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思考着很多事,唔想的伤,依凝国的安危,夏秋冬的去向,拼命将刚刚刻入脑中的那一幕忽略。不片刻,我已来到了城门口。
我冲出使臣馆,茫然地走在大街上,那些辰潇安排在我身边的侍卫仍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我晃了晃脑袋,按照原来的计划,往城门外走去。
回来后一直没看到春棠,只是我和……辰潇一直忙于救治昂的伤,青紫又跟炆诺走了,我也不知道辰潇是否知道她失踪的原因。只是,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侍卫队长脸露难色,举步拦到我面前:"姚姑娘,少主吩咐了不能让你遇到危险。可是你这么出城,恐怕……"
我点了点头,也是,现在依凝多是在追杀我的人,一旦出了云霄国,恐怕还没来得及见到青紫,我已经不是被抓就是被杀了。
于是,我绕了个圈,沿着护城河,往城北军营而去。跟着军队去炆诺那,多少应该会安全点吧。刚走出闹市区,来到空旷的原野,我在心底暗叹怎么不找匹马来骑。
心中警兆忽生,却始终生得太晚。待反应过来,我们几个,已经被团团围了起来。
我诧异地看着十几个黑衣人,道:"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进入依国境内的?"
男人面色冰冷,也不看我一眼,挥了挥手,下令:"杀——无——赦!"
我一惊,脱口道:"南宫逸让你来杀我的?"
首位男人进攻不停,已有一个侍卫身死,只听他冷笑道:"如果教主肯下令杀你,我也就不必担心了!"说话间,我身边的侍卫已经只剩下七个了。
我抽出绝丝,毫不犹豫,利落地斩杀其中一个黑衣人,胸口剧痛也顾不得了。以少敌多,逍遥游剑法,对辰潇这样的高手自然无所谓,对我这样的菜鸟却必须讲究心态自然,意随心发。而现在的我,我的心情,却是无论如何使不出来的。
就在我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少,我心冷时。一股熟悉的冰寒之气,从空中直袭而下,将我和侍卫稳稳包裹在其中。
我心中一喜,脱口道:"昂,你没事了?!"
黑衣黑发,宽阔的身影守在我面前,有万夫不挡之勇。傲天君脸色数变,半晌才道:"想不到你的武功竟能自行恢复。撤——"
黑衣人瞬息间撤了个干净,我欣喜地踏前拽住吴子昂衣袖,正待说话,却见他面色从正常猛然变为惨白,浑身颤抖,几乎无法站立。
我心中一慌,扶住了他,问道:"昂,你的伤还没好吗?"
吴子昂站直了身体,淡淡摇了摇头:"内力恢复了大半,可是经脉却很虚弱。暂时没生命危险。"
“那些人是——黑毒人族,头位是辟翼盷,是个极度危险人物。”
我猛然吸一口气,然后松过一口气,道:"你快去城西使臣馆附近等着辰潇,他应该会带南宫逸的血出来。"
吴子昂眼中闪过异色,看向我:"潇他……怎么取到的?"
我微微一愣,脑中闪过那满屋的春色。我狠狠甩了甩头,勉强挤出笑容:"管他是怎么取到的,总之……"辰潇,他是为了昂才和竹迁演那场戏的,南宫逸肯定在屋里,这些我都相信,只是……
"轰隆——"一阵雷声猛地传来,打断我的话。
我理了理自己的心情,缓缓吐出胸口浊气,看着渐渐阴沉的天空,奇怪道:"还真是六月天孩子脸啊,说变就变。"
忽然,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脚下的大地仿佛震颤了一下,我忍不住一阵踉跄,被吴子昂稳稳扶住。
我心中闪过异样的感觉,抬头看天,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雷声响过后,又是一道裂天般的闪电。然后,我震惊地看见,那天,仿佛真的裂了个口子。
有一个闪光的物体,从那闪电的中央直坠而下,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急速坠落。
"那是什么?!"我指着天空,大声问身边的吴子昂。此时,狂风大作,天气越来越暗沉,又伴随着雷声,我除了吴子昂几乎都看不到别人,也听不到他们声音了。
"什么?"吴子昂的声音有些诧异,随后提高了嗓音,"我看不到。"
"轰隆——"又是一阵闷雷,落在我们身边。那块发光的物体,随着那落雷,掉到我脚边,似乎是一块石头,这个时候明显连吴子昂也看到了,眼露惊诧。
我扶着吴子昂的手,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弯身捡起它。
手抓住闪光石的那一刻,光石和手上不知道何时辰潇给我戴上的镯子,同时发光,我浑身狠狠一震,仿佛有一道电流,顺着那石头蹿入我体内。手上的血玉镯忽然灼热,发出耀眼的白光,还有里面的剑,发着金碧的光。
我呆呆地半蹲在那里,睁大了眼睛,看着那虚无灰黑的空处,脑中却有一幕幕惊人熟悉的画面一一闪过。
"琪琪!!"我探手想抓住被子弹伤到的琪琪,却颓然只摸到空气。
"璇!怎么了?"吴子昂拼命抱住几欲发狂的我,急切地呼唤,"璇!你醒醒!"他想要拿掉我手里的闪光石,却被七彩的光震退几步。
我脸上的慌张慢慢变为惊恐,眼看着……眼看着,一个爸爸还在的时候,让我认的一个哥哥,一个非常疼爱我的哥哥,一个像爸爸一样,人民警察的哥哥,扑过去盖住小雨的身子,两颗子弹,一前,一后,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身体。
"不要!哥哥!!"我捧着闪光石凄厉地大叫,想冲过去,冲进那影幕中,却被吴子昂紧紧抱住,动不得半分。
"璇,那边是悬崖!不能再过去,不能再过去了!"
