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2点,按照批准的方案,吉丙叶、吉芳分别扮演汤长林、唐菊茹,走进作战室。吉芳学着唐菊茹的口气,说,司令,房子已经腾出来,我找人粉刷一下,孕妇和她们的家属就可以搬进去住,这样便于她们交流,也方便医生给她们检查。
吉丙叶模仿汤长林的声音:“粉刷要多长时间?”
吉芳掰着手指数,说,司令,粉刷后还要凉干,7天后,我保证孕妇们全部入住。
吉旺冲进去,说,司令,我犯错误啦,请求处分。
吉丙叶大声训斥道:“成何体统!进来也不喊报告,出去!”
吉旺耷拉着头出去,在门外大喊:“报告!”
“进来。”
吉旺敬礼:“我做错事了,请司令、副司令处罚。”
吉芳说,吉旺部长,你坐着讲。
“炊事排的吉小猪跟厨师昨天闹别扭,被厨师打了一巴掌,吉小猪怀恨在心,当厨师为政训队做今天中午的酸菜鸡蛋汤的时候,吉小猪趁厨师不备,竟然将一小段狗屎放进酸菜鸡蛋汤里,厨师没有发现,做好后,连同饭菜送给张队长他们吃了。”
吉丙叶啪一下桌子,说,这个吉小猪竟然将狗屎放进酸菜鸡蛋汤里,反了天,反了天,要严肃处理,把吉小猪开除出游击队。
“司令,吉小猪知道自己错啦,主动找我承认错误,我给他求情,给他处分,留在游击队里观察,看他今后的表现。”
吉丙叶走到吉芳跟前,说,唐副司令,你的意见呢?
“还是给吉小猪一个机会。司令,我建议由吉旺带着吉小猪给张队长他们赔礼道歉。”
吉旺连忙摆手道:“唐副司令,不能去道歉。昨天下午一只鸡得病死掉,我觉得扔了可惜,就让人拔毛、洗干净,做成炒鸡块,准备晚上吃。郭青青说,人不能吃病死的鸡,我就把那一大碗鸡肉倒给游击队惟一的那只狗吃了,吉小猪拣来的狗屎就是那条狗今天上午10点多拉出来的。如果我们去道歉,万一张队长他们得鸡瘟一样的病,哪我们可就惨啦。”
吉丙叶挥着双手,大声道:“你们净给我添乱,全部出去,让我好好想一想。”
张美一个人在房间里窃听,声音效果好,她弄清楚了游击队腾房的原因,记在本子上,颇为得意,听着听着,她感到难受、恶心,继而呕吐,随之翻江倒海,趴在桌子上,把胃液胆汁都吐了出来。痛苦的她双手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滚,用力全身力气地往外爬,把门打开,声若游丝地喊:“欧阳亮,救我,欧阳亮,救我。”
欧阳亮出门一看,吓一跳,让高松去请医疗队请医生,自己给她擦洗,扶上床,清理难闻的呕吐物。
郭青青、靳芬穿着白大褂,给她检查,量体温,注射。
在会议室,郭青青把欧阳亮他们叫来,说,你们队长得了传染病,类似鸡瘟,从现在开始隔离。你们两个跟她接触过,请回自己的房间,接受医学检查,在隔离的命令解除前,你们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更不能看队长、跟她说话。
高松
害怕地问,队长的病严重吗?会传染吗?
“你没有看到吗?你们队长都病成那个样子了。这种病传染性很强,希望你们配合医生,在自己的房间好好呆着。”
欧阳亮疑惑地问,那我们吃饭怎么办?
“我们派人给你们送来。”她转向靳芬,说,“靳护士,给这里的每一个房间以及厕所进行消毒。”
靳芬装得像模像样,为每个房间喷药水,往厕所里撒石灰。吉丙叶派来三个队员,在周围巡逻。
朱书记于会议前一天上午到达塘村,看了住宿和会议室,听取游击队的保卫措施的汇报,说,你们的工作做得很踏实,我很满意,希望你们善始善终,确保会议期间的安全。
汤长林代表游击队表态:“请组织放心,游击队有能力、有信心保证会议代表安心的开会。我、唐副司令和参谋长不休息,在临时作战室值班,以应付突发事件。”
朱书记摇手:“不,由唐菊茹、参谋长值班就可以。因为这次会议很重要,组织决定,汤长林同志参加会议。而且,除我之外,其他参会人员没有见过全县闻名的抗日大英雄汤长林,他们都想见一见你。”
汤长林红着脸,说,朱书记,我有什么好看的?游击队能有今天,全靠组织。
“长林你就别谦虚了,这次队伍没有你不行,你为这次队伍做出很大贡献。”
在作战室外的院子外,吉丙叶问郭青青:“她起床没问题吧?能窃听吗?”
