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遇刺,这窝囊太子我不演了!

第42章 没有孤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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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慈庆宫

朱常洛望着跪在殿中的女子,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鎏金扳指。

眼前这妇人,看似温顺的皮囊下究竟藏着多少毒丝?

“奴婢客印月,叩见太子殿下。”

清泉般的声音在殿内流淌,却让朱常洛脊背发寒。

“抬头。”

跪着的妇人缓缓仰面,烛火恰好跳在她眉间花钿上,竟是朵五瓣梅!

史书载客氏最爱梅花妆,却不知她敢在东宫用皇后形制!

“你便是洵儿的乳母?”

朱常洛刻意加重“乳母”二字,目光扫过她云髻间那支嵌东珠的鎏金簪。

按制,乳母不得逾制用珠饰,可那东珠足有龙眼大,她倒是敢戴。

“回殿下,奴婢承蒙贵妃娘娘恩典,伺候皇孙已有五载。”

客氏回禀完又伏下身去,素白后颈弯成柔顺的弧。

“听闻你识字?”

“略通文墨。”

客氏闻言恭顺低头道:

“皇孙的《千字文》,是奴婢握着小手教的。”

朱常洛闻言不由想起前世读到的实录。

天启帝六岁尚不识御讳,客氏却能代写!

此刻她垂睫的温顺模样,与史书中那个夜半往怀孕嫔妃茶里下堕胎药的毒妇,在他眼前重重叠叠。

“倒是个伶俐人。”

太子虽然轻笑,心里却快速闪过此女的罪证。

天启元年,客氏矫诏杖杀裕妃......

天启三年,张皇后娠,客氏密遣心腹宫人以药堕之......

天启五年,客氏与魏忠贤共谋,诬陷东林六君子......

这妇人看似柔弱,却压垮了整个大明朝堂!

朱常洛的目光扫过她那双交叠的双手,十指纤纤,却在史书中沾满鲜血。

就是这双手,曾在天启帝年幼时“偶染风寒”的药碗里下毒,让十六岁的天子从此不育。

就是这双手,曾在深夜的宫灯下伪造圣旨,将多少忠臣良将送上断头台。

“殿下?”

客氏疑惑的轻唤将朱常洛拉回现实。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不自觉站了起来。

“本宫听闻……”

朱常洛慢慢踱到她身后:

“你有个侄儿在锦衣卫当差?”

客氏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

“回殿下,奴婢娘家确实有个不成器的……”

“不成器?”

朱常洛突然冷笑:

“能说动骆思恭破例收人,你这'不成器'的侄儿倒是好本事!”

正是这个“不成器”的客光先,在天启朝帮着魏忠贤组建“五彪”打手,残害了多少东林党人!

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朱常洛盯着烛光里客氏颤抖的睫毛。

这个此刻看似惶恐的妇人,将来会把自己的儿子,未来的天启帝朱由校,养成一个只知做木匠的傀儡皇帝!

此女断不能留......

朱常洛的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

但若直接处死......

眼下郑贵妃一党势大,贸然处置皇孙乳母,必会打草惊蛇。

更何况,客氏此时尚未犯下那些滔天罪行......

烛火忽明忽暗,映得朱常洛的面容阴晴不定:

“孤最近在读《汉书》。”

说着,朱常洛话锋一转:

“你可知霍光夫人显氏的故事?”

客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当然知道,那个毒杀皇后的霍显最后被灭了三族!

“奴婢……奴婢愚钝……”

“无妨。”

朱常洛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本宫会派人好好'教导'你。”

他特意在“教导”二字上咬了重音,看着客氏瞬间惨白的脸色,心里涌起一阵快意。

这一世,他绝不会让这个蛇蝎妇人靠近自己的子嗣半步!

客氏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砖纹硌得生疼:

“殿下教诲,奴婢定当谨记。”

话虽如此,可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殿下为何突然提起霍光夫人?

难道……难道太子知道了什么?

客氏念头刚起,眼前闪过西李选侍被拖出寝殿的画面。

当时那疯妇当时死死盯着她,莫非那贱人临死前说了什么?

最让她胆寒的是那句“教导”。

这哪里是教导?

这就是要派人日夜监视自己!

她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成了笼中鸟,一举一动都被人记录在案。

西李那个贱人!

定是她死前攀咬自己!

可转念一想,太子若真掌握了证据,何必这般敲打?

直接处置便是......

各种猜测在脑中纠缠,像无数毒蛇撕咬。

最让她恐惧的是这种未知……

太子到底知道多少?

是确有实据,还是虚张声势?

这种不上不下的折磨,比直接降罪更让人发狂。

得尽快见郑娘娘......

她刚升起这个念头,又猛地掐灭。

太子既然起疑,此刻她的一举一动必定都有人盯着。

一滴汗珠顺着鼻梁滑落,在金砖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她突然想起霍光夫人的结局,全族诛灭,连襁褓中的婴孩都没放过。

不会的……

自己还没到那一步......

朱常洛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的客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烛火摇曳间,他能清晰地看到客氏的面色不断变幻,从最初的惶恐到惊疑,再到此刻的绝望。

有意思。

原来一句话不说全,竟比严刑拷打还要折磨人。

朱常洛甚至能想象到她脑海中翻腾的种种猜测。

是西李选侍的供词?

是侄儿客光先的罪证?

还是她与郑贵妃往来的密信被截获?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啊。

不需要证据,不需要理由,只需一个眼神,一句未尽的话语,就能让人陷入无尽的猜疑和自我折磨。

“奴婢......”

客氏的嘴唇颤抖着,却不知该说什么。

认罪?

可她根本不知道太子掌握了什么。

辩解?

又怕多说多错。

朱常洛欣赏着她挣扎的模样,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瓷器相碰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大殿内格外刺耳。

“客嬷嬷年岁也不小了。”

他语气温和,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孤在昌平有处皇庄,环境清幽,最适合养老。”

客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这哪里是恩赏?分明是要将她软禁!

“殿下!奴婢还能......”

“崔伴伴。”

朱常洛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转头对崔文升道:

“安排两个妥帖的嬷嬷陪着客嬷嬷,再派一队锦衣卫护送。”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没有孤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