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工抗日喋血记

89、迷雾般的女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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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完询问,秦槐走出来,徐参谋长说,司令回家还是去司令部?

“回司令部。我们往前走,不要往后看,有日本特务跟着。”秦槐若无其事地说,“这个坂西两眼阴森森的,看到他,我脊梁骨发凉。这段时间,我们要改变原来的计划,中断与游击队的联系,你去找李键,告诉他暂时不要同游击队来往。”

“行,我趁检查的时候,叮嘱他。我觉得,李键嘴巴挺牢的,据我调查,没有我们的指令,李键私下没有同游击队来往过。”

“坂西不会罢手的,他还会调查的。你故意留给游击队的弹药,要准备一个恰当的理由,以备他来查。”秦槐继续说,“你和菊子要少来往,以免引起坂西的过分关注。”

他们径直到皇协军司令部,处理一些杂事,秦槐回家,把菊子叫到房间里,猛地给她一耳光,骂道:“你这个娼妇,你以为你跟他的事我不知道,你给我的脸面丢尽。卫兵,把她捆上。”

十几士兵拥上来,把菊子绑结实。她哪受得这个气,双目怒视,不急不慢地说,秦槐,你有种,敢打我捆我这个日本女人,你就等着受酷刑吧。

“你以为山田大佐会替你做主,做梦去吧!”秦槐坐在椅子,喝一口茶,说,“山田大佐训斥我,骂我对你管教不严,我是替山田大佐收拾你。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收敛,我虽然不能杀你,但我可以把他宰掉喂狗。”

菊子清楚,秦槐所指的“他”指的是徐参谋长,不寒而栗;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山田这个魔鬼霸占自己,把自己送给秦槐,却不让自己去找别人幽会。“岂有此理!”她在心里骂道。

这时山田来电话,让秦槐去他办公室。

秦槐让卫兵解开她,火急火燎地赶去见山田,井下、坂西、左木已经到了。

山田看着材料,说,秦司令,你的参谋长在这次遭伏击的报告中提到,他看见一个国军军官在指挥,是一个女的,怎么一回事?难道伏击我们的是重庆的人?

秦槐擦擦汗,说,是徐参谋长先看到的,他把望远镜递给我,我一看,确实如此,我很纳闷,在我们县境内,国军早被大日本皇军打跑啦,哪来的国军?

山田盯着井下,问,你看见没有?

“当秦司令告诉我此事时,我拿着望远镜仔细看,有一个穿着国军服装的人用手枪向我们射击,但阵地上尘土飞扬,没看清是男的还是女的。”井下说,“这件事真有点奇怪,怎么会突然冒出国军来?”

山田说,衡阳司令部对这件事很重视,由左木特务队负责调查,井下中佐和秦司令配合,要弄清楚到底是国军还是游击队伏击我们的。

汤长林带着队伍绕道途径田螺崖,吉兴说,司令,队员们已经精疲力竭,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让队员们恢复体力,你看怎么样?

“行,你安排队员放哨,我去看一看伤员。”汤长林向队伍后面走去,曲欣跟上来,说,“司令,这里好像有人住过,有这么多茅草篷。”

同她相处这几天,汤

长林感觉曲欣心地不坏,于是没有隐瞒她,说,我们被山田围困的那些日子,曾在这里住过。

“谢谢你的信任,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曲欣心里暖暖的,说,“我非常高兴,你对我这么放心。”

汤长林看她一眼,说,我实话告诉你,我讨厌军统,但你为人正直,不耍阴谋手段,还有你真心杀鬼子。

曲欣眼圈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司令,你懂我的心,有你这么看我,我真的很满足,太值啦!

她抹一把泪,说,我想借用你们的电台用,给重庆发一个电报,可以吗?

汤长林点点头,让吉兴给她电台。

吉云梅跑过来,说,长林,我采了一束花,我们去看一看田素素吧。

“五个伤员怎么样?”

“四个没事,治疗几天可以归队;一个伤势稍重,回到塘村把子弹取出来,应该没问题。”

他们来到烈士们墓地,向烈士们敬礼。吉云梅把花放在田素素的碑前,泪如雨下,说,素素,司令带着我们又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缴获手雷45箱,迫击炮弹21箱,还有子弹、机枪好多东西。听到这个消息,你一定很高兴,是吧?

在回宿营地路上,吉云梅说,长林,蒋香香墓前有纸灰,应该是家狗来过。我们回去查一查,看谁离开过,就能查出家狗是谁。

汤长林摇摇头,不要查,我们说话要算数,我相信家狗不会再给日本人做事,他总有一天会来找我们的。

曲欣看见他们,说,司令,你怎么不问我给重庆发什么内容的电报?

