一抖,松烟墨啪嗒溅在青砖上。

老太监顾不得污了蟒袍前襟,惊讶地看向朱常洛。

大明开国以来,皇孙开蒙后当由翰林院选八位讲官。

分授经史子集,便是太子过问课业,也只在朔望日查问功课。

哪有东宫亲自执教之理?

这不合规矩啊!

朱由校更是瞳孔剧震,父亲素来对他不假辞色。

每月考校不过循例问几句《尚书》章句,今日竟要破天荒亲自教导?

“殿下三思!”

随侍的东宫赞善突然扑跪在地:

“皇孙教育乃国本所系,当由詹事府会同......”

“殿下……”

崔文升不待朱常洛说话赶忙伏地叩拜,刚要说话,突然福至心灵。

莫非太子早看穿了皇孙喜爱木匠的癖好?

本朝《训录》有载,宣宗皇帝少时沉迷促织,正是仁宗皇帝以“虫道通兵法”循循善诱,终成宣德之治。

朱常洛看着突然卡词的崔文升笑道:

“崔伴伴,可是觉得孤僭越了礼部职司?”

崔文升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老奴不敢!只是……”

老太监的话还没说完,东宫赞善终于按捺不住:

“祖宗成法,皇子讲学当以......”

“以什么?”

朱常洛闻言转头看向东宫赞善:

“孤今日偏要教皇孙格物致知,你们且去太庙问问太祖爷,当年若不懂火器构造,如何破陈友谅的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