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妃太嚣张

第三十九章 中蛊

字体:16+-

男子是一个多么神采飞扬、天下无双、傲视苍生的英雄,沙场风云,杀伐决明。后宫佳丽三千他都不屑一顾,却惟独对眼前的小人又爱又恨,丢不下、放不掉,深深地印刻在心里移不动半寸。

他竟看得痴了,禁不住诱惑将自己的薄唇一点一点靠近……

“不!”突然被摄住朱唇的少年,惊异出声,他不想继续苟活,洁白的贝齿还没有下落,早有一支大手死死地掐着他的下颌。

男人的笑阴狠而诡异,只一句话便让少年如枯草黄芦般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别寻死,此生休想,你若死了,我就让那个女人陪葬,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做我一生一世的情人!”

少年倏地瞠大双眼,黑宝石般的瞳眸中隐隐有泪光一片,“别伤害她,不要,不要,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便是……”话到最后已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哭喊。

男人心满意足地笑了,如五月天最灿烂的风光,。

当一切风平浪静,男人的眼中还有未褪尽的爱.欲,抚着少年白皙的后背,一遍遍在他耳边轻声自语,“不论你信或不信,自从见了你的第一眼朕便茶饭不思、魂不守舍,像着了魔般想要你,要你的人,要你的身子,更想要你的心。”

“政儿,一起走吧,跟朕回国,朕保证为你废了三宫六院,逐了六宫妃黛,不再染指她们半分!带上那个女人,我知道你十分喜爱她,跟朕一起回去!”男人贴着少年的耳朵,声音低沉而魅惑,“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任何人倘若胆敢觊觎你一分,我便是倾覆天下、粉身碎骨也要将你夺回来,豢养终身!”

那少年已经没有了残存的力气,毫无反抗之力,但他明白哀求也丝毫无用,只能畏惧的摇头,再摇头。

男人的甜言蜜语悄然而止,改弦更张道,“朕从不勉强心爱之人,你不愿随朕而去,朕绝不会让你违背心意。朕在南齐这里有一座邀月小筑,那里冬暖夏凉、衣食无缺,你们就暂时小住在那里吧!”

少年只是默默地聆听,没有动作半分,因为他明白这是那个男人**裸的软禁,从今以后自己就像一只过着穷奢极侈生活的金丝雀,永远也走不出那座奢华糜乱的牢笼。但他也毫无办法,因为他要保护那个女人,就像她曾经捍卫自己一样。

哪怕是用最最下作的方法——出卖自己稚嫩的肉体,他也要守护她,直到世界的尽头。

哪怕要被全天下的人耻笑——堂堂皇子,屈为童脔,他也要爱护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见少年没有反戈相向,男人竟似个痴心的愣头小子般呵呵傻笑,失了一代帝王往昔的英明之相,“不要离开朕,求求你,今日能同你一番云雨,今生足矣,异日这条命就是丧在你手里,我也绝无怨言!”

睡梦中全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正文重温过去,他浑身都在乱颤,头上也溢出层层冷汗,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正文,你醒醒,别吓唬我,睁开眼,快睁开眼……”清竹被吓得泪流满面,难道他们短暂的相逢竟是人鬼疏途的结局,她不信,她坚决不信,这个来回在鬼门关打转了几次的坚强男人,莫非今晚真要死于非命?

“薛婆婆,你快过来一下,”她的语调颤栗中有几丝哭意,“我哥哥他好想快要不行了!”说到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

听到了这边排山倒海的啼泣,慈祥的老母手中秉着一只蜡台,借着微弱烛光与一个人影前后相随,来到了里屋的小炕边。

薛婆婆用手中的蜡烛点燃小屋内的油灯,昏暗的灯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两人站定脚跟,转身望向仰卧的正文。清竹抬头便见到薛婆婆身边的一个男子身影,他长须长髯,黑发飞逸,飘然若仙。

此人为何会让清竹有如此稔熟的错觉,待她上眼一瞧,才豁然确斯,原来他竟是那人……

眼前的男人一身藏蓝色锦面棉袍,从头垂到脚后跟,风帽上的白色狐裘衬托出他的一脸刚毅沉稳,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炯炯有神,仿佛已经将红尘中一切的恩怨情仇、纷纷扰扰全然看破。

清竹与来人双双相望,竟生出一种由衷的、不知名的仰慕之情。

“你……薛神医……”

“你……夏公子……”

清竹眼见如神明临世的中年男子,不禁心头百花齐放,此人的到来无异于雨中送伞、雪中送炭,看来正文今天有救了。

薛神医将长袍脱下放在一边,坐在炕边的圆凳上,先用右手摸了摸正文的额头,翻了翻他的眼皮,再又扒了扒他的嘴唇后,便将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之上,良久无声,静坐无语。

一盏茶的功夫过来,他低沉幽暗的嗓音在石室的小屋内响起,“夏公子,你与这位公子有何深交?”

“正公子,啊不,正姑娘是夏公子的姊妹,”清竹还没接话,薛婆婆便好心的答话,脸上露出一丝关怀之情。

“啊?”薛不全惊声出口,被母亲的一句话弄得莫可名状,“他是个女子?”

“噗!”他实在没忍住,大笑一声,“他的脉象虽然杂乱无章,但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姑娘家呀!”

清竹现下也无暇与他争论辩解,十分焦急地道,“薛神医,我兄长到底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为何他三番四次的反复发作,总也不见起色?”

薛不全沉吟片刻,两眉深深紧锁,面无表情地道,“夏公子,如果此人并非至亲之人,还是放弃了的好!”

清竹闻言,怒火滔天,面罩寒霜、嘴角颤动地大声斥责道,“你这个郎中,我问你救人性命的方子,能不能救你直说便是,为何吞吞吐吐,有点没的,竟说些不中用的话来让人听了着急!”

薛不全面色难看,心中多有不悦,但见她为这病人心急如焚便知此人对她十分重要,也并不与她计较。但脸上依旧冰冷,“不是在下吐言怠慢,只是此人无药可救。”

“什么?不可能?他风华正茂、身上的伤只是皮肉之痛,怎会无药可医了呢?”她立时脸色惨白,眼中闪烁着惊惶不定,心中揪痛不能自禁。

薛不全不由蹙起眉心,“此言不错,但看他现下的情形,此人并非病重,而是中毒!”

“中毒?”

“正是,中毒,确切地说是蛊——春蛊。”

薛不全由炕边的圆凳上站起,迈着方方正正的步伐,朝着窗边走去。窗外的明月发出惨白的月光,照耀地上的银雪反射出鬼魅的光线,他的心情也随着忽高忽低。

“但凡**大致可以分为三种:其一是媚药,这种药药效较轻,中毒者服用解药或用冷水浸身,数个时辰之后,便可自行解毒;其二是**,这种药药效适中,中毒者需与女子交.合,方能解毒,如若不然热血沸腾将会七孔流血,不治而亡:其三便是春蛊,这种蛊虫一般多从口而入,它会沿着人体的四经八脉蔓延全身,初中毒时,若要医治尚可活命,但当时身体并无异样不易被人发觉,待到病发之际便为时已晚,最后扩散满身,血液倒流逆行,雪崩用药不治,便会失血身亡。”薛不全徐徐地说着,仿佛说给别人,也像说给自己,“而你的这位兄长,所中的便是春蛊,而且他中毒时日已深,别无他法治疗。”

“春蛊?”清竹想起他们初遇时,胡屠夫提到正文总在清倌院里悠悠忘返,联想到那日在山洞中他身体的种种异样,瞬时脑子彻底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