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演武之后，军营中的喧嚣并未如预期般彻底平息。
“元让，这只是扬汤止沸。”陈晨的声音在夏侯惇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冷意，“演武能震慑一时，但堵不住悠悠众口。
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蛆虫真正感到害怕，光靠展示肌肉可不够。”
夏侯惇眉宇间掠过一丝戾气：“你的意思是？”
“以杀止杀，震慑宵小！”
陈晨的声音斩钉截铁，“这许都城内，恐怕早就有吕布或者袁绍的细作在推波助澜。不揪出几个来开刀，这股歪风邪气刹不住。”
夏侯惇沉默片刻。他明白陈晨的意思，只是这种手段，以往他很少使用。
“如何找出他们？”
“简单。”陈晨道，“我能感觉到那些家伙身上散发出的恶意与煞气，比常人浓烈得多。你只需留意那些在军中和市井中散播谣言最起劲，又行踪诡秘之人，我来帮你确认。”
接下来的两日，夏侯惇依据陈晨的指引，暗中观察。
雄剑的剑柄在他手中时，一旦靠近某些特定的人，便会传来微弱的震动，有时甚至是一丝冰冷的触感。
夏侯惇不动声色，将这些人的言行举止一一记下。
很快，一份名单便形成了，上面罗列了七八个名字，有的是军中小校，有的是市井游侠，甚至还有个别在曹营中负责杂务的文吏。
“证据呢？”夏侯惇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陈晨轻笑一声，“我们可以‘制造’一些。
比如，某个小校的营帐里搜出几封与徐州方向有关的‘密信’，某个游侠的住所发现一些‘通敌’的凭证。
至于真假，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他们‘有罪’。”
夏侯惇眼皮跳了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亲自带着心腹，按照陈晨的“建议”，在那些人家中“搜查”了一番，果然“收获颇丰”。
当夜，夏侯惇带着这份名单和一堆“证据”，秘见了曹操。
“主公，流言纷纷，恐有内应。末将以为，当以雷霆手段，肃清奸佞，以安军心。”
夏侯惇将“证据”呈上，并提议道，“末将恳请主公授权，组建一支临时‘督战纠察队’，专司此事，必能快刀斩乱麻。”
曹操看着那些所谓的“证据”，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他正愁如何迅速稳定局面，夏侯惇的提议，无疑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准了。”曹操语气平淡，“元让，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置，可先斩后奏。记住，我要的是结果。”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凡事要有度。”
曹操虽放权，却也在夏侯惇身边安插了眼线，他想看看，这位勇猛的将军，在得到这柄“凶剑”之后，会如何运用这份权力。
得到授权的夏侯惇，在陈晨的“悉心指导”下，行事风格陡然一变。
次日清晨，他亲率一队精兵，腰悬雄剑，如疾风骤雨般将名单上的人悉数抓捕。没有审问，没有辩解，直接押赴市曹。
“这些败类，平日里散布谣言，蛊惑军心，暗通外敌，意图不轨！”
夏侯惇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声若洪钟，“今日，我奉主公之命，以‘动摇军心、通敌叛乱’之罪，将他们明正典刑！”
说罢，他猛地抽出雄剑。
阳光下，剑身寒光四射，一股无形的煞气弥漫开来，让围观的军民无不心头发寒。
“此剑，乃斩妖除魔、护国安邦之神兵！”
夏侯惇厉声喝道，剑锋遥指跪在地上的囚犯，“尔等宵小，胆敢污蔑神兵，动摇军心，罪不容诛！今日，便让尔等试试此剑是否锋利！也让那些心怀叵测之徒看清楚，再有敢胡言乱语者，如此獠！”
手起，剑落。
“咔嚓！”
鲜血喷涌，人头滚落。
接连数声，血腥的场面伴随着夏侯惇冷酷的宣告，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或心存疑虑的人，此刻尽皆噤若寒蝉，面色苍白。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也弥漫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妖剑”的说法，在屠刀之下，迅速销声匿迹。即便有人心中仍存疙瘩，也绝不敢再宣之于口。
雌剑之内，林清雪几乎是颤抖着目睹了这一切。
“陈晨！你怎么能……怎么能让他这么做！那些人……他们未必真的都是细作！这和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一丝绝望。
“区别？”陈晨的声音冷得像冰，“区别就是，他们死了，军心就稳了。
军心稳了，我们上了战场，就能少死很多自己人。
你所谓的‘无辜’，在即将到来的大战面前，一文不值！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些人不死，就会有更多真正的无辜士兵，因为军心动摇、士气低落而白白死在吕布的刀下！你告诉我，哪个更重要？”
林清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些她曾经坚信不疑的道理，在陈晨冷酷的现实逻辑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第一次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难道，在这乱世之中，所谓的仁德，真的只是一个笑话？
曹操很快便收到了夏侯惇“雷厉风行”处置此事的报告，以及眼线的详细描述。
他坐在案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看不出喜怒。
“元让……倒是越来越有决断了。”他低声自语，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沉的审视，“这柄剑，果真是把双刃的。”
夏侯惇的铁血手段，不仅没有让他在军中失了威望，反而使得士兵们对他和他手中的雄剑更加敬畏。
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开始在军中悄然滋生。这正是曹操既乐见又警惕的。
数日后，许都城内流言彻底平息，军心稳固，士气高昂。
曹操认为时机已到，遂升帐议事，正式下令：“集结大军，以夏侯惇将军为先锋，即日启程，联合豫州刘备，共同讨伐徐州吕布！”
“末将领命！”夏侯惇慨然应诺，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战意。
出征前夜，万籁俱寂。
陈晨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要来大活儿了。”他低声自语，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吕布……还有他的方天画戟……不知道这次能有多少‘经验值’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