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丙叶带着人翻过山,从陡石滑下来,薛团长握着他的手,使劲地摇:“吉中队长,我终于把你们盼来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亲爹,不,比我亲爹还要亲。”
吉丙叶把他拉到旁边,说,薛团长,我奉命来营救你,可我带的人有限,最多能坚持半个小时,你带着你的亲信赶紧跑,拉着绳子爬上去,我们有人在上面接应你,并把你安全地送到马口崖。
薛团长愁苦地说,我走之后,我的兵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他们。
“薛团长,我告诉你,日本鬼子什么手段都会用的,如果他们发射毒气弹,你、你的亲信都得死在这里。你看着办,你带的人不能多,万一我顶不住,日本鬼子很快会追上你,你们一个都逃不出去。”
薛团长两腿打颤,说,我明白,我们马上就走。谢谢游击队的救命之恩。
吉丙叶把队员分成两组,第一组顶住井下和秦槐,第二组阻击缨子。薛团长带着他的所有亲信偷偷地沿着绳子爬上去,跟着接应的游击队员离去。
吉丙叶瞥一眼山顶,对着薛团长的背影笑一声,向空中发射两颗红色信号弹。他指挥第二组从里往外打,吉小树和李键带着两个中队发起冲锋,很快就打垮缨子的人马,她带着三个人仓皇而逃。
吉丙叶命令快速清理战场,扛上所有武器弹药,领着国军,抬着伤员,火速撤往柳村。汤长林带着后勤中队和医疗队接应他们,安顿国军兄弟,给伤员治疗。
黎明来到,李香湘面露微笑,找到汤长林,说,伤员的手术都做完啦,17个轻伤员在我们医疗队可以治疗;5个重伤员,游击队没有条件,请司令安排人尽快把他们送到国军的野战医院。
“那5个重伤员能移动吗?”
李香湘摘下口罩,说,我已经取出他们身体里的弹片和子弹,包扎好了,可以动。
汤长林关心地说,李大夫你太累,今天上午好好睡一觉。这里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安排队员和民兵把重伤员送到马口崖。
汤长林吩咐吉旺落实这件事,把唐菊茹叫来,说,我们要多做国军士兵的工作,和他们谈心,给他们介绍游击队的战例,解释我们的纪律,在生活上尽量满足他们。
唐菊茹笑着乐:“司令,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和吉丙叶演的好戏。我就是没有想到,你也有一肚子的坏主意。不过你放心,他们的工作交给我。”
汤长林笑着说,你知道就行,不许对外讲。再说,谁让国军有那么好的武器,却不好好打鬼子,我们为何不拿点过来,武装我们自己;否则,也会落在日本鬼子手里。
唐菊茹微笑着说,吉丙叶脑瓜子灵,把你的想法执行得滴水不漏,他简直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怪不得他用枪顶着你的脑袋,你还替他说情。
汤长林嘿嘿一笑:“吉丙叶这个小子,不简单,我的想法只要一点,他就明白。你看,当我了解薛团长把他的亲戚朋友安插在他的队伍,我就知道他的队伍欺负老百姓,行;打日本鬼子,肯定不行。我于是就
派吉丙叶带着三个中队等在铜子镇附近,果然被我们预测准,薛团长通过战区向我们求救。”
“国军的队伍,这种现象很普遍。不过,我提醒司令,邝处长来要武器弹药,来要人,你怎么办?”
“这就要看你的,丙叶把我的想法实现,能否真的变成现实,就要看你这个政委的水平。”
唐菊茹笑得弯腰,说,你又开玩笑,我是副政委,副司令,不是政委。司令,我保证完成你给我的任务,让邝处长满怀希望而来、空手而归。对了,你打算怎么奖励吉丙叶他们?
汤长林想了想,说,吉丙叶记一等功,吉小树和李键记二等功。
晨雾散去,井下带着队伍查看战争阵地。秦槐看着纳闷:“死者不少,穿着国军服装,但不见一件国军武装。”
井下看着秦槐,问,秦司令,昨夜跟我们交战的人是国军还是游击队?
秦槐不明就里,看一眼缨子。她机灵,张口就说,哪来的国军?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游击队,他们穿着国军的服装,想骗我们,秦司令你说是不是?
“是,缨子小姐说得太对啦。”秦槐反应过来,说,“汤长林太狡猾,想让他的队伍穿着国军的服装来蒙骗我们。我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我会安排人把这些死者全部打回原形。”
井下满意地笑一笑,说,我已电告横勇司令官,他回电,上午10点要来视察。秦司令,你明白的?
