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下,桌子上、地毯上、沙发上、走道上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身影,整队人全部喝醉了。什么睡相都有,好不容易找到乐儿,她靠在一位陌生的男生怀里睡着了,不会吧!赶紧跑过去抱起她。
“乐儿,喂!快醒醒。”拍拍她醉醺醺的脸。
“我来吧,太晚了,先送你们回去。”学长接过乐儿,想抱起她。
“不要丢下我,不要一声不吭就走,不要,不要这样!”乐儿迷蒙着双眼,伤心的搂着学长的脖子胡言乱语。
学长显然吓了一跳,很快平复过来,摇摇她,“乐儿,我是建一。”
乐儿把学长当成了二哥,搂着学长无助的呢喃,“哲,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的心好痛,好痛,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看着这样的乐儿,心口隐隐作痛,现在才知道自己那么无知,身为好友,却不知道她内心的伤痛,身旁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眼前的人,正在难过,在心痛,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抱住乐儿无助的叫唤,“乐儿,看清楚,我是天佑。”
满眼泪水的看向我,仿佛被遗弃般楚楚可怜,委屈的泪一滴滴跌落,手臂上的泪水蔓延至心里,连心也跟着抽痛,“天佑,天佑,他走了,一声不响就走了,原来我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算,怎么办?”
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只能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不会的,不会走的。”
“我的心好痛!怎么办,天佑,我该怎么办?”环住我的腰像个迷路的孩子,低声的哭泣。
“我陪你去找他。”揉着她的发顶,坚定的说:“无论多远,都要找到他,告诉他你希望永远留在他身边。”
乐儿眨着眼睛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像是抓住唯一的希望,“可以吗?”
“傻瓜,乐儿是天下最美丽善良的女孩,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擦擦她脸上的泪水。
看了我一会儿,吸吸鼻子,委屈的小脸露出几分笑意,“好,陪我去把他抓回来。”
“好。”温柔的安慰怀里的她。
乐儿真的醉了,笑着在我怀里睡着了,娇媚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现在的乐儿就像个可怜的孩子依偎在我怀里,学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们,没有说什么,细长的眉宇间挂上了几缕忧愁。
过了好久,手臂有些麻木了,学长会意过来抱起乐儿,“我送你们回去。”
看着他挺直的背影,不知该怎么说,“谢谢!”
回头看向我,英气的脸庞带着了然的温柔,深邃的眸光带着包容体谅,“天佑,别太计较,我们是朋友。”
曾经也有人对我说“天佑,别太计较好吗,我只是想像哥哥一样照顾你。”当时,他的眼神很清澈,可惜,对我说这句话的人已身在他乡了,看着眼前的男生,他的眼神也是这么明亮,感激的对他笑笑。
一路上他什么都没问,安全把我们送回宿舍,拍拍我的肩膀叫我放心,他什么都没听过,说完就离开了。真的很感激他,帮了我却不会问太多,子琦还没回来,可能在公司加班太累睡在那了,把乐儿安顿好,躺在**却没有睡意,我该怎么帮乐儿,感情的事该如何帮她?
脑里像电影回播般旋转出许多画面,子琦对乐儿的感情就连瞎的人都看得出来,想必乐儿是知道的。二哥是个把感情藏得很深的人,他的想法,很难摸透,如果真的帮助乐儿追求到理想的恋人,子琦就一定会受伤,我是在帮忙,还是在帮倒忙,这样的问题真的让人伤透了脑筋。
记得圣诞节前我还在二哥公司做兼职,那天刚走进公司迎面走出一对亲密的情侣,觉得那位女孩很眼熟,后来才记得,就是子琦生日会上和他领舞的女友。当时心里纳闷又不敢乱说,怕误会,一直以来没见周
恰恰和子琦有其他来往,根本不像是恋人,后来子琦陪着乐儿去散心,每次喝醉了就会一声声叫着乐儿的名字。我才肯定,其实子琦是喜欢乐儿的,只是他知道乐儿喜欢的人是自己哥哥,所以才找了个挡箭牌,然后装着傻默默陪在她身边。
第二天醒来,乐儿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却觉得卡了鱼刺般的难受,只能尽量让她开心,每天下课陪她去摄影社,每逢星期四晚上还要参加学校的尖子生培训。生活很忙碌,一晃又一个月,我的身体好了很多,再三要求后,宇同意不叫张叔开车送我,太好了,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去上课了。宇在美国的办公大楼基本验收,再过一个月就正式剪彩,他很忙,不过每天都会给我电话或短信。
爸妈见我身体恢复得很好,下个月要回渔村,听他们说,堂哥以为我失踪了帮忙找了一天一夜,担心得不行。后来宇派人来接爸妈说找到我和乐儿了,他才放下心,宇当时没有说我受伤的事,怕老人家担心。想起堂哥觉得挺愧疚,在渔村这段时间里多亏他照顾,本想打个电话感谢他,可惜还是没有勇气。
陪乐儿天天去摄影社,和建一学长混得很熟,双休日他会载着我们到处去,有时为了捕捉镜头,和学长三两下爬上大树,悠哉游哉的晃着腿,乐儿总会气得在树下跳脚,一个月的摄影学习,乐儿拍摄了一组‘初生’为题材的作品。
而我喜欢繁华闹市里的旧景,寻找高楼林立的大都市中隐藏着的古老建筑,被人们遗忘的曾经熟悉的一角,带着怀旧的心情,第一组作品‘对楼’拍摄完成。
原本和乐儿一起来学长家冲洗相片,因为是怀旧效果,借用了七十年代的相机,现在已经没有影楼用这种冲洗设备,子琦难得休息约了乐儿吃饭,也不好打扰他们。
学长带着我走进三楼的黑暗房间,里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相片、底片,有点像迷宫,每个角落都透着古怪的小屋,“哇!学长你这里很像电影里的场景。”
“电影里什么场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路,握着我的手领我进去。
一张张,一条条的画面在脸颊旁扫过,仿佛到了旧时代的胶卷场,“学长你这里真多怀旧元素。”
“来,坐在这里。”把我按坐在椅子上,“为什么想拍摄旧建筑?”