“这是你的事,我问它干什么!”汤长林说,“曲上尉,你吃点东西,我们尽快赶回塘村,给一个伤员取子弹。”

坂西着便装,在城里转悠,来到醉和春楼,要两个菜和一壶酒,自斟自饮,随意地问邻座的人:“我听说,上个月在这里,汤长林的游击队打死特务队和警察局不少人,是不是?”

邻座警惕地看一看周围,轻声说,汤长林派来的天兵天将,一个中队干死特务队、警察局和宪兵队200多号人,真是替我们老百姓出了一口气。

坂西诱导地说,游击队真神,怎么知道特务队在这里吃喝?

邻座摇摇头,这个没听说,肯定是得到准确情报。你想一想,200号人进城直奔这里而来,打完就撤;而城外的游击队用炮轰西门,把日本人调到西门,攻打这里的游击队往南门撤出。我的天,多么高明的打法,简直是诸葛亮再现,没有情报肯定不行。

坂西给他斟酒,说,我们谈得来,喝一个。我是外地人,听说游击队还抢了警察局长和皇协军司令的家,有没有这回事?

“确实有这回事。先生,你是外地人,不要轻易出门,到处是特务和警察,随便抓人、打人、杀人。”

坂西想把这个多嘴的邻座杀掉,但酒楼人太多,他没有动手,喝完酒,他继续在城里逛,转到南门,遇到徐参谋长带人出来检查。

“坂西中佐,我在巡查,请

您多指教。”徐参谋长恭敬地说。

“徐参谋长,你检查四个城门有固定时间吗?”坂西笑着问。

“没有固定时间,山田司令官要求,检查随时进行,不能固定某个时间。”

“噢,原来是山田大佐的规定。”坂西走近,说,“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正好问你。我们遭到伏击,撤退的时候,怎么遗弃那么多弹药?”

徐参谋长把他拉到僻静的地方,说,井下中佐命令撤退的时候,士兵拼命跑,可受伤的皇军士兵没人管,井下中佐要我组织人去抬回来。我带人跑过去一看,15个伤兵。而在队伍后面的,只有扛弹药的士兵,我不得已让士兵丢弃一些弹药,救皇军士兵。

“那战死的皇军士兵怎么办?”

“等袭击我们的人撤走,我派人把牺牲的勇士拉回来,惨不忍睹。那些人真是狠毒,每具皇军士兵的尸体都被打成筛子。坂西中佐,幸亏把15个伤兵抬回来,否则不会有一个活的。”

坂西称赞他说,徐参谋长,你做得对。你觉得他们是国军还是游击队?

“山田司令官带着我们跟游击队交战过多次,游击队不杀俘虏,也不对尸体补枪。因此他们不像游击队。”徐参谋长犹豫地说,“但我们县没有国军。说实在话,我弄不清楚他们是国军还是游击队。”

坂西点头,说,这是一个难解之谜。

蒋用把电报扔在她的脸上,怒吼道,你眼里有没有纪律?有没有我这个组长?有没有我们四人团体?谎称和汤长林进山打豺狼,其实擅自和游击队打敌人的伏击,你这是什么行为?

曲欣拿着电报看一眼,说,蒋组长,你曾当我们的面宣布,由曲上尉全权督促游击队执行上峰的指示,拖住县城的敌人,我没说错吧?还说,如果我完不成任务,你就对我实施纪律制裁,对不对?

右手指着她的鼻尖,蒋用说,是我讲的,又怎么样?

“既然由我全权负责这件事,我和游击队去打伏击,我是在执行你的决定,没有违反纪律。”曲欣据理力争,“日本鬼子是豺狼,我和游击队进山打豺狼,就是打日本鬼子,我没有说谎,没有骗你。”

蒋用把水杯往桌子上一夯,说,你不要强词夺理。那你为什么在给上峰的电报中称“游击队主动出击,用伏击战拖住日军,敌人没有从县城抽走兵力。”呢?为什么不提我们四人这个团体?只提你和游击队一起去?

曲欣语气柔和地说,蒋组长,我这是为你好,为平亮、孟星好。如果我说“蒋组长带着组员和游击队共同打敌人的伏击”,万一上峰说这是通共行为,我不是害你们吗?我可不做这种缺德的事,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负责。再说,这确是游击队主动出击,与我们没有关系,我只是参与而已。

“你把战区司令长官的嘉奖电报给游击队送过去。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要与游击队来往,否则,我就定你通共。”蒋用说完,拂袖而去,耿平亮、吉孟星跟在他后面。

曲欣冷笑一声,向村子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