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姜花香气环绕,睡梦中的人儿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秀气的眉宇皱起似乎连梦境都带着忧伤。感觉有人在呼唤自己,就在不远的地方一声一声的低吟着自己的名字,像被一道温柔深情的目光紧紧的凝视,带着眷恋不舍,那么深沉的气息让她无法忽视......
挣扎着轻轻睁开眼帘,一片的黑暗,只有病床旁微弱的灯光,照着一室的宁静,天佑深深的叹了口气,是自己错觉吗?明明刚才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叹息,一睁眼就消失了,自从在医院醒来,每晚夜深人静时,梦里常有这种错觉,可又那么真实,连自己都弄糊涂了。
经过这次生离死别,大家都变得神经兮兮的,一点风吹草动都紧张的不行,尤其是宇大哥,哦!不是,是宇,自从醒来后他坚决就要求我叫他‘宇’,我也没理由反对。特别是宇,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已经在病房里躺了快两个月了,从重症监护到普通护理,还是没争取迈出过房门。看电视说伤眼,玩手机说伤神,除了听音乐几乎没有消遣,每次向乐儿求救换来一副爱慕能助的样子,唉!要赶快复原,否则迟早闷傻了。
早上刚睡醒就闻到鱼片粥的香气,睁开眼看见宇的身影布置着早餐,他每天都在我睡醒前来到,除了回公司处理些重要的业务,就呆在病房陪着我,直到睡着了才回去。乐儿他们来看我,呆不了多久就被他赶走了,理由是影响休息,和他理论了几次,每次面对那心疼自责的眼神又只能做罢,唉!没骨气!被他吃得死死的!
“醒啦?”来到床前扶起我,竖起枕头靠好,“煮了鱼片粥,先吃一些再去做检查。”
“如果这次检查结果满意,是不是可以出院啦,我想回家好好洗个澡,你看都臭了!”可怜兮兮的哀求。
“怎么会?每天护理都有帮你擦得香喷喷的!”见我翻白眼,不搭理他,“这样吧,如果好些了允许你到外面草坪散步,先让护理过来帮你洗脸。”揉揉我的脸庞,送上一个暖暖的早安吻。
“宇,我自己可以洗,已经好很多了,你抱我去洗手间吧。”自从尿管拆除后天天盼着能自理,我讨厌那些护士色迷迷的眼神,个个娇声细语,柔情似水,当然不是因为我,原本想借机发滥争取早日出院,可是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肯定不会被受理!
“你呀!好吧!”温柔的怀抱带着熟悉的气息,总是那么让人安心!
听护理说在我昏迷抢救期间,大家寸步不离的等候,宇几乎已经精神失控,急诊室前乱成了一团,子弹穿过腹腔造成大出血,当医生要求家属签病危通知书时,他当场昏过去了,最后还是三哥签的名,所幸的是子弹没有直接伤到肾脏、**,在医护人员抢救了十个
小时后,总算捡回一条小命。
在我和乐儿失踪后爸妈跑遍了整个岛,后来知道我受伤入院吓掉了半条命,当我再看见爸妈时,感觉他们一下苍老了很多,头发几乎都白了,仿佛被风霜雪雨洗刷过憔悴不堪!在家护病房时还不能说话,爸爸、妈妈抓住我的手一边一边的安慰我,摸着我的脸叫我‘小公主’,只能心酸的看着他们流泪。
现在身体好转了,爸妈的脸上才又有了微笑,每天坚持从家里给我炖补品,陪我说会儿话,摸摸我的头,亲昵的亲亲小脸蛋,才依依不舍的回家。布满老茧的手依旧温暖如昔,每次当它划过脸颊时,心就会一点一点被填满,看着越发消瘦蹉跎的肩膀,心头苦涩难言,内疚像野草般心痛滋生,无声无息的蔓延开来。
乐儿似乎一夜之间成熟了很多,虽然还会笑,还会捉弄我,但是眼底那份忧郁总是挥之不去,我知道只有当我完全好了,站在阳光下拉着她放肆的奔跑,那时她才会摆脱自责和愧疚,真正的回到从前。
由于入院错过了期末考试,不过三哥的母亲来看过我,还特批我加入精英培育生,免去全部学杂费,(学校会免费培养一批科技、文学、音乐、体育方面的尖子生为了迎战每年一度的高校各类联赛。)只要能取得好成绩下一年还能当选。学校不仅提供各方面的加强培训辅导,每月还会发放定额的鼓励金,取得了名次另外还有奖励,据我所知,全校不超过三十名学员被选中,乐得我合不拢嘴。