"哥哥……哥哥……"我喃喃地,像失去魂魄般泪流满面。脑中忽然有个声音响起,一个惊惶失措又带着恐惧的声音。
他……他是阴性型血型,血库没有血可输!
所有……所有的一切,仿佛被冰水浸透的云雾般,忽然便清晰起来。那些梦,那些仿佛是预示着未来的梦,那些一直被封印在我脑中的梦,如寒流般窜遍了我全身。
我忽然靠着步杀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我又忍不住伤心哭泣。我抬起头看着满目担忧的吴子昂,说:"昂,命运真是跟我开了个好大的玩笑。"
狂风扬起了我凌乱的发丝,打散了我飘摇悲伤的声音,"梦醒了。我必须……要回去了。"
吴子昂放开摇摇欲坠的我,瞪大了夜幕中再看不真切的黑眸,哑着声说:"回……"
我知道,他想说"哪里"两个字,却吐不出来。就像我,怎么也没办法说,"我的世界"一样。
我伸手阻住吴子昂要与我同去崖边的步伐,颤声道:"昂,不要看着我走。你……你快去找辰潇吧,求你,不要看着我走!"我咬了咬牙,稳住破败的声音:"请你,替我带一句话给辰潇,一定一定,要带给他。"
泪滴吹散在风中,狂风越来越猛烈,打着卷,落雷阵阵,闪电破空,却始终无雨。
辰潇疯狂地飞驰在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的黑暗大街上,身边时刻有人掠过他,熟悉的,不熟悉的,他看不到也不去看。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往那个方向跑,更不知道黑暗中看不到的远方是何处,他只知道,如果他不赶去,那么,他就真的要失去璇儿了。
"轰隆——
"一道落雷,闪电哗啦一下划破长空,映照在辰潇眼前。
他心头一喜,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独自立在前方。
又是一道白如昼的闪电,辰潇眼中的喜悦变为惊恐,他催动体内所有真气,风一般往前掠去。璇儿竟立在崖前,她要做什么?!
雷声阵阵,掩盖了他所有用尽内力的惊呼,他眼见着闪电下决绝跳下的身影。
要再一次,失去自己爱的人吗?要再一次,忍受那孤独的绝望吗?不!这次绝不!
辰潇如飞天的鹰般,朝着那下坠的人影直冲而下,双手拼了命地乱抓。终于,他的手拽住了记忆中那细瘦的手腕,可是却止不住下坠之势。
闪电劈闪,身下的少女抬起头,眼中的诧异之色变为惊喜,看唇形是吐出了两字:"辰潇!"
闪电过后,大地重归黑暗,辰潇取出怀中寒血,划着悬崖壁激起阵阵火花,在手酸到几乎无力支撑时,终于稳住了两人下坠的身形。
辰潇低头,看向身下,正待开口。闪电划过,他眼中露出惊恐之色,璇儿的身下,有个巨大的混黑漩涡,仿佛是悬在半空中,只等着她坠落消失。
"璇儿!!"辰潇在狂风中用尽了内力呼喊,可是他的内力本在刚刚就已多数用尽,再加上风弱其声,惊雷阵阵。空中便只余那破碎的回音飘荡。
他猛地往上提了提手臂,声音嘶哑地喊:"你不是说过不会回去吗?!你不是说过,不会再离开我的吗?!你不是说过,只爱我一人吗?!"
