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灵的重生

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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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

序幕

望着浮华尘世在眼皮底下一一掠过,我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

我居然“感觉”到“空虚”?我竟然也有感觉?那不是只有人类才该有的吗?

他们都死了!

我也该解脱了。为何我依旧流连在这不属于我的空间迟迟不肯离去?

是不甘吗?

他们残忍地撕裂我的不甘?被分去一半本应属于我的器官的不甘?仅仅只呼吸了三天空气的不甘?我死了,而他却倍受呵护地长大的不甘?

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

他们都死了!

我憎恨人类,却无比向往人类的生活。

我戏弄他们,我鄙视他们,我曾不断告诉自己:人类是这世上最卑微而且卑鄙的生物!

然,我却可笑地,无时无刻不在向往他们的生活——可以感受空气的新鲜,能哭泣可以欢笑,饿了可以大口大口吞下他们认为美味的任何东西。哪怕,他们会长大会生病甚至老去死去。。。。。。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有得到有失去,他们向这个尘世证明他们存在过了,哪怕最后只是一杯尘土。

我,什么都没有。已经没什么可失去,更不会得到什么。

我杀他,也许不是恨他,也许就是因为常年累月的嫉妒。他拥有了我的一切,同时也拥有我所没有的一切,所以我要他死。

原来,灵魂也并不是全无感情。

可是有什么用,他死了,他们死了,我还是我,什么也没有改变。

从今往后,何去何从?又有什么地方,容得下我这一抹孤魂?

第一章

“他醒了。”

那是一个凶狠的声音。

元初感到身上很疼,疼得如撕裂般再次勾起他无限恐怖的回忆和强烈的怨恨——无论是谁造成他现在的痛,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别装死,快起来!”

身上又是一记火辣的疼痛,随之而来的是皮肉破裂的声音。真是令人痛恨又难以忘记的破裂声哪!元初心中的愤怒已达极点,很好!他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他要看清是谁造成他现在的痛苦。

入眼,是个坑脏阴湿的地方,光线昏暗,他只依稀看到自己眼前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元初皱紧了眉,这里很脏、很臭!

不对!

他心下突然惶恐起来。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背上传来的阴凉湿冷。怎么可能?他——嗅到了臭味?他——觉得疼?!

大惊失色。

他想如往常一般漂浮起来,但是从来就轻而易举如同本能一样事,如今——他居然做不到,完全做不到!就像一个好好的人他突然就不会走路了。他只是轻轻地动一下而已,身体上传来的痛楚就令他乏力到不由自主。

这是怎么了?

元初已经完全呆滞,彻底忽略两个男人的存在。

“哗——”一盆水扑下来,随着男人的咒骂声,冰凉和剧痛瞬时浸透元初全身,也让他在瞬间清醒过来。

眼中射出凶狠的光,非常好——多杀两个也无所谓啊!只不过,很明显,不是现在。

他不怕等,为了杀死家人和那些该死的医生们,他二十二年都等过来了。现在,急什么呢。

还是,先弄清楚眼下的状况吧。

更何况,想杀人,前提也是那两个是“人”才可以。自己明明只是个灵,现在却有了人类的感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自己变成了“人”,抑或是——自己正在阴曹地府里受刑?或许那两个人是鬼差也说不定。

想着,元初自嘲得扯了扯嘴角。有些干涩。

“还笑得出来!你这贱种命倒挺大。”站着的其中一个男人手中拿着东西作势要再打。

“够了。”

朦胧中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拿个声音很奇怪,明明是男声,又略带尖细,却偏不是电视剧里太监的怪嗓或俗称的娘娘腔。言而总之,就是颇为怪异。

男人手上的东西由于这句话而最终没有落下来。

那个声音又道:“把他弄干净吧,还指着他捞回一点本。死了折的是银子,何必同银子过不去。”

由于背光,元初在眼睛适应了光线以后仍旧看不清楚两个男人的脸。只依稀可以判断,这声音并不是由在场的任何一个男人发出的。

他试图微微抬起头扭动脖子去寻找声音的主人之所在,但是动弹间,身上的剧痛就令他一阵意识模糊。

其实他身上的伤并不是真的让人如此痛苦。只是元初一直是灵体,身体几乎无疼痛可言,骤然身体对周围有了感知,那些知觉,在他的下意识中都暂时地被无限放大放大,是故,痛楚难忍。

寥寥几句话,元初已经判断出,眼前的两个人应该是人类,不是其他什么生物。银子?是指钱吧。只有人类才对金钱如此执着不是吗?哼哼,是人那就好办了!在他看来,人类才是这世间最脆弱无能的生物。

那个声音之后不再响起,而两个男人却俯下身来搬动元初。动作粗鲁得很,此间所产生的剧痛令元初再次承受不住而昏厥过去。

昏过去之前,他念念不忘的是如何看清两人相貌好为将来的报复埋下伏笔。

再睁眼,却是轻罗幔帐。

元初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不大不奢华,却——古色古香?!

这个词是这样用的没错吧。灵并不像人类所想像的惧怕太阳,他们只是没有形体——确切地说,是人类看不见他们的形体。但是力量足够大的灵,是有办法做到让自己现形的。元初也原只是等到了有足够的力量,夜夜现形去叨扰父母,那样便足够吓死他们了。可见人类的生命何其脆弱。

太阳对灵的唯一作用便是纵然你拥有再强大的力量,在太阳底下,也是很难或者无法现形的。具体的,元初也很难去考据,还有至于为什么,他就更不知道了。

那个时候一心报复,对哥哥更是满腔怨愤,又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对人类产生伤害,以至于没事就天天跟着哥哥,看他上学玩耍长大成人,期间居然让他学到了不少人类的知识。

可是眼下是什么景况?

恕他的想像力是在无法比拟人类的丰富,已理解不能。

除了呆滞地盯着自己突然变得有实体、有温度的身体,坐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发呆,他已没有更多余的表情来反应自己的遭遇。

“初儿,你醒了?”一个饱含惊喜的声音。

元初听到开门声音就已移开一直放在自己身体上的视线,抬头茫然四顾。

一袭白衣甚是飘逸,却重重带着脂粉味迎面扑来。

元初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只觉刺鼻难闻,对扑过来的人影,反应迅速地用力推开。

“哐。”好像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初儿,你这是何苦?”被推开的人似乎并没有因此生气,也似乎并不在乎那个随了一地的瓷碗和自己白衣上的一片黑渍,声音里反而是苦口婆心的沉重叹息。

元初这才定了神,瞳孔收缩,看清楚眼前的人——那,是什么打扮?

满面脂粉,轻罗白衣——明明是男人的身材相貌,可是。。。。。。

元初的大脑正在经受前所未有的冲击。他觉得这事比人类看见鬼还要灵异。他想开口问,一时间却不知道该问什么、从何问起。只好瞪住那人,无可奈何。

“初儿,我劝你,是为你好。何曾是要害你?这苦头你还没吃够么?“白衣男子也识相的不再靠近,保持着距离,忧愁浓浓的语气里满是担忧与劝诫。

“你究竟在说什么?”他究竟想表达什么?为什么要叫初儿那么恶心?元初终于忍不住开口并且严重怀眼前这个人类的智商。可是开口后的声音又让元初吓了一跳——好清。。。。。。清脆。。。。

他,他模仿人类说话而发出来的声音,从来都是沉闷而嘶哑的。。。。。。

惶惑中,他眼角瞄到角落有一面铜镜——他认得铜镜,他那个热爱收藏古董的父亲曾再家中当宝似地藏了一面,虽然,后来被他恶意毁坏了。

于是他大喊:“把铜镜拿来!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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