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丙叶在作战室向汤长林汇报:“李键通过新的联络点传来紧急情报,三天后,敌人有一批武器弹药要从广西的桂林运到县城,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他的一个连去接应,在水运码头卸货后,经狮虎镇运到县城。”
汤长林看着押运线路图,说,笔迹好像不是李键的,联络点是第一次启用吗?
“这是李键用左手画的图、写的字,联络点是我们在县城刚设的,第一次用。李键的想法是,他配合我们,把军火劫下,带着一连的皇协军投奔我们。”
汤长林走到地图旁,边看字条边说,湘西会战刚刚结束没几天,鬼子怎么突然从桂林方向运来弹药?难道国军和鬼子在湖南又要开战?或者是针对我们的?也有可能,日军要从广西撤退。
“这个不清楚。”
“丙叶你对这个情报怎么看?这会不会是敌人的阴谋?你看,这次押运军火应该是机密的,由日本鬼子负责,皇协军协助,李键怎么会知道如此清楚?出发时间、线路、人员,一清二楚,这让我不敢相信。”汤长林把情报放在桌子上,说,“这是一件大事,你们侦察部门要抓紧核实。”
“司令你怀疑李键提供假的情报?”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对李键怀疑,我觉得是敌人故意放风出来的,目的是转移视线或者是找出卧底,秦槐他们包括李键被蒙在鼓里。丙叶你回去,把我们获取敌人情报并成功袭击鬼子的例子全部梳理一遍,你就会明白我的疑虑。”
吉建新拿着一把狙击步枪进来,说,司令,刺客确实是郝海,用的是这支枪,他已被警卫班击毙。我想不明白,军统为何在大白天行刺你?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直白要置你于死地。
“这件事透露两个含义,第一,重庆认为日本撑不住,不久就会完蛋,他们不需要游击队协助;第二,重庆在考虑日本投降之后的事情,对不听话的抗日武装会逐一消灭。”汤长林心事忡忡,说,“参谋长,游击队往后会更加艰难,不仅要与日本鬼子作战,还要面对国军。”
“他们是过河拆桥,那我们现在就把政训队赶走。”
“还不到时候。你去安排两件事,第一,哨兵对进出塘村的政训队的人要全面检查;第二,政训队只能呆在驻地,不能与游击队接触。”
欧阳亮和高松在外面,要求见司令,汤长林让他们进来。欧阳亮深为歉意地说,我们很难受,真不知道郝海是日本特务,上峰来电,对此深表遗憾,感谢游击队要厚葬曲欣中校。
汤长林请他们坐,说,按照曲中校的遗愿安葬她,这是游击队应该做的。日特郝海行刺的事件,游击队也有责任,他进村的时候,哨兵对他的行李箱没有检查,以至于让他把狙击步枪带进村。
从作战室出来,高松忧心地说,汤长林表面上对我们客气,心里对我们已没有信任。我很困惑,不知上峰是怎么想的,日本人还没有投降,就卸磨杀
驴,明目张胆地刺杀抗日英雄汤长林,没有任何的掩饰。
“只是郝海可悲,死得不明不白,怕永远要戴上汉奸特务的帽子,他的家人也因此蒙羞。”欧阳亮长叹一声,说,“我们以后怎么办?上峰要我们待命,可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你是临时负责人,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
欧阳亮摇头:“我哪知道,政训队已经名存实亡,我这个临时队长是虚的,好在过两天,新的队长就来上任。”
入夜,吴茶妹和张云跪在曲欣墓前,声泪俱下:“曲欣姐,我知道你喜欢我这么叫你,我感谢你成全我,让我跟我爱的人在一起,没有你,就没有我的幸福。我在游击队医疗队,过得充实快乐。”
张云烧着纸钱,说,曲中校,我感激你,让茶妹与我相爱,更感激你舍命救我们的司令,我和茶妹永远地想念你,每年你的忌日,我们都来看你,你好好地歇息吧。
“曲欣姐,你应该明白行刺司令的杀手不是日特,我也能猜到是什么组织派来,我很庆幸,在你的全力帮助下,我脱离军统。对了,曲欣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唐副司令已批准我和张云结婚,等日本鬼子投降的时候,我们就办喜事,那时,我们带喜酒喜糖来看你。”
吉云梅摸着她的墓碑,说,曲中校,我身子不太方便蹲下去,就站着跟你说话,请你原谅。我谢谢你替我老公挡子弹,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其他的话我就不说啦,你安息吧。吴茶妹替我和司令给你烧纸钱。
张云接过来,和吴茶妹烧纸钱。
汤长林盯着地图,苦思冥想,对吉建新说,从水运码头到县城,除经狮虎镇和铜子镇的两条公路外,还有一条山路,从半云穿过,就是远一点,路难走一些。敌人会不会从这条路运军火呢?