秦槐赶紧点点头:“井下中佐,我清楚你的意思。”于是,秦槐忙得不亦乐乎,指挥皇协军把死者的军帽、上衣、裤子和鞋子全部脱下来,扔进一个大坑,埋掉。
皇协军不敢懈怠,把铜子镇搜得底朝天,最终凑齐所谓游击队的衣服。横勇准时来到,站在装甲车上,看一眼,用手套遮着鼻子,说,天气太热,都烧了吧。
回到县城,横勇甚为高兴,说,井下君,你没有辜负我的希望,既重创游击队、解铜子据点之围,还抓获县城地下党重要人物。我除了为你请功外,还重赏你5个支那女孩,让你兴奋得发狂。
横勇看着缨子,说,你的嗜好很特殊,不过我今天高兴,赏你两个支那男人的下身,还有一瓶酒,保证你满意。
横勇咕咚喝下半瓶酒,满脸笑容,对秦槐说,我从档案里看到很多对你的猜疑,但我觉得你对大日本帝国是忠心的。这次我们大败游击队,你功不可没,勋章肯定会给你,我还要赏两个年轻的日本女人给你。
秦槐异常激动,声泪俱下:“我受了多少委屈,无人诉说!山田司令官怀疑我,松野司令官对我不信任;只有您,横勇司令官对我另眼相看,我给您磕头!”
横勇扶起他,说,秦司令不必这样,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秦司令,你不容易啊,在中国人眼里,你是汉奸、二狗子,在我们日本人眼里,你是奴才,不,是一条狗。但我认为,你是识时务的俊杰。
秦槐再次“扑通”跪下,磕响头:“秦某誓为横勇司令官肝脑涂地!”
在塘村
作战室,唐菊茹说,薛团长逃命的时候,把军官全部带走,而班长大部分战死,包括受伤的国军在内,只有5个班长。我跟他们一一聊过,他们愿意加入游击队。
“参谋长,训练这批特殊的人,要想点法子才行。他们不是想比枪法、格斗吗?难不倒我们,把突击队拉上去,我们自己和井中深一训练出来的游击队员还怕他们不成?他们还要比打炮弹吗?让我们的炮兵队上。我就不相信,我们的队员比不过他们。”
吉建新满怀信心地说,司令,你放心,我保证把他们训练得服帖,要让他们知道游击队的名声不是靠吹牛皮的,是靠真本事打出来的。
“我给他们讲了游击队的战绩,他们挺认同的,还没有给他们讲游击队的纪律,司令和参谋长觉得什么时候讲,他们容易接受?”
汤长林喝一口水,说,今天下午,带他们参观游击队的武器,晚上和他们联欢,明天由我们的队员和他们大比拼。在这些活动后,请唐副司令给他们讲我们的纪律。
唐菊茹有些担心地问,司令,让他们看游击队的武器库,你不怕他们当中有军统特工?
“不用担心,如果有军统特工,他们早就跟着薛团长跑啦。唐副司令,不用多虑。”
吉建新把武器清单递给他,说,司令,这些美式装备给哪几个中队?
汤长林站起来,说,参谋长,这事不急。邝处长后天要来,等他走后,我们再分。两位,陪我去医疗队,看望国军的伤病员。
从医疗队回到家里,吉云梅笑着说,老公你对我第一次带兵出去打仗,有什么评价?
汤长林接过她递过来的碗,把水喝完,说,这不是作战室,工作免谈。我们俩以后定一条纪律,在家里,不说打仗之类的事。
吉云梅抱住他,幸福地说,我有一个喜事告诉你,我怀孕啦。
汤长林让她坐下,耳朵贴着她的肚皮,说,云梅,你要保护好自己,把孩子生下来。我要跟唐副司令讲,不能让你到处跑。
在县城的大街小巷,日本人的宣传车大肆广播:“大日本皇军在铜子镇大败游击队!”后面跟着一群呐喊的人,喊着口号:“庆祝皇军铜子镇大捷!”
在宪兵队,井下喝得酩酊大醉,跳着艺妓舞蹈,哼着日本歌曲。缨子咯咯地笑个不停,说,井下君,我看你喝得太多,跳这种舞。
井下拉起她,一起跳,说,我今天开心,你怎么说,我都不生气。
“井下君,铜子镇之战,死的那些人不是游击队,你为什么让秦槐把他们弄成游击队?”
井下搂着她,说,你不是也认为他们是游击队吗?
缨子捏着他的鼻子,说,我是看你的脸色行事的,是为让你高兴。
“说实在的,我没弄明白,我们跟游击队交战,从你后面发起攻击是游击队,怎么死的全是国军士兵?”井下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说,“我希望我能打败游击队,横勇大佐更是如此,这是我让秦槐把他们变成游击队员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