身下的人晃了晃,不知在说什么,剑锋一个不稳,两人又下坠了几分。
"璇儿!我和竹迁只是演戏!"辰潇发了疯似的大喊,紧紧盯着身下无底的黑暗,闪电划过,他看到少女盈满泪珠的琥珀色眼睛。
隐约中,他仿佛能听到少女清润的嗓音:"……自由……离……弃……"
"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绝不会碰其他女人一下。璇儿…璇儿…"辰潇垂下了头,声音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的嘶喊而沙哑,还是因为哽咽而悲沉,"璇儿……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的心底充满了淹没一切的恐慌,他所有的理智、才赋都消失了,他不知道,除了哀求他还能做什么,除了哀求,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下他最爱的人。
他猛拽了一下渐渐滑离的手腕,他的手已经脱力了,可是他却不会放手,死都不放。
手上忽然有黏腻的湿,仿佛是血液,从少女手中流淌到他手上。再滴落,然后落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忽然,一道耀眼的白光从身下亮起,渐渐如白昼般包围了身下少女的全身。
辰潇惊惶地瞪大了眼,看着那道从沾血的手镯散发,最终充盈整个山谷的光芒。
他的心,沉下去了,沉沉地落到世界尽头。璇儿,终究还是选择了回去,还是选择了回去。他明明抓紧了那个手腕,却感觉她随时会从眼前消失。
"辰潇——"少女声嘶力竭的喊声破碎地响在他耳畔,就在这个时候闷雷落下,他仿佛听到了,又仿佛没有,狂风卷起他冰冷的衣衫,飘扬的发丝。
然后,少女的另一只手,握了上来。冰凉细腻的指尖接上他的,将他的五指一根,一根,扳开……
"轰隆——"
黑色的漩涡,在白如昼的光芒中,将少女的身影慢慢吞噬。辰潇呆呆地,呆呆地,看着黑暗中,终于完全消失的身影,忽然,便放开了自己抓住剑的手。
身体,直坠而下。
"姚梓馨她……真的消失了?"南宫逸神色复杂地看着望不到尽头的崖底,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天空中所有的雷声闪电都消失了,狂风尽收。
他回过头,看向从被他救上来开始就面无表情,深眸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文辰潇,眉头微皱,走近几步,"你……"
"划——"南宫逸惊恐地后退一步,看着自己手臂上新添的伤痕,忙运功驱散手上的寒气,不由得怒道:"是我救你上来的,你可别恩将仇报!"
辰潇不理他,静静地站在崖边,看着底下一动不动。
南宫逸看了他半晌,终于长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当他再回到崖边,准备去崖下一探究竟时,不由得吓了一跳。
文辰潇仍站在崖边,仍是那一身淡蓝的长衫,仍是那一脸冰冷的表情,仿佛连动作也没改变过。只是脸色又比昨日苍白了几分。
南宫逸正待上前,忽然脑中闪过一丝意念。他被自己心中忽然酝酿而成的计划吓了一跳,却是惊喜地一跳。他怎么没想到,此刻的文辰潇正是最适合发动冢蛊绝代的。
他转身扬长而去,要完成这个计划,他必须要夺一刀,杀一人。他的嘴角溢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因为姚梓馨的消失而抽痛的心,终于麻木过来。
这样,等待的一幕,何其熟悉。辰潇静静地看着崖下,烈日曝晒在他头顶,额头细密地冒出汗珠,只是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夜幕降临,淅沥的夏日阵雨,由小到大,冲刷着辰潇惨白的脸,湿透的衣衫。只是这山谷中依旧静寂,没有她,也没有那张急切的脸。
第三日,阵雨后的烈日越加炽热,照耀着崖边那摇摇欲坠的身影。辰潇的眼前有些昏花,双唇干裂惨白,他在心中一遍遍问着:璇儿,看到我这样,你竟也不肯回来吗?你就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我,爱过我吗?
那么……恨她吧!辰潇蹲下身猛然扣紧了苍白的双手,既然她如此无情,既然不能爱,那就不如恨,不如就恨她,毁天灭地地恨她!
明明已经没有半分内力的他,浑身却爆发出惊人的杀气,草叶翻舞,沙尘漫天,片刻后,他身下的绿草尽数枯萎,半棵不留。
忽然,他浑身的杀气猛地收了回去,双手握拳紧紧捶击在地面,低垂的头,被长发遮住看不到表情。为什么,为什么就算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没有办法恨她!!
