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工抗日喋血记

186、双方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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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点钟,吉丙叶在村口查岗的时候,碰上醉熏熏的薛站长,拱手向他道喜:“薛站长散步啊,我恭贺你进入军统,混上狮虎镇联络站的站长。”

“我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这是幸灾乐祸,哪是恭贺!”薛站长歪着嘴巴,吹嘘说,“老子有关系,铜子据点没打下,丢了一个团,照样做官。”

“那是,那是,薛站长上面有人,有保护伞,别人能把你怎么样?”吉丙叶嬉皮笑脸地说,“薛站长你误解兄弟,我是诚心诚意给你道喜的,想交你这个朋友,你却不领情,我好寒心。”

薛站长喷着酒气:“你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朋友,以后常去狮虎镇看我,陪我喝酒。塘村联络点明天就撤啦,我们的人都回狮虎镇,今晚我们喝了撤离酒。”

“好好的,怎么就撤啦?我本来想经常向你请教,长长见识。这往后见你一趟还不容易,得跑老远的狮虎镇。”

“日军节节败退,国军光复广西,现在我们用不着游击队来牵制鬼子了,跟你们还有什么好联络的?”薛站长打着饱嗝,说,“我告诉你,我们国军的薛岳长官部和余汉谋长官部接到重庆命令,要联合围追堵截八路军南下支队。我的联络站也要配合他们行动。”

吉丙叶装着不懂,故意问,八路军是打日本鬼子的,国军的两个战区为什么要合起来打他们?难道薛长官和余长官要破坏国共合作?

“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八路军南下支队要在湖南和广东交界的五岭建立根据地,重庆政府岂能容忍!不剿灭它才怪呢。”薛站长把他拉到旁边,低声地说,“看在你救过我的命的情份上,劝你早点离开游击队,加入我们军统。”

吉丙叶张大嘴巴,问,薛站长,我在游击队干得好好的,现在是中队长,我为什么要离开游击队而加入军统?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信服。

薛站长看一眼周围,神神秘秘地说,我本不应跟你讲,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能跟别人讲。国军迟早要对汤长林的游击队下手,你如果不离开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游击队没有跟国军抢地盘,还帮过国军很多忙,国军为什么要打我们?”

“怪就怪你们游击队太能打仗,怪就怪汤长林顽固不化,不肯加入国军序列。”薛站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重庆给汤长林开出多优厚的条件,给他一个少将甚至还愿意给他一个中将,可汤长林傻乎乎的,就是不领情,一条道到走到黑,把你们往死路上带。我劝你识时务,加入我们军统吧。”

吉丙叶感觉这是一个重要的情报,沉思不语。薛站长以为自己说动了他,起劲地鼓动:“吉老弟,虽然你帮着汤长林黑了我的兵和枪支弹药,但我不怪你,毕竟是你带人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亲戚朋友的命。我保证,如果你加入我

们,给你弄一个少校。”

吉丙叶打着哈哈,恭维他。薛站长愈加飘飘然:“你加入军统后,我们就是兄弟,吃香的喝辣的,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尽情享乐!”

查完哨回到村子,吉丙叶把薛站长的话告诉汤长林。

“朱书记离开的时候提醒我们要提防国军中的顽固派可能对游击队的围剿,很及时。”汤长林把他送到门外,说,“你们侦察部门从今天开始,分出一部分人员专门负责收集这方面的情报,至少一个侦察排。”

汤长林来到医疗队,吉云梅见他发愁,问明原由,说,这日本人还没有赶跑,难道内战又要打了?

“薛站长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应该是听到了这方面的消息。唉,这是我们国家的悲哀。我们不想、也不愿意打,但有人迫不及待要灭我们。游击队将面临复杂的局面,既要打日本鬼子,又要防国军。”

吉云梅心疼地看着他,给他揉肩膀,说,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你要多休息,身体别垮。

汤长林扶她坐着,帮她梳头,说,我没事。你有身孕,身上有伤,还任四中队的中队长,行军打仗,免不了要颠簸,你要特别注意。

吉云梅闭着眼,享受着老公给她梳头,说,有唐副司令和李光来副中队长管四中队,训练和管理井然有序,我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每天看一看就行。对了,很多人都说郭青青怀的是男孩,吉旺和唐老师可高兴啦,他们忙着准备婴儿穿的衣服。

汤长林给她扎两根马尾辫,说,那些人净瞎猜,谁知道郭青青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吉云梅摸一摸自己的肚皮,说,俗话讲“酸儿辣女”,郭青青就是喜欢吃酸的东西,保不准她怀的是男孩。如果我怀的也是一个男孩,吉旺和唐老师就有两个儿子。

汤长林倒来一盆水,说,来,我帮你洗脚。说实在的,我希望你怀一个女孩,这样吉旺和唐老师一家就是“儿女成双,幸福美满”,你说是不是?

