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灵的重生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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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白衣男子有些被惊到,对他怪异的举止有稍许迟疑,最终还是小跑着去拿了来。

颇为清丽秀美而且年轻的脸却惨白得很,重点不是这张脸美不美帅不帅的问题,重点是——这张脸根本就不是他的!

不要以为婴灵就美有容貌。婴灵往往是怨气最重的东西,吞噬怨气成长的能力也比其他的灵要强得多。虽然元初也不知道自己的容貌是怎么来的,但是他现形的时候确实在镜子里见到了自己和哥哥一模一样的脸。

现在突然换了一副样子,那震惊犹如瞬间被天雷迎头劈个正着。

“你——怎么了?”终于感觉到了异样,白衣男子也不敢再叫“初儿”。初儿从来都是一副清冷寡欲、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骨子里倔得很,否则如今也不会。。。。。。

而面前的这个初儿,看着是原来的样子,但是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戾气。。。。。。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初儿这是怎么了?

我——现、在、是、人!

元初终于有些朦胧地意识到了。

但是事态的发展却不再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

门“砰”一下明显是给人踢开的。进来的人一身刺眼且与白色成强烈对比的大红长袍,或许说裙子更适合点,夸张地拖在地上有一阵远,随之而来的刺鼻味道比白衣男子带来的更为浓烈。

元初觉得自己有发疯的前兆。他从没见过如此夸张的人类。他也是此时才明白,大概大多数人类发疯的理由是因为理解不了发生的事情而造成了大脑的短路,烧坏了。

“没死就好。李老板都等半个时辰了,把人带过去吧。”

那个声音!是之前听到的那个奇怪声音!

那么——原本站在他身后现在正朝自己走来的两个男人就是——哼,说你们逃不掉吧!

只是,元初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人类。

轻而易举被人提起来,不知要往哪里带。

“老板,初儿的伤还。。。。。。”白衣男子似乎想阻止,却被红衣人打断。

“你顾好你自己吧。”话语虽是淡淡。元初却发现红衣男子望向白衣人的眼神里满是怜悯和嘲讽。

白衣男子闻言,揪着衣服低头沉默不语。

弄不清楚状况,元初干脆不想了。只是,被个人类拎起来走。。。。。。生平第一次,真是奇耻大辱!大仇又记上一笔,他已经在想,那个满脸横肉的面瘫要怎么死,另一个面貌普通但眉宇间隐有凶气的男人最适合以什么姿态死去。

我记住你们了哦。

元初低下头,扯起唇角的冷笑。

脑满肠肥,有钱无脑,戾气缠身。看来龌龊的事做了不少。

此罪一。

压在他的身上,令他伤口的痛楚在一瞬间如洪荒般爆发。

大罪二。

臭烘烘的嘴,企图强盖在他的唇上!

死罪三。。。。。。

好吧!元初终于有些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

他早就说过,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他想,虽然现在这双手的指甲并不算长,但是,他硬要抠进这个死胖子的颈动脉的话。。。。。。千万不要小看弱小的男人,不论他看起来多弱——他终究是个男人。

元初笑了。

京都皇城

泰合宫

五皇子元晰忽染重症,泰合宫上下忙作一团。

元邺王朝开国至今已有百余年,历三帝,正是太平盛世时。此任帝王元闵,国号显,称显帝。

世间太平也有不平之事,宫中太平却暗潮涌动处处暗伏玄机。

宫里上上下下明争暗斗的事,世人自是心知肚明,在这也不用细说。

这五皇子一病,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是这五皇子的生母宣德贵妃一系。喜的,那可说不准谁是谁了。

显帝十三子,最长的皇子如今也二十一岁了,最小的三岁。而至今未立太子。皇帝自己不急,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着急。

这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望穿了眼,只盼跟上个好主子将来好荣华富贵、耀武扬威。跟了主子的,哪个不是天天在心里求神拜佛盼望主子得道了自己也能跟着升天。

后宫粉黛三千,老的小的,眼巴巴的,手段使尽花样百出,谁不巴望着一朝得宠光耀门楣,自己老来雍容富贵也有个依靠不是。

皇子们年纪都不算太大,除去几个三五岁还没成型的孩子,其他的有哪个闲着?

有外戚的靠外戚,有手段的拉帮结党,有那么点的才华也要在父皇面前显尽了才算甘心。

这些都是台面上的。台面下的?谁知道呢!

毕竟,那金灿灿的龙椅只有那么一座。

泰合宫里乱着,可指不定雍尚宫、宝庆宫里正乐着呢。

泰合宫里的五皇子元晰,雍尚宫里的三皇子元逸,宝庆宫里的二皇子元聿。三人正是眼下最热门的储君人选。

五皇子一下病倒了,看起来还不轻。他有多少兄弟,明着是抹泪探望他,实则探虚实然后暗喜在心的?