为什么,都被她这样抛弃了。想到那双莹亮的眼睛,心中还是只有爱,没有恨!
文辰潇,你竟已懦弱、悲哀到了这种地步吗?
胸口,很痛很痛,即使是这如刀的东风,也冻不住我那个永远为她跳动的火热之心。他不是没有告诉过自己,放手吧,会有更好的追求,但是……看着这渐黑的天色犹如是一座黑色森林,周遭的路人系数化为一个个游离的恶灵一般,一个个要向他袭来,吸干他的血,抽干他的筋,吃掉他的肉,最后将她拖向万丈深渊。
在很早以前,在感情没有明了之前,他可以忍受这么的单恋,即使没有回应依旧执着的坚持。
现在,在感情得到回应,尝过甜蜜与爱情之后,一起制造了这么多的甜美回忆……
他曾今以为只要回到原位,他继续他的单恋也好,选择忘记也罢,她过她人生也好,消失不见也没有关系。
可早在上一次失去时已经深深知道,得到却又不得不放手的痛远非他可以承受,远非他想象的那样可以轻易挺过……
这样……这样的痛,为什么……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他!!
他曾经以为,他以为他可以做到宁愿死也不会放手,即使死在一起,也不要尝试这种痛苦,但是事到临头呢?却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舍不得,舍不得亲手
带走她,舍不得阻止她离开他……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脸上忽而露出一个残酷悲凉的冷笑,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崖边,喃喃道:"既然我不能恨你,那就让你……自己恨自己吧!"
说完,他猛然一个倾身,向崖下坠去。
一个玄色身影,紧跟着他直坠而下,终于半途截住了他。
"文辰潇!你先听我说!"南宫逸眼中露出震惊,狼狈地躲闪文辰潇的攻击,他想不明白,明明已经筋疲力尽的他,为什么会厉害到他连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本想杀了吴子昂夺走汲血,却被神秘的黑衣人所阻。虽然汲血在手,生还的吴子昂,却始终是个隐患。
辰潇面色冰寒,杀机尽现,手握长剑一步步朝着南宫逸走去。他冷冷地说着:"我差一点就忘了,要不是你让我演那场戏,璇儿说不定就不会离开!"
寒光闪过,南宫逸取出凝章狼狈一挡,急忙道:"那只能说明姚梓馨她并不是真心爱你!否则又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辰潇眼中狠狠一痛,周身杀机不退反盛,深眸中渐渐燃起赤红的火焰。
南宫逸心中一紧,知道自己若再不想办法,恐怕会被失控中的文辰潇干掉。不由得大喊:"杀了我又抵什么用?!如果你心中真的充满了无法宣泄的恨,不如拉了这个世界来陪葬!"
辰潇动作微微一顿,赤红的火焰却未熄,翻腾地看着刘宇飞。
南宫逸脑中不期然想起,记忆最深处那张苍老的面孔,沾满血的手,连想摸他的头,也做不到。他心中狠狠一痛,忽然抬起头来,金银双色的眼睛,熠熠发光,闪烁着渴血的狰狞。
他声音冰寒,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一字一顿将炼狱带到人间:"既然馨儿不爱这世界,那我们不如,合力毁了他。既然,恨到极点,不如,连我们自己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
辰潇缓缓收回了手中长剑,火红的眼,苍白的唇,勾勒出一副极端残酷冷血,却绝世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依云两国不知受到何股神秘力量的帮助,竟在一夜之间攻破了雾都城,随后势如破竹,又占领银川景楠、业生、工武三城。战火眼看要燃到祁国边境,天下大乱纷纷。
本待来援的依国,却在中途遭伏,南部岳阳分国也遭云霄国疯狂攻击。不得已,炆诺只好撤回援兵,赶赴岳阳救援。
当时的天和大陆子民,人人担忧着战争的火苗,人人谈论着结果的胜负。却不知,有一场真正毁天灭地的灾难,正在向他们,缓缓靠近。
一个月后。
在端木崖上,一道耀眼的金芒闪过。南宫逸满意地看着自己结成的八卦阵,面向一身洁白长衫的辰潇,笑道:"结界已经布成,只要等到逢魔时刻(黄昏),你割开自己双腕,全阴之血便可为你开路。待你进去后,只要你的伤口未凝结,除了你以外,任何人,就算是我,也不能进入。"
"等站到了八卦中央,你只要吹奏血箫,血流就不会停止。等流入八卦阵的全阴之血,超过了他贪婪的量,你全身的血液就会被底下的磁石阵,彻底吸收殆尽,变为人干。"
"至于这贪婪量的多少,滴血的速度,则是以个人全阴血液的至阴至寒度来定的。越是阴寒之血……"南宫逸冷冷一笑,孩子气的脸上带着残酷,"就死得越慢些!辰潇,我选的这个位置好吧?你可以站在这里,亲眼看着这天和大陆,变为血腥地狱!"