“这很难说,虽然我们得到的情报,是说走狮虎镇那条公路,但很可能是假的;从半云走的那条山路,游击队没去过;我记得,你带着我去打公猪岭的土匪时曾走过那条路。”
吉丙叶敲门进来,说,司令,李键送来的情报确实疑点重重,我分析,松野很可能是在用障眼法,用李键他们迷惑对手,来掩护真正运送军火的那一队人马。现在,我们困难在于,很难核实这个情报的真实与否。
“为李键的安全,我们得商量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汤长林转向地图,说,“你们过来看,我们可以在这两条线路上动点脑筋。”
在乌朋家里,靳芬嘟着嘴说,老公,我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吉芳、郭青青她们都怀上啦,就剩我没有,我的肚子怎么不争气啊!
乌朋摸一摸她的肚子,说,这种事急不来的,你也不用跟她们比,我相信你迟早会怀上的。
“可我们结婚这么长时间,我的肚子还是平平的,没有鼓起来,我心里急,好没有面子。云梅她们去看田素素的墓,我都不敢去,怕丢脸。”
“靳芬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能太好强。我有一个想法,你让云梅给你看一看,让她开点药给你吃。”
“羞死人,我才不去呢。老公,是不是因为你懒、上来太少的原因?”
乌朋急得坐起来,拉着脸说,我三天干两回,还少!你想累死我。吉丙叶那小子都取笑我,说我只要回塘村,就像霜打的茄子。
靳芬靠在他怀里,说,老公你别生气,听我把话讲完。你看,只要有远一点的地方打仗,司令总是派你去,你这去回,就得十天、半个月,这样你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就少啦。
乌朋得意地说,不是我吹牛,钻林子、跑远路,吉丙叶他们不是我的对手,吉兴还可以跟我比一比。
这时传来敲门声:“乌朋中队长,司令要你去作战室。”
“这是蔡班长的声音,我得赶紧去。”乌朋跳下床,说,“你看,准是司令要我带兵到远的地方打仗。你睡,别等我。”
靳芬看见他离开,滑下床,穿上衣服,来找住院的唐菊茹。
“靳芬你怎么来啦?找我有事,过来坐。”
靳芬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唐副司令,我的肚子还没鼓起来,你能不能跟司令说一说,少派乌朋到远的地方打仗,多在家陪我。
唐菊茹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好,我知道你的想法,找一个机会跟司令提。但如果乌朋立功少,你可别来找我。
靳芬连忙摇手:“算啦,算啦,唐副司令你别跟司令说,我还是希望乌朋多立功戴大红花。”
在一个水运码头,日军小队长拿着皮鞭站在一旁,李键带着皇协军把堆在码头上的箱子搬到车上,一个士兵不小心把箱子掉到地上,日军小队长抡起皮鞭打过去,士兵脸上裂开一个口子,鲜血直流;日军小队长还不解恨,走过去,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踩在他的头上,“死啦死啦”地叫。
皇协军士兵停下来,愤怒地围过来。一排长握紧拳头,要扑上去拼命,被李键抓住。
“一排长,不能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来处理。”李键把一排长拉到身后,满脸笑容地说,“太君,他是混蛋,偷懒,你饶了他,东西没有摔坏。把箱子搬完后,我好好收拾他。”
李键递上烟,给他点火,轻轻地抱着他的腿挪开,说,太君你大大的好,别跟他计较。
日军小队长抽着烟,眼看着天,说,饶了他,可以,只要他喝一口我的小便,我就放过他。
李键装着要踢那个士兵的样子,说,干活去,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日军小队长并不买他的账,把士兵抓过来,摔在地上,掏出他下身的那东西,往他嘴里射尿。李键跪在地上,哀求道:“太君,不要啦,不要啦。”
皇协军士兵瞪着眼睛,一步一步逼过来。日军小队长用枪指着他们,骂道:“支那猪,你们要干什么?全部死啦死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