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住的那个病房位置极佳,可以看到医院的花园一角,景色还算养眼,很高档的病房,并且每天护士都会拿鲜花换到房间的花瓶,如果不打针吃药,都会产生住酒店的错觉。
有天护士看到白羽依又站在窗前发呆,没话找话:“白小姐,钟总每天都让人送鲜花来,还经常站在外面,怎么都没看到他进来过,你们吵架了吗?”
白羽依楞了楞,原来鲜花是他买的,他也来过,是怕看到她怒目相向吗?他们本来就是对立的,他又何必做这些。
见白羽依不回答,护士沉下脸,转身出门,加快脚步走到护士站,开始跟呆在那的几个护士八卦:“VIP病房那个女的到底是钟总什么人啊?很了不起的样子,从来不理人的。”
“不清楚,八成是情人吧,有什么好装的,你们没看到她进医院时的样子,全身上下一件衣服都没穿,估计是在讨好钟总时受伤的,在我们面前装得有多清高,在钟总面前就有多贱,这样的女人,跟她讲话都降低我的水准。”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女人这是第二次进我们医院了,第一次还是喝了药送来抢救的,比这次还吓人呢。”
“上次喝药,这次撞头,她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看样子效果还不错,把钟总吃得死死的,有机会我也要试试。”
“钟总来了,你赶紧去试试吧,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几个女人说着,看到钟北辰出现在走廊那一端,赶紧住了口,都带着一脸仰慕看着他,恨不得贴上去,却被他冷冷的目光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感觉好似寒潮即将来袭。
一个保镖上前对钟北辰耳语一番,他的目光猝然收紧,不带一丝温度地从几个女人脸上扫过,然后对保镖稍稍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个保镖则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几个女人却同时被电晕了,好久都没回过神,直到全部收到了院长的解雇通知书,无理由辞退,关于原因,她们很快就都心知肚明了,只是,满怀怨恨,恨的对象,却不是钟北辰,全都转嫁到白羽依身上。
钟北辰走到白羽依病房外,又一次驻了足。
守在门口保镖赶紧轻声汇报:“钟少,白小姐今天的情况良好。”
这话在钟北辰听来却很讥讽,她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也够不上“良好”二字吧!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变回以前活蹦乱跳的样子。他知道她不想见他,未免刺激到她,这几天一直没在她面前出现,只有晚上趁她睡着了才敢悄悄进去呆上一阵,就那样看着她安稳的睡颜也格外踏实,但他不想以后都用这种方式相处,可是,谁能打开她的心结?
没作反应,他从跟在身后的保镖手里拿过三个袋子,就轻轻推开门。
钟北辰进去的时候,白羽依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看花园里两个小孩玩耍,从侧面看去,脸上难得带了点神采。他不忍心打断,把袋子搁到床边的柜子上,就慢慢地走到白羽依身后,看着她穿着病号服却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突然觉得时光静止在这一刻也是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北辰的手机铃声猝然响起,打破了这和谐的画面,白羽依猛然回头,发现他就距她不足半米之遥,神情顿时充满戒备,却只是看着他,并不开口。
钟北辰在心里诅咒了一句,但拿起手机看到号码时,心里的不快才稍稍减轻,拿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出门,语气仍不太好:“什么事?”
“我这电话似乎打得不是时候,不会打扰到你做什么了吧?”电话那头,杜郎希还是玩世不恭的语气,他还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如果知道,绝对不敢这么不知死活。
钟北辰尽量恢复平静:“说正事。”
杜郎希听出了钟北辰的的情绪,马上收敛,一本正经地:“投毒的的元凶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了,有空的时候过来我们探讨一下。”
钟北辰的心情顿时春暖花开:“晚上见。”
再次回到病房时,白羽依坐在**出神,看到钟北辰进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意外,或者还有点更复杂的情绪,但他一时没看懂,她已经把目光移向一边。
“把衣服换一下,跟我出院。”钟北辰的语气温温的,说话时目光示意了一下柜子上的纸袋。
白羽依脸上是悉听尊便的表情,看了袋子,又看了眼钟北辰,下床,拿起袋子进了洗手间。
从白羽依走进那扇门,钟北辰的目光就有意无意地盯着那里,听到开门声,见到白羽依走出的那一刹那,只觉得呼吸一滞。
他带了两套衣服,白羽依挑了一件白底缀紫色碎花的吊带连衣裙,V领的裙子,画龙点睛处在于上端衬了一层红色的底布,而领口位置弄成小褶皱,既恰到好处地凸显了俏丽的胸型又没有轻佻的感觉,而且那抹红色让白羽依苍白的脸有了血色,眼睛跟着也明亮了不少,顾盼之间,熠熠生辉。浑圆的肩膀,如玉的手臂,都解放出来,在长长的青丝和两色的小肩带衬托下,格外秀美。裙子腰部适中的收束、刚好及膝的长度,恰到好处地展露出她盈盈的细腰和白皙修长的美腿,一双银色带水钻的高跟鞋,跟她的美足相得益彰。
在他的历史记录里,还从未对一个女人失神过,虽然她明明穿的只是一件款式简单低调奢华的衣服,却胜过了那些名媛小姐盛装的效果。