虽然在病床里错过了十六岁的生日、圣诞节,还错过了和宇的约定,觉得很可惜,但美女校董的到来简直是把灰暗的心情照得亮晶晶、光闪闪的。
司徒家的这起绑架勒索案,不仅媒体连警方都封锁了消息,听三哥说前几天犯罪嫌疑人已经全部落网。当时也很纳闷,为了那三亿心痛不已,后来才知道自从乐儿上次失踪后,司徒家早有准备,在银行登记了五亿现钞的号码,只要有人动用这笔钱电脑马上识别。原本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恶魔,在按耐不住的一个多月后终于浮出水面,当他们在娱乐城尽情挥霍后,很快警方就顺藤摸瓜抓住了他们,如果不是有伤在身,还真想冲过去狠狠的撕烂他们的嘴脸,剁碎了,然后再喂猪。
“好吃吗?”每次看到我大口的吃东西,宇就显得很开心。
“嗯!宇,明天还要吃这个。”为了让他放心,每次都把食物吃干净。
“好!”温柔的笑让我迷离了双眼,发现对帅哥越来越没抵抗力了。
检验结果让宇满意,终于踏出了房门来到草坪上休息,好久没在阳光照耀下活动了,深深的呼吸空气,能继续活着真好!开始向往自由的味道。
“天佑。”老
远看见乐儿的身影向我跑来,意外的是司徒伯伯走在她身后。
“怎么这么早?”通常都是下午才来看我,平时上午要做检查、打针、理疗都没时间。
“刚才到房里找不到你,太好了!终于出狱了,哈!”乐儿老是取笑我被关在监狱似的。
“是呀,被你哥释放了。”望向乐儿身后的身影,“伯父,早!”
“早!好些了吗?”伯父显得很憔悴,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好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伯父看一眼身后的宇,欲言又止。
“宇,我口渴了你帮我去拿水吧。”拉着宇的手撒娇。
“好!你等一会。”揉揉我的发顶,警惕的看一眼父亲的方向转身走了。
见他走远,对乐儿说:“乐儿那边的小菊花好漂亮,偷几朵给我吧。”
“好,给你编个花环,你等着!”她没察觉什么,开心的跑向花丛。
“伯父,找我有事吗?他们都不在,你可以说了。”
“真是个细心的孩子,唉!今天来确实有件事拜托你。”伯父看着我显得很为难,“我......”叹了口气,没说出口。
“如果能帮忙的,我会尽力的。”我向他笑笑,让他放松。
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对我说“天佑,希望你能劝劝阿宇去看看阿曼,她已经成了植物人,医生说她完全没有求生意识,这样下去会熬不住。求求你,救救她,。”面对我的错愕又继续说:“我知道这样的请求让你很为难,你的伤是阿曼造成的,可是,千错万错都是我造下的孽,阿曼对什么都没有反应,有次我提到阿宇她会流泪。”
“伯父,你说舒曼曼还活着?”这个认识让我相当吃惊,虽然大家不提,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
“是的,和你同时被送进来的,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我知道,只有你能劝动阿宇,求你让阿宇去看看她,或许还有救。”伯父忧伤着脸恳求,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显得那么憔悴,一定是他在照顾舒曼曼,应该是逼不得已才会来求我。
“伯父,你不必这样,我会拜托宇去看她的。”面对的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风云人物,只是一位无奈、落魄、自责的老人,面对他无助的乞求又怎么忍心拒绝。
“真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虽然很恨她,但毕竟是条人命,你放心吧。”拉着他的手对他笑笑。
“谢谢你,天佑。”他颤抖的握着我的手,激动得满眼泪光。
乐儿给我编了个小花环,很漂亮,让我戴着它拍了几张相,说是庆祝身体康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