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故作沉思状,片刻后道:“大人,不如这样。”
“鲜美盐的利润,我们二八分成如何?”
“作为交换,您帮我打通邻县的销路如何?”
孙弘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是本官二,你八?还是你二,本官八?”
“自然是大人二,在下八。”林凡平静地说道。
“放肆!”
孙弘济勃然大怒,“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人,把他押入大牢!”
林凡被粗暴地拖起来时,冷冷地抛下一句,“孙大人如此做官,就不怕有一天你的把柄落在了别人手上,你也会被人如此对待吗?”
“把柄?”
孙弘济狞笑道:“就凭你一个乡野村夫?本官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当衙役押着林凡走向大牢时,程月瑶在县衙门口看得真切。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却被衙役拦住。
“相公!”她撕心裂肺地喊道。
林凡回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找陈武!”
程月瑶会意,转身就向县衙侧门跑去。
那里是衙役们日常进出的地方,她曾听林凡提起过陈武常在那里当值。
果然,陈武正在侧门处与几名同僚闲聊。
见到程月瑶慌慌张张地跑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陈大人!”程月瑶扑通跪下,从怀中掏出所有银两,“求您救救我相公!”
陈武连忙扶起她,听完事情经过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孙弘济的胆子还真大啊!”他一脸的惊骇,“竟然连县太爷封的团练使都敢动!”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现在就应该撒手不管了。
可如今他和林凡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林凡倒了,他也跑不了。
于是陈武悄悄收下银子,低声道:“嫂子放心,我这就去打探消息。您先回去等信儿。”
程月瑶千恩万谢地离开后,陈武立刻去了大牢。
作为捕头,他有权随时提审犯人。
牢房里阴暗潮湿,林凡却气定神闲地坐在干草堆上,仿佛早有预料陈武会来。
“林兄。”陈武压低声音,“孙弘济这是铁了心要整你啊!”
林凡笑了笑,“陈兄可有办法让我见县太爷一面?”
陈武面露难色,“县太爷这几日称病不出,明显是不想掺和这事......”
“那就请陈兄替我带句话。”林凡凑近牢门,低声说了几句。
陈武听完,眼睛瞪得溜圆,“这......这能行吗?”
“只管去说。”林凡自信地说,“县太爷听了,必会来见我。”
陈武将信将疑地离开了。
他穿过县衙后花园,来到县太爷养病的厢房外。
师爷正守在门口,见是他,便进去通报。
片刻后,陈武被引了进去。
县太爷半卧在榻上,脸色确实不太好。
“大人。”陈武行礼后道:“属下刚去看了林凡,他说......他能帮您除掉孙弘济。”
县太爷目光一凝,沉声道:“你可知欺骗本官的下场?”
“属下绝不敢欺瞒大人!”
陈武赶忙说道:“林凡说鲜美盐中确实不含盐分,孙弘济这是诬告。”
“若大人能公开审理此案,他愿意当堂演示制作过程。”
“一旦证明孙弘济诬告,大人就有了处置他的把柄。”
县太爷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与孙弘济明争暗斗已久,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如今林凡送上门来的这把刀,不用白不用!
“好!”县太爷一拍床榻,“明日升堂,本官要亲自审理此案!”
次日清晨,县衙正堂。
衙役们手持水火棍分列两侧,堂威声声。
县太爷高坐案后,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孙弘济姗姗来迟,身后跟着吴大龙、吴大虎兄弟。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敷衍地拱了拱手,“下官参见大人。”
县太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面上不显,“孙大人请坐,今日召集诸位,是为审理林凡涉嫌贩卖私盐一案。”
孙弘济大剌剌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吴家兄弟站在他身后,得意洋洋地看着被押上堂的林凡。
“大人。”孙弘济抢先开口,“此案证据确凿,下官建议直接判个斩立决,以儆效尤。”
吴大虎也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林凡被去了枷锁,平静地站在堂下。
他注意到县太爷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心中更加镇定。
“孙大人。”
县太爷慢条斯理地说,“本官听闻林凡声称鲜美盐中并无盐分,此案或有冤情。”
“不如让他当堂演示制作过程,若果真不含盐分,也好还他清白。”
孙弘济脸色一变,“大人!鲜美盐中就怎会不含盐?这分明是狡辩!"
“是否狡辩,一验便知。”县太爷转向林凡,“你可愿当堂演示?”
林凡拱手,“草民愿意。”
很快,衙役们按照林凡的要求,搬来了铁锅、炉子、海带、大豆等原料。
林凡熟练地开始操作,先将海带切碎熬煮,过滤出浓稠的汁液,再加入磨好的豆浆。
整个过程中,孙弘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几次想打断,都被县太爷制止。
“大人请看。”
一个时辰后,林凡举起制成的白色粉末,“这就是鲜美盐,整个过程未加一粒盐巴,何来私盐之说?”
县太爷命师爷取来尝了尝,师爷惊讶地点头,“确实鲜美,但并无咸味。”
“不可能!”孙弘济猛地站起来,亲自尝了一口,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吴大龙也慌了神,“这......这一定是障眼法!”
林凡冷笑,“吴掌柜若不信,大可亲自操作一遍。”
“我所用原料,都是县衙提供的。”
堂外围观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甚至笑出声来。
孙弘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指着林凡厉声道:“就算没有盐,你取名‘鲜美盐’,也是故意混淆视听,其心可诛!”
县太爷终于忍无可忍,惊堂木重重一拍,“够了!孙弘济,你身为朝廷命官,诬告同僚,该当何罪?”
孙弘济这才意识到落入圈套,但为时已晚。
他强作镇定,“大人,下官也是受人蒙蔽。要怪就怪吴家兄弟谎报案情!”
吴大龙、吴大虎闻言,脸色瞬间惨白。
县太爷冷笑,“是吗?那本官倒要好好查查,是谁在背后指使!”
“来人啊,将孙弘济和吴家兄弟拿下!”
“你敢!”孙弘济终于撕破脸皮,“我上司可是苏大人!”
“苏大人?”县太爷嗤笑一声,“他老人家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本官这就上奏,看他保不保你!”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面如死灰的孙弘济拖了下去。
吴家兄弟也被按倒在地,哭爹喊娘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