“完全可以,就是有点脱水,没有什么大碍,主要是心理作用。”
吉丙叶轻声地对大家说,你们按照排练的内容,在作战室里好好地演一次。
他走进作战室,吩咐:“蔡班长给我倒一杯水。”
吉芳上场,说,司令,参谋长带着队伍到山上训练,他有一个建议让我转告你,队员们很辛苦,希望每天增加一两米。
“现在游击队粮食不多,还是要节约,不能增加。对了,张队长他们的病情怎么样?”
“郭青青班长在外面候着,让她向你汇报。郭医生你进来。”
郭青青:“报告司令,张队长病情有所好转,欧阳亮他们病情稳定。司令昨天问我,为什么张队长病得很严重,而欧阳亮、高松比较轻?我经过调查,情况是这样的:那份酸辣鸡蛋汤味道好,张队长一个喝了大半碗,欧阳亮他们喝得很少,也就是说,吉小猪放进汤里的狗屎主要由张队长吃进肚子里。”
吉丙叶:“如果张队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枪毙吉小猪。郭班长,你转告吉云梅,医疗队要用最好的药给张队长他们治病。”
郭青青:“司令,吉云梅队长为这事发愁,我们的药品不多。”
吉丙叶:“你们把药品名单写出来交给我,我即刻派侦察中队进城,无论如何要弄到药品,就是从鬼子医院里抢也要把药品抢回来。你去吧。”
吉旺上场:“司令你要我们给张队长他们增加营养,后勤部已买来五只鸡、十只鸭、十五斤猪肉,还安排最好的厨师给他们做饭。”
吉丙叶:“吉旺部长,你们严格把关,不能再出现狗屎事件。”
吉旺:“是,后勤部一定加强管理。司令,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吉丙叶喝一口水,说,跟我来这一套,有屁就放,有话就说。
“你给张队长他们那么好的伙食,队员们早就有意见,只是他们怕你,憋在心里,不敢跟你讲。司令,我也想不明白,他们对我们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得很,游击队凭什么对他们那么好,让他们白吃白住,可他们还对我们使坏,他们就是白养狼。”
吉丙叶猛拍桌子,把杯子都震起来,骂道:“你胡说八道干什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给我滚出去。”
吉芳:“司令你别生气,吉旺就是这么一说。”
吉丙叶猛喝水,说,气死我啦,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唐副司令,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一看张队长他们?
吉芳:“现在是隔离,不让人接触,过三、四天,我陪你去看张队长他们。”
吉丙叶:“由于我们管理不善,害得张队长吃那么多狗屎,还生病卧床不起,我心里有愧啊。不管怎么样,我要去看她,哪怕从门缝看一眼也行。”
吉芳:“你既然这么说,我陪你去。”
吉丙叶示意离开作战室,让蔡班长把门锁好。吉丙叶笑着来到临时作战室,说,司令、唐副司令,该你们上场啦,否则,就要穿帮。
汤长林用手指着他:“满脑子的坏主意。丙叶,这次你们演得好,张美他们太过分,把窃听器安到了游击队的作战室,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让张美吃点苦头,还以为游击队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唐菊茹笑着说,这样一来,组织在塘村的会议,张美连一点味都闻不着。司令,丙叶给我们俩分配的角色,我们去演一把,完成他布置的任务。
吉云梅给他们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
来到政训队的驻地,靳芬把张美的房间开一条小缝,说,司令,唐副司令,你们不能进去,就站在门外看一眼。
汤长林伸头看一看,“关心”地问:“靳护士,张队长怎么样?”
靳芬摇摇头,说,不太好,张队长刚才又吐得一塌糊涂,吃的、喝的全吐出来。我给她漱了口,打了一针,现在好一些。
汤长林叮嘱:“你要好好照顾张队长他们。”
两天后,组织在塘村的会议顺利结束,参会人员安全离开。汤长林松一口气,说,我是提心吊胆,生怕出点事。朱书记在会上传达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精神,介绍了抗日战争的形势,明确我们下一个阶段的工作任务。
唐菊茹兴奋地说,我们要组织学习,尤其是七大精神。司令,由你来讲解,然后分排组织学习讨论。
“行,你安排。”汤长林站起来,说,“云梅在外面等我们,走,去看望张美队长他们。”
“隔离解除没有?”
“刚刚解除。”
他们走出作战室,吉丙叶来告诉他:“司令,护送班回来啦,有一位小姐要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