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副司令照顾游击队的6个孕妇,辛苦你。”汤长林握着她的说,“你一回来,很多工作就好开展。”
唐菊茹眼眶发红,说,我在山洞的这些日子,这么多队员牺牲,包括乌朋和靳芬,我听说后,心里很难过。
“这是战争,我们只能把伤痛暂时忘却,集中全力对付日本鬼子。”汤长林给她倒水,说,“游击队刚打了胜仗,我们应该高兴。”
唐菊茹接过机要室送来的电报,说,组织对游击队提出表扬,说我们再度攻克县城,把敌人拖在县城,有力地支持了八路军南下支队的作战;同时,消灭宪兵队和特务队,沉重地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
“这次我们俘虏300多伪军,参谋长跟他们聊过,都想加入游击队。我有一个想法,拟了一个方案,教育和训练同时进行,然后由你筛选。”汤长林把计划递给她,说,“你看一看,如果没有意见,尽快落实。”
“参谋长跟我提过这事,从明天一大早开始,我给他们上课。”唐菊茹把它收起来,说,“司令,我们去外面走一走,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讲。”
他们走到茶树林,唐菊茹低着头说,云梅把你的意思告诉我,希望我找一个伴,我谢谢你。这段时间,我想过,我今年45周岁,腿又瘸,脸上有伤疤,还找什么?
“唐老师你别悲观,别灰心,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组建一个家庭,工作之余,回家聊聊天,相互关心,总比你一个人孤独要好。我和云梅只看见你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工作上,回家就是一个人,我们心里很难受。”
唐菊茹轻轻地一笑:“我已经习惯,多少年了,我都是一个人。以前老余在世时,由于地下工作的原因,我经常是一个人度过;老余牺牲以后,我觉得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好。”
汤长林深情地说,唐老师,你假如一直孑然一身,如果老余地下有知,他会很难过的。抗战很快要胜利,你总不能老是一个人,应该找一个人结婚,共同享受胜利的喜悦。
唐菊茹红着脸说,司令你既然这么说,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这个条件,你和云梅看着办吧,你们觉得合适,我没有意见。
第二天早晨,张云敲汤长林的家门,吉云梅开门,问,张副中队长,你找司令有事吗?
“出大事啦,三中队有三个队员要离开游击队,我怎么说都没有用。”张云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说,“没有办法,我只好报告司令。”
“张云你应先向参谋长汇报,他兼任三中队的队长。”
张云拍着手说,参谋长和唐副司令昨天晚上带着俘虏兵到田螺崖集训去了,要好几天才回来。他临走的时候告诉我,有大事找司令。
吉云梅做着关门的姿势,说,我会转告司令的,你回去吧。
“夫人,这事急,请你马上告诉司令,因为他们三个人吵着要走。”
吉云梅心疼地说,司令凌晨才回家睡,我不忍心叫醒他。你接着跟他们谈,过一会儿,我叫醒司令,你看行吗?
张云愁苦着脸说
,夫人,他们三个人已经到作战室,非要见司令不可。我如果有办法,我还来麻烦司令做什么?
汤长林听见说话声,披着衣出来,问清原由,说,张云你先去作战室,我随后就到。
吉云梅为他备好早餐,说,你睡得太少,中午回家补一觉。
“我一直都这样,没什么。你别管我,吃饭后就去医疗队。”
在作战室,汤长林看着名单,觉得奇怪,说,何小钻,张中彭,荣贵,你们要离开游击队,把理由告诉我。你们加入游击队是自愿的,如果你们有正当理由,可以离开,我不拦你们。
三个人一时无语,作战室寂静。
汤长林看着何小钻,说,你学过发射掷弹筒,而且打得很准,在三中队正好发挥作用,可以好好地打鬼子,怎么想到要离开呢?