皇宫里没有骨肉血亲。

再来仔细说说几位皇子。

大皇子元宓本是长子,最该份位尊贵。奈何,他却只是显帝酒后乱性随意临幸的宫女所产之子。其母身份太过低微又实在不得帝王欢喜,纵是母凭子贵,最终也只是封了个嫔便被丢在一边。他更是没有权势并重的外戚做靠山,于是这个长子当得窝囊。

三皇子元逸,正宫所出,其外公曾是辅政大臣,现虽告老在家,却不知他有多少过去的门生在朝中为官。更何况,他还有个手持重兵的舅舅在镇守边疆。是故,在众皇子中,他才是份位最为尊贵的一个。再加上甚有天资,颇得帝心。

二皇子元聿,年仅十七,做事果断有魄力,十五岁就在皇帝与众臣讨论对邻国用兵的朝会上语出惊人。言谈间很有见地,可谓字字珠玑,行事判断果敢决断,皇帝很是喜爱,故此甚得其父倚重。其母静贵妃,礼部尚书之女,谈不上位高权重,却也是出身名门。

最为传奇的该算是这五皇子元晰了。其为人言语不多,性格过于温吞,长相故是清秀但在一众皇子中却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其母宣德贵妃,只是太医院提点之女,人脉和恩宠是有的,可是离权势还有一段距离。

就这么一个人,凭什么同元聿、元逸同列为皇储备选?

说起来,这其中还是有一个典故的。

元晰幼时寡语,并不引帝注意。到十一岁时,其母宣德贵妃也还只是个嫔,德嫔。

一日,邻国使臣献上一只母貂,言此貂腹中有胎月余便要生产。此时若杀貂取其腹中胎儿服食,可除百病而延年益寿。

显帝何等人物,自然知道这“可除百病”乃夸张之辞,不过这延年益寿的大补功效还是有的。

趁着高兴,便下令杀貂取子烹食。在众人一片庆贺声中,唯独十一岁的元晰愁眉不展,出列跪言:“臣启父皇,古言君有道,道之仁也。貂之天地灵兽,父皇天子之尊,固杀貂不可谓不仁,杀貂而取其腹中未生之胎非大不仁却也无义。无义虽无失大道却失小仁,非至尊君子所为。请父皇恕之。”

十一岁孩子说的话,还稍显稚嫩,若是这话让朝中御史来说,非得上升到取胎之暴、大仁大义、民治民心不可。孩子还小,说的话不敢说入情入理,却有这份心思也是难得。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显帝听罢倒觉有趣。再问他几句话,问了问功课,倒也对答如流,不似平日沉闷。龙心愉悦,故此下旨先将此貂圈养着,待其产后再做处置。

事情当然不会就如此简单。

数十日后,德嫔忽染重症。亲自为女儿医治的颜太医忧心忡忡。原因无他,这能治此病的药引子便是貂胎。貂是灵兽,这一时半会找不到不说,找到了也未必是有孕母貂。现成的是有,且不说那是皇帝的东西轮不到一个小小嫔妃来用。日前五皇子那一番话,就是去求来了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皇宫中一丝一毫大意不得,不小心留下把柄就后患无穷,性命难保。

听完外公担忧的元晰,默默无言自己便去了。

一个时辰后,他跪在了显帝的御书房里:“儿臣求父皇,赐儿臣一物。”

“你想要什么?”显帝笑着问,和颜悦色。他平日威严甚重,皇子公主们都不敢过于亲近。还是第一次有个儿子一跪下来劈头就开口跟他要东西的。

“儿臣想要父皇圈养的母貂。”

显帝奇道:“朕已不杀它了。你要它做甚?”

“儿臣母妃病重。颜太医言需未出生的貂胎作药引子方可痊愈。”

显帝听罢冷笑,言语间已有愠怒:“好个五皇子。言杀貂取胎失道不义之人是你,如今来求貂胎的人又是你!小小年纪出尔反尔,朕就生出你这样的皇子么!”

元晰跪在原地“咚咚”磕了三个头:“启奏父皇,君有道,为己之私杀貂取胎是为失道。自圣祖以来,我朝便以孝仁治天下,万事以孝为先,仁而退其次。如今臣母病重,必以貂胎而治,故必杀貂取胎,是为孝。若儿臣只顾一念之仁而失之大孝,那便是失之以天下,失只以圣祖,失之以父皇。故求父皇杀貂救母。儿臣行事鲁莽不妥之处,甘受责罚。”说完,又是三个响头。

显帝叹息,摆摆手道:“起来罢。也难为你能明白孝之大道。这也是治国整家之道。”

元晰起身抬头:“求父皇救儿臣母妃!”

“也罢。一只貂而已,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拿去便是了。只是,你老实告诉朕。你刚才对朕说的这番话,真是心中所想?没有人教于你?”

“没有人教儿臣。儿臣救母,所言之物自是由心而发随心所想,何人能教?”元晰勇敢迎视皇帝探究的目光,不为所惧。

显帝一笑,挥手让他退下。期间,对着个从不引起自己关注的儿子,他多了一份探究的兴趣。

此后,显帝有空便会到德嫔那里坐坐。

是故,元晰就这么渐渐得到了皇帝的青睐。

他的母亲也算是真的母凭子贵了。由一个小小的嫔,在五年之内不断晋升加封,直至今日贵妃之尊。这对一个五品太医院提点之女来说也是混到极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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