“你的想法跟唐老师一样,她说女儿对父母体贴,女儿好。”

汤长林为她擦脚,说,别想这些,天不早啦,你睡觉吧。

第二天上午,汤长林带着吉丙叶送薛站长他们。

在村口,薛站长握着他的手,说,我们呆在塘村,免费吃喝住,走的时候,你还给我们备这么多礼物,我代表军统谢谢游击队,谢谢司令。

“薛站长,为抗日打鬼子,你们才来到穷山恶水的塘村,我们提供粗茶淡饭,应该的,照顾不周,请多包涵。我希望我们继续团结一致,把小日本赶出中国。”

“司令,鬼子在中国呆不了多长时间,这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薛站长话锋一转,说,“到那时,我要来讨还武器弹药的,游击队可不许赖账。”

汤长林笑着说

,薛站长,游击队从来没有向你借过什么东西,谈什么“赖账”!

“司令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在铜子差不多一个团的美式装备,被游击队弄回来,马副官和我弟弟来讨要,被你们挡回去,邝将军来要,你们也不给。为这件事,我把团长的职务丢啦。”

“薛站长,你弄错啦。那批武器是游击队冒着生命危险,把鬼子打败了,从鬼子手里缴获来的,怎么能还给你,没有这个道理。”

“司令你就别强词夺理,我事后想明白了,游击队当时救我是真的,这我承认;但是,你想要那批武器也是真的,这是你的高明之处。是你设计把我给骗了,黑了我的那些武器,你还没勇气承认。”

汤长林笑着直摇手,说,薛站长,你真是误解我们的好意。游击队接到求救的电报,冒死把你救出来,从鬼子包围圈里夺得武器。

薛站长也摇头,说,司令你不诚实,我和你说不到一块。游击队明明黑了我的武器和士兵,还要抵赖,不是大丈夫所为。

汤长林没有生气,仍然笑着说,薛站长,我们把这事搁一边,我请教你两个问题,第一,如果没有游击队舍身相救,你和你的弟兄们会怎么样?那你们手中的武器会落在谁手里?

薛站长摸一下头,不得不说,要么战死,要么成为俘虏,武器自然被日本人拿走。

“第二个问题,当游击队冲进包围圈时,你是不是带着你的亲信逃命去了,而把国军士兵、伤员以及武器丢下不管的?你是一个男人,不要回避这个问题。”

薛站长脸上发烧,嘴里说着:这个,这个。。。

吉丙叶趁机说,薛站长,那件事就过去啦,游击队没有借过你的武器,从来不欠你的东西。你以后就不要提那事。你是一个军人,丢下伤员、临阵脱逃,是什么罪,你很清楚,要杀头的。

薛站长对他吼一声:“我是被你害的,被你蒙骗的。我是‘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别以为我是一个傻瓜。”

“薛站长,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必须讲清楚。当时,你把你的亲信叫在一起,要他们不要告诉士兵、只带手枪,做贼似的拉着绳子爬上山顶逃走的,要游击队顶住。尤其是,当你们爬上去后,你命令人把绳子割断。我说的属实吗?有半句假话吗?”

薛站长气得原地转圈,说,吉丙叶,你不给我留面子。我那时是昏了头,不跟你说,我认栽。

汤长林打圆场,笑着说,薛站长,过去的事不必较真,你把心放到肚子里,铜子镇的事,我们决不提。我告诉你,我们没有向邝将军说过半个字,对欧阳亮和高松更是守口如瓶。

薛站长尴尬地一笑,把欧阳亮他们叫来,说,司令说得对,不再提。你们回吧,我们走了,有空来狮虎镇看我,一定好酒好菜招待你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