"少主——"惊叫声从后方传来,炆诺和刘宇飞几个起落来到辰潇和南宫逸面前。
炆诺上前一把揪住辰潇的衣领,大声吼道:"文辰潇!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发动冢蛊绝代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
辰潇看了他一眼,虽不是冰寒彻骨,却淡漠到了极点。也不管衣襟是不是被揪起,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峰峦起伏的山脉。
炆诺猛地一震,颓然松开了手,却仍不甘地问道:"辰潇,你到底是怎么了?小姚呢?"
辰潇并不看他,仍是望着远方,嘴角勾出一个凄凉的笑容,淡淡道:"走了。"
白影一闪,刘宇飞猛然推开炆诺立到祈然面前,哑声道:"那个女人,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给你幸福吗?!我竟然,在那一刻还相信了她!"
辰潇面色一白,身体轻晃了晃,心道:她说过要给我幸福吗?是啊!她不是一直都说,我这样的人,应该幸福吗?
辰潇摊开了手,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十指,心底在一遍遍嘶喊:抓不牢,握不住。璇儿,请你告诉我,我的幸福……在哪里?
山崖下一阵喧闹声传来,几个随炆诺而来的侍卫爬上了端木崖,看到眼前的异景,不由得呆了。
夕阳缓缓落入山间,端木山头被一层金色的光芒镀满,美丽而魅惑。
逢魔……时刻!
"辰潇!是时候了。"南宫逸看着夕阳,眼中露出渴血的兴奋,淡淡道,"是毁灭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辰潇收回手,抬头看了眼血色羁縻的天空,也不见如何动作,手中寒光闪过,鲜血便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衫。
不能恨你,便让你自己恨自己。璇儿,原来,我根本不可能放手。
"辰潇!"炆诺猛地冲到祈然面前拦住他去路,脸色已经骇得惨白,"辰潇!你不要被南宫逸利用了,他只是想用你的血,来替他复仇!"
辰潇垂下滴血的双手,冷冷一笑:"放心吧!我给他的药,触体即化,除非自杀,否则两年之内体肤逐渐溃烂,受尽折磨而死。"
炆诺一愣,看向南宫逸依旧悠然的脸。忍不住就为眼前这两个人……恶魔,打了个寒战。
但就算如此,他仍不让,抽出贴身折扇,横在去处。他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辰潇血尽而死,更不能看着天下成为血腥地狱。
当年的那场冢蛊绝代,因为四大神器所营方位较小,只是一个战场,再加上文逸天全阴之血不够纯厚,才没有酿成大的悲剧。
可是,炆诺只要忆起年幼时见过的那场人间惨剧,他就无法再袖手旁观下去。
沉思间,炆诺只觉眼前杀气扑面而来,他还来不及举扇抵挡,人已经被迫退了几步,体内气血翻腾。他看着冷笑森森的洛枫,只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辰潇不看他,也不看南宫逸,绕过这剑拔弩张的战场,一步步朝八卦阵中走去。
"潇!!"刘宇飞猛地欺身想抓住他,却被他轻而易举地躲开,他忍不住大叫,"潇!你可以不管任何人,那么吴子昂呢?!吴子昂的死活你管不管?"
辰潇的脚步猛然一顿,回过头去,蓝眸微微闪动,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昂他……怎么样了?"
刘宇飞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颓然坐倒在地。
刘宇飞看着祈然,声音虚弱:"吴子昂,在半途离开了。他应该是去保护那个女人的,可是,后来却不知所终。"
辰潇蓝眸中射出冰寒凌厉的杀气,望向南宫逸,冷冷道:"难怪汲血会在你手上。"
南宫逸淡然一笑,洒脱地耸了耸肩,"我确实从吴子昂手上夺了汲血,也确实打算杀他,不过,却被一个神秘人救走了。"他的心中却有些骇然,看来!必须尽快杀了吴子昂,否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