钟北辰在心里再次肯定了自己挑衣服和女人的眼光,自我陶醉完之后,他总觉得还有哪里美中不足。他很快想到了,如果能加上一条精致的项链,就好了,搁在她美丽的锁骨处,一定很惊艳,家里就有一条很合适的项链,只是……还是以后再说吧。
见钟北辰一直盯着自己,白羽依略略皱了眉。因为没有橡皮筋,又不可能跟他讨要,只有继续任头发披散着,不过那样也好,额前的刘海可以多少遮挡一下包伤疤的纱布。
发现白羽依的不快,钟北辰迅速回神,稍稍有点尴尬,看来今天被人当登徒子了,尽量语气淡淡地:“走吧。”说着走出门。
白羽依顺从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感觉周围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钟北辰,忍不住暗自打量了一下他伟岸的身影,然后低下头,紧咬唇瓣,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将周围的一切也统统忽略。
她只顾着埋头往前走,却一下撞到一堵人墙上,忍不住“啊”地低叫了一声,用手轻抚了一下头上的疤痕,没撞到那,却有点心有余悸,抬头,对上钟北辰探询的眼神,脸上带了恼怒,仍不肯讲话。
钟北辰留意着她的表情,她终于有点情绪了,哪怕是生气,都比她一言不发、面容僵硬好:“手给我,走路这么不专心,等下撞到墙上有你受的。”
白羽依正要闪躲拒绝,已经被钟北辰强势地拽入怀里,她的脸上顿时涌上一抹红,一抹排斥,却没有强力挣扎,因为他紧接着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霍天扬在后面,如果你不想他心存希望又来惹我,就配合一点。”
白羽依的眼睛亮了亮,一直没敢问,看来天扬哥没什么事,而钟北辰的意思好似不想有意为难他。
两人就这样状似亲密地一路走到停车场,而霍天扬站在不远处,一脸的落魄和愤怒:依依已经好了,看来还选择了原谅钟北辰,那么,他算什么!
目睹两人坐着车扬长而去,霍天扬才气急败坏地回到自己
的车上,看着那晚白羽依在车上撞伤留下的血迹,脸色越发吓人。他没擦去,就是为了留着让自己记住这个耻辱。
回想起那晚的情景,霍天扬在心中暗自发誓:钟北辰,我不会放弃依依的,你给我的侮辱,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奉还!
一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白羽依干脆闭上眼睛装睡,但其实心事重重。离别墅越近,她心里的无所适从感越强烈,总觉得自己继续在那待下去有些不伦不类,但又找不到无懈可击的理由离开,因为她发现钟北辰很善辩,他总有应对之辞,真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她倒是希望车就那样一直开下去,永远都不要停,那么,她就可以像个蜗牛一样缩在自己的保护壳里,外面刮风下雨都不用管。
车停在皇庭香榭七号别墅前的时候,钟北辰以为白羽依睡着了,正伸手想要抱她进去,手刚碰到她的身体,她便警戒地一下睁开了眼睛,让他有点小尴尬:“下车。”
白羽依站起来往车下走,算是回答。
一个十六、七岁的美女恰在此时满脸甜笑跑出来,刚好给钟北辰解了围。美女很快走近,尽管看似规规矩矩地站在那,眼神中的爱慕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钟少,你回来了,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拿进去?”
白羽依大为意外,不知这美女哪冒出来的,便多看了两眼,该美女穿着一身清爽的夏装,样子挺清新可爱。新欢?难道钟北辰换口味,弃性感取清纯了?
心中不觉冒出三个字:新人笑,白羽依的目光看向别处,尽量漠视,但余光还是有那么点不由自主地往美女瞄,美的事物,总是让人难以忽略。
钟北辰有意无意地扫了眼白羽依,面无表情地对着美女说道:“后备箱里有点东西,拿到二楼她的房间。”
美女似乎这才发现白羽依的存在,笑得一脸无害:“钟少,她是谁呀?”声音清脆悦耳,但说出来的话让白羽依本能地从心里排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自己解释为或许是嫉妒人家长得漂亮又笑得如此阳光吧。她难得来了兴趣,想知道钟北辰要如何跟人介绍她。
钟北辰的回答让她出乎预料:“你姑姑没告诉过你吗?你来两天了吧?她都教了你些什么?”
白羽依心说:她姑姑是谁?她总觉得钟北辰像是指桑骂槐,说她在这待了这些时间一点都没受教。
美女温顺地低着头,不敢接腔,走去后备箱取东西。
钟北辰的目光转而看向白羽依,带点解释的意思:“你以后仍然教韵彩,其他的事都由她做。”
白羽依木然地应了声,突然有些想恭喜他找到了一个更听话更乖顺的女佣,可能还是兼职床伴,他那些香艳的惩罚,不愁没有用武之地了。
钟韵彩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白老师,你回来了。”
白羽依局促的心这会才稍稍踏实,至少有一个人觉得她出现在这是正常合理的,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孩,这样想着,她终于露出了几天来第一个微笑:“嗯。”应了,却没心情多说话。
钟韵彩似乎并未察觉有异常,只是奇怪地看着白羽依的额头:“白老师,你的头怎么受伤了?”语气中有真真的关心。
钟北辰的目光一下看过来,让白羽依多少觉得有些压力,只好表情极不自然地回答:“没事,就不小心碰了一下。”
“碰到哪里了?还疼吗?”钟韵彩走近,踮着脚想看看清楚。
钟北辰的刚刚消失的紧张感一下又回来了,却听到白羽依淡淡说了一句:“碰到墙上了,很快就会好的。”
“小叔,你说白老师这样子会不会毁容啊?”钟韵彩像个大人似的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