何小钻站起来,低着头说,司令,游击队纪律太严,我们受不了,所以要走,请司令成全。
“游击队最困难的时间已过去,抗战就要胜利,在这个时候离开,我替你们感到可惜。再说,你们三人加入游击队有一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游击队的纪律,怎么突然受不了啦?别给我找借口,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何小钻咬着嘴唇,说,司令你别问啦,我们决心已定,请司令放我们走。
汤长林心口隐隐发痛,知道多劝无益,于是说,抗日打鬼子要靠自觉,既然你们执意要走,我不拦你们,也拦不住。我只是希望你们离开游击队后,好好做人。
张中彭递上一张纸,说,司令,这是保证书,我们绝不做损害游击队的事,保守游击队的秘密。
“游击队的大门向你们敞开,如果你们在外面遇到难事,想回游击队,我们欢迎。”汤长林一一跟他们握手,说,“我代表游击队,感谢你们所做的工作。”
汤长林吩咐张云欢送他们三个人离队,给每人发5块银圆作路费,让机要室电告唐菊茹和吉建新。
送走他们,汤长林一直忙碌着,黄昏回到家里,说,我有一件事忘记跟你讲,唐老师同意再嫁人,你找一个机会做吉旺的工作,最好让他主动去找唐老师。
“长林你真行,把唐老师都说服了。”吉云梅给他倒一碗水,说,“吉旺倔,像一头牛,但他听你的,只有你去做他的工作才行。”
汤长林喝掉水,说,趁热打铁,晚饭后,我去找吉旺。
何小钻、张中彭和荣贵目睹日本鬼子用毒气弹杀害乌朋和新兵排的惨状,仇恨的种子在心底里发芽、膨胀,在游击队第二次攻进县城的时候,他们藏匿了一些武器弹药,离开塘村后,把它们取出来。
“小钻,我们抗日打鬼子,得有一个名号才行。”荣贵擦着手枪,说,“如果没有名号,敌人还误认为我们是游击队的。”
何小钻稍微想一下,说,用我们三个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叫“钻彭贵抗日队”,怎么样?
张中彭鼓掌:“好,这个名号好,你做队长,我和荣贵为队员。”
“你们让我做队长,我就不客
了。我觉得,游击队把特务、宪兵灭光了,鬼子一时拉不到人,县城防范应该不严。我们今天傍晚进城,给小鬼子闹一闹。”何小钻把枪收起来,说,“让敌人记住我们的名号。”
在塘村的西头,汤长林对吉旺说,你心里还想着素素,是吗?
“我这一辈子忘不了素素,她永远在我心里。”
汤长林在一个草坡上坐下,说,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但你这样孤独地过日子,素素在那边会哭泣的,你还是找一个,组建一个新家,让素素心安。
吉旺大笑:“司令你真是糊涂,我下身废啦,是一个太监,谁会嫁给我?即使有人愿意,我也不会同意的。我是一个男人,不能做缺德事,让别人守活寡,我良心不安。”
见他的大笑,汤长林心里越发难受,流着泪说,吉旺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不是太监。
吉旺拿出手绢,擦干他的泪,说,司令你是我们游击队的灵魂,不能流泪的。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我组建一个家做什么?不能和女人干那事,这不是害别人吗?
“丙叶和郭青青不是跟你说过吗,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要给你养的;我和云梅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要给你养的。你没有一个家,怎么养两个孩子?”
吉旺把手帕收起来,说,这跟我结婚与否有什么关系?司令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两个孩子带好的,我不会亏待两个孩子的。
汤长林斜他一眼,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带大两个孩子?
吉旺想一想,觉得汤长林说的有道理,疑惑地问,司令,我这个状态,谁愿意嫁给我?
汤长林心喜,问,吉旺你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条件?
吉旺抬头看一眼天空,说,只要是一个女人,不嫌弃我,愿意和我养两个孩子,就行,我没有其他要求。
汤长林拉着他的手,说,唐菊茹怎么样?
吉旺滚下坡,说,司令,她是我的领导,我怎么可以娶她?
汤长林把他拉上来,说,她是你的领导不假,但她还是一个女人,是救过你的命的女人。
井下重新当上宪兵队的队长,还兼着特务队的队长,可他的“双队长”头衔是空架子。宪兵没有报到,特务难招,没有人敢冒杀头的风险当特务。
缨子被调去当皇协军的参谋长兼机要室主任,看出他的尴尬,晚上特意给他送来一个小女孩。
井下倍感温暖,由衷地说,缨子小姐,你最了解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还想着我。
“别客气,是你替我收拾烂摊子,我心里有数。”缨子坐下来,说,“井下君,在你的宪兵到位之前,我派一个连来,供你使用。”
井下为她沏茶,说,横勇大佐很看重秦司令,你调他的兵,他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的,他还是一个活死人,再说,我现在伺候他,把他弄得舒舒服服的,他言听计从。”
一个卫兵进来报告:“井下中佐,一个自称‘钻彭贵抗日队’的组织在街上杀死我们四个巡逻士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