“嗯!想留住些什么。”想一想,仰头看向他,朦胧的光线,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有一个古铜色的轮廓,勾勒出英挺的眉宇和宽厚的肩膀。
“丫头你才多大,老气横秋的。”他一笑露出了可爱的酒窝。
虽然见识过许多次,还是无法适应他硬朗的长相配对可爱、顽皮的酒窝,“拜托,我够十六岁了。”
“什么?你几岁读的大学?”他一边忙碌着手上的工作,一边不可思议的看我一眼。
举起手指,乖乖的说:“十五。”
停下手边的动作,从上到下看了我一边,肯定的说:“你是特招生。”
挑挑眉毛得意的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特招生,不过入学考试拿了文科、理科、体育第一名。”
“哇晒!三科第一哦!感情招了个优等生进社?”滑稽的样子立刻把我逗笑了。
摸索着,来到他身边,假装诚恳的问:“吭!学长,你想退货啊?”
健硕的双臂高高举起,滑稽的可以,“不敢,不敢,小人不敢!”
“哈......”彻底被他逗笑了。
和建一学长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他很幽默又健谈,就像一个老朋友教你很多知识又不会让你有负担。像他这么会交际的人该交很多女友才是,偏偏绯闻甚少,除了人们对他业绩的称赞外没有其他的传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一个值得我们去学习的榜样,有着常人没有的热诚、坚定
的意志,和毅力就像一座大山,以他为目标的人很多,都在努力的攀登,可他总是在路上给你安慰,就像个大好人一样,可惜你却很难超越他。
这几天除了和喜珍空闲时背背单词,大多数课余时间都迷上了摄影,原本只是为了陪乐儿,不经意间成了生活中不可却少的一部份,在优秀的导师精心的教导下,我和乐儿的进步神速。
希望剪彩那天能去参加,用相机记录重要的时刻,可是又怕在另一个城市遇到另一个人,他是我想念的人,更是乐儿喜欢的人,怕自己无法实现对乐儿的承诺,更怕这个承诺实现了子琦会受到伤害。
“喂!下个星期我和爸去参加新办公大楼落成典礼,你也一起去吧。”乐儿已经第十六次问我同样的问题了。
“到时再说吧。”先推推再说。
“小姐!除了这句还有没有别的?”被气得呱呱叫。
竖起七根手指,“不是还有七天嘛。”
硬的不行,乐儿来软的,“但是机票要提前订啊!去嘛,就当是陪我嘛,好啦!去啦!”
先安抚她,“让我再想想。”
“哦!我先帮你订机票啦,不去的话,赔钱。”正中死穴。
“喂!我有说要去吗?”要赔钱不就等于逼我就范。
“懒得理你。”乐儿知道一用这招我是跑不掉了,快速闪人。
哭丧着脸看着她柔美的倩影,头一阵阵的痛,让我头痛的还不止这件事,子琦常不在宿舍,乐儿就天天要我回宿舍陪她。老爸老妈就每天往宿舍送汤,我说了很多次让他们别太操劳,可爸爸不肯,说回了渔村就很难照顾我,现在要尽量多陪陪他的‘小公主’。好感动哦!好几次和乐儿明示、暗示,他们就是装作没听懂。
收到学长的短信,相片晒好了晚上可以过去拿,放学跟学长回家,空荡荡的房子里没有其他人。
“学长,你不是请了两个保姆吗?”天都黑了,我担心的看看肚子,没有人做饭这里前后左右都是豪宅,连间饭店都没有,我好饿!
“她们刚好有事,怎么啦,饿啦?”建一好笑的看着那个可怜兮兮盯着肚子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不可思议的看向学长,观察力也太好了吧。
揉揉她的发顶,推她上楼梯,“放心,来我家不会把你饿着,相片在三楼,你自己上去看,很快就有好吃的。”
“你做饭?”回头不肯定的问。
“不然呢?”俯身看着眼前的女生,记得她曾说过,血糖低最不经饿,偏偏又不会做饭,每次一到吃饭时间最积极的就是她,而且也不浪费,总把自己那份吃的干干净净。
“我不行,我只会一样剩菜烩饭。”赶紧摇摇手,一溜烟上了楼。
相片出来的效果比预期要好,最喜欢其中一张,旧式的阁楼前老婆婆正在为骑着老式木马,扎着炮仗辫子的孙子喂饭。孩子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小手高高举起,指着阁楼上的天空,四栋屹立的高楼包围着旧院子,仅仅为孩子腾出了一片蓝天,仿佛生活在井底般,深深陷在了繁华的背后。
反复看了看,选出几张认为不错的到楼下找学长,一下楼才看见他高大健硕的身影,挂着粉红色很不搭配的围裙,利落的刀法正在做饭,见我想笑又忍得很辛苦的样子,无奈的说:“想笑就笑吧,家里只有这样的围裙。”
“哈......笑死我了,你见过大笨熊围粉红肚兜吗?就是那个效果。”抱着肚子很不给面子的真的笑了起来。
“辛天佑,你不想活啦?”拿起菜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向我走来。
赶紧投降,“学长,学长我错了。”可惜已经迟了,两人围着饭桌玩起了抓迷藏“救命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