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林是淑妃的人，跟秦霄素来不和。
更何况，前段时间彻查粮草贪墨案，他有不少手下被秦朗给杀了。
这家伙也从中黑了不少，但淑妃名单上没写他的名字，得以侥幸活了下来。
程灵素知道这是对方的推脱之词。
“你兵部不差这一个，完全可以从其他地方再调人过去。”
军部人员流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耿林冷冷地道。
“说得轻巧，那也得有人可调，前段时间拜世子殿下所赐，本官手底下的人都被他给杀了，眼下本官手里严重缺人。”
“你也看到了这堆积如山的公函，都无人批示，要不程将军想办法帮本官调几个人过来。”
两人同属三品。
但大乾王朝重文轻武，同级别之下文官的地位要高于武将。
在边境都护府，文官有权利节制武将。
所以，耿林倒也不怕程灵素，毕竟这是在他的地盘上。
程灵素又岂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杏眼含煞道。
“一句话，你到底签还是不签？”
耿林一拍桌子。
“你在威胁本官。”
“送客！”
几名军卒上前把程灵素围了起来，往外驱赶。
“程将军，请吧。”
其中一人还准备动手，被程灵素给一脚踹飞，后面几人撞倒在地。
“什么玩意儿，敢跟老娘动手。”
程灵素脾气火爆，三拳两脚就把这几个军卒打倒在地。
一脚踹翻桌案，把耿林从一堆公函中拎了出来。
耿林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哪是这女汉子的对手，当即就吓坏了。
“程将军，你要干什么。”
“你敢动本官一下试试，本官会去圣上面前弹劾你……”
砰！
一拳下去，耿林鼻梁骨被打断。
“哼，弹劾老娘的人多了去了，现在不也还好好的。”
“好好跟你说话不听，推三阻四的，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啊——”
耿林惨叫。
“程灵素，你殴打朝廷命官，罪不可赦，本官一定要秉明圣上……”
砰砰砰！
一顿拳打脚踢，把耿林给揍得鼻青脸肿，官帽都被打飞了，哀嚎惨叫。
“啊~~”
“别，别打了，我签，我签还不行……”
程灵素这才松手。
耿林慌忙从一堆公函中，翻出一份调令，签署完毕又盖了兵部的印章。
程灵素接过调令，揣兜里，扬长而去。
一群军卒没一个敢阻拦。
耿林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官帽戴头上，破口大骂一群手下。
“废物，饭桶。”
“你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一个女的，本官要你们还有何用。”
一群军卒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大气儿不敢喘。
“程灵素，这事儿本官跟你没完。”
耿林气得浑身哆嗦，提笔就写了一封奏折，就要进宫面见圣上，弹劾程灵素。
刚要出门，迎面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王公公，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贞淑宫的大总管王公公，头戴黑色纱帽，手持拂尘。
一见耿林这惨样儿，再看公堂上一片狼藉，王公公大吃一惊。
“哎呦喂，耿大人，这谁吃了心胸豹子胆，敢跑到兵部撒野。”
“告诉咱家，咱家绝不会放过他。”
耿林悲愤道。
“是程灵素那臭娘们儿，野蛮霸道跟头母老虎似的。”
随即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讲述一遍。
“此事，本官一定要去圣上面前参她一本，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王公公登时傻眼了，一把拉住耿林，咽了口唾沫道。
“耿大人勿怪，这也是淑妃娘娘的意思，不就是调走个典东方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咱家是特地来传话的。”
“可惜来晚了一步。”
耿林呆愣，跟个木头桩子，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闹了半天，老子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淑妃的话，他不敢不听。
他之所以能坐到这个位置，都是淑妃在罩着。
但还有些困惑不解。
“不对啊。”
“淑妃娘娘，什么时候跟程灵素站在一起了？”
要知道，她跟漠北秦霄，向来水火不容。
“王公公，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王公公道。
“耿大人，好奇心害死猫。”
“淑妃娘娘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少打听。”
“公公所言极是。”
再说程灵素拿了兵部的调令之后，去西城门很顺利就把典东方以及麾下一百二十五人都给调走了。
听说要跟世子殿下混，典东方等人都十分高兴。
那晚守城一战，秦朗的英勇给每个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他鼓舞士气所写的那首凉州词，早已脍炙人口，在军中传开，跟之前的满江红一样，受人欢迎。
回到王府。
程灵素伸手招来青衣。
“青衣，阿朗呢？”
青衣卷着衣服袖子，正在跟紫衣训练一群影卫杀手。
这段时间，两人又顺利策反了十几名影卫杀手。
现在身边聚集了二十五人，他们的家人都被阴冥给暗中害了。
聚在一起，发誓要杀了阴冥报仇。
“嫂子，少爷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捣鼓什么。”
“我这就去叫他出来。”
没一会儿功夫，秦朗快步从屋里走出来，眼里布满血丝。
“阿朗，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见过世子殿下。”
典东方率领一群手下，慌忙上前拜见。
秦朗连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典总旗，大家快快请起。”
“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在一个锅里搅饭吃。”
众人见秦朗如此平易近人，更加敬佩他。
典东方还注意到一个细节，世子殿下鞋子都穿反了。
倒履相迎，没想到世子殿下如此礼贤下士。
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效忠于世子殿下，在这乱世之中建立一番功业。
实则是秦朗研究图纸有些头昏脑涨，不经意间把鞋子给穿反了。
“阿朗，手里拿着什么，我看看。”
程灵素注意到了秦朗手里的绢帛，拿过来一看，吃了一惊。
“这，这是什么兵器？”
绢帛上面所绘制的是一个兵器图纸，以及各部分的详细零件样貌。
兵器主题是一把长枪，在下方一把镰刀弯了出来。
“这是钩镰枪，战场上专门割马腿的，长矛还可以刺杀。”
“匈奴战马，身披铠甲，武装到了牙齿，箭都很难射穿，但是马腿暴露在外面，一旦受伤，将会失去快速移动的能力。”
“嫂子，你找人先打造出几件样品，看看效果怎么样，需不需要改进图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