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韵彩看着白羽依甜甜一笑:“白老师害羞,不好意思接电话,让我代接。”
看到钟韵彩笑,白羽依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紧接着她没头没脑的话就出来了,这时候去抢手机更不合适,只好用眼睛和动作威胁她别太过。
钟北辰有点信以为真了,想象着白羽依害羞的样子,乐呵呵地:“别闹了,把电话给她,小叔有要紧事找她。”
“好啊”钟韵彩把手机递给白羽依,同时不忘恶作剧地来一句:“白老师,小叔说让你接电话,他想听到你的声音。”
听到钟韵彩这句话,钟北辰的脸上顿时破天荒地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代言人”真不错,深得他心啊。
白羽依则狂汗,接过手机,惴惴不安,如拿到一个烫手的山芋:“喂,什么事?”
钟北辰好听的声音不愠不火地传来:“昨晚睡得好吗?今天几点起来的?”
白羽依越发不安,今天她对“昨晚”这个词太敏感了:“好啊。九点多起来的。”这男的不是想提醒她昨晚的什么事吧?他想干嘛?又要挟?这好像是他的强项。
“吃早餐了吗?”钟北辰的声线越发暧昧。
白羽依觉得有鸡皮疙瘩陆续冒出来:“吃了。”还能不能正常讲话了!他是不是太闲太无聊了,打电话说这些,并且他搞错对象了吧,这些问题该拿去问韵彩或者其他跟他关系亲密的人才对。
“早餐吃的什么?”钟北辰没有反省的症状,继续没话找话。
白羽依越来越不淡定了:“蛋糕、牛奶。你还有别的事吗?”她想提醒他没要紧事就挂了,废话少说。
“别忙挂,我有重要消息告诉你,你的案子快要结了,真凶已经知道了,下一步就是让她归案。高兴吗?”钟北辰感到白羽依有马上挂断电话的苗头,赶紧找借口绊住她,期待着分享她的喜悦。
“真的吗?那我很快就可以恢复自由了?太好了!对了,下毒的是谁?”白羽依兴奋起来,将之前的疑虑都抛到脑后,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有正事,并不算没话找话。
钟北辰顿时纠结了,他本来因为白羽依开心而跟着开心,但她的“恢复自由”一词警醒了他,她到底什么意思?不会是对脱离他的掌控迫不及待吧?想到这,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下毒的人你以前在我公司见过一次的,只是你当时没认出来。”
“到底是谁呀?叫什么名字?”白羽依没想起,好奇地追问。
钟北辰却赌气,不愿说了:“到时就知道了。”说完不等回音就挂了电话。
白羽依无奈地看着挂断的电话,嘟了嘟嘴,这人怎么说话说半截啊,存心吊她胃口吗!不过,重点他已经讲了,她很快就是清白自由之身了,想去哪就去哪,真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高兴了一会,她又愁眉不展了,真要离开吗?心中突然生出恋恋不舍的感觉,她看了看对她挤眉弄眼的钟韵彩:“韵彩,如果我以后不在这里了,你会想我吗?”
钟韵彩睁大眼睛:“白老师,你以后为什么不在这里?”
“因为”,白羽依张了张嘴,感觉说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
钟韵彩拽着白羽依的手臂,摇晃着:“别走嘛,白老师,我跟我小叔都喜欢你,舍不得你走。”
“?”白羽依窘迫地看着钟韵彩:“韵彩,我提醒你,不能瞎说,不然我马上走。”
钟韵彩眨巴着眼睛,貌似一脸懵懂:“白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瞎说什么了?我不知道哦。”
白羽依想纠正钟韵彩那句“我和小叔都喜欢你,舍不得你走”,但扭捏着
说不出口,更怕继续下去钟韵彩扯出更多内容,便转移话题:“快写字吧,没写完中午不许吃饭哦。”
钟韵彩却担忧地追问:“白老师,你不会走是不是?”
白羽依无奈地点点头:“我不走,刚才只是随便问问,赶紧写字吧。”她不想看到钟韵彩难过,便先敷衍过去。
钟韵彩似乎相信了,满意地笑笑,埋头继续写字。
接下来的时间,白羽依一直心神不宁,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却无法自控,大概就在昨晚之前,还视这里为魔窟,那个男人为魔头,只想早点逃离,而眼见着这种愿望触手可及了,却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劲,甚至有点患得患失,愁肠百结,她恨透了自己的这种情绪。
她甚至还忍不住猜测,钟北辰是不是也早烦了她想她走了?他本来可以回家后再告知她这件事的,却选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他是不是急着提醒她准备离开?应该是的。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想害她了。对她好的人,也都被她连累,先是霍氏因为她跟霍天扬的绯闻遭遇危机,然后又有霍天扬因为他被钟北辰叫人爆打,她开始讨厌自己了。
随后,她想到,就这么走了,当初来这里的目的根本没有实现,实在对不起霍伯的托付。是不是应该在走之前,抓紧时间下手,争取把事情办妥?但这对得起钟北辰吗?并且钟韵彩如果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会不会很讨厌她?她此刻才发现好在乎钟韵彩对她的感觉,甚至包括钟北辰的。想象着钟北辰失望甚至厌恶的样子,她的心顿时堵得慌。
钟北辰气闷了一个下午,然后想到或许又是自己误会了,姚莎莎不是说了一个女人在爱上一个男人后才会吃醋吗,她既然已经爱上,就不会想离开的,姚莎莎的建议不错,不如买束花投石问路。
下了班,甩开保镖,钟北辰把车开到了W市最大的花店,姚莎莎给他提供的名片,上面有地址。他本来可以叫人代订的,但更乐意自己来,毕竟是人生中的第一次,第一次给女人买花。
一向对花花草草不感冒钟北辰在进了花店后,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歌词:“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这是某天他听到白羽依教钟韵彩的儿歌里面的一句,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张可爱的笑脸,有晶亮的眼睛,甜甜的酒窝,粉嫩的唇瓣翘成U型?他觉得自己来对了。
花店的几个女店员发现一个绝世大帅哥出现在门口,都看呆了,忘了手上的动作,也忘了上前打招呼,直到钟北辰轻咳两声,才有一个店员回过神,注意到这个男人不但长得帅,看穿着还相当有钱,赶紧走过去,献媚似地:“先生买花吗?我们店里的品种很齐全,有鲜花、干花、礼篮、品牌公仔,还有盆栽、水培?”
“当然是鲜花!”钟北辰不耐地打断:“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有什么合适的推荐一下。”
女店员疑惑地:“请问先生是送亲人还是恋人或者朋友?”
“恋人。”钟北辰说完心里却有抑制不住的喜悦,好似这已经是既成事实。
“玫瑰花代表爱情,恋人送玫瑰最好了。”店员的手指向玫瑰花区:“先生,买一束七彩玫瑰给你的女朋友吧,刚刚空运来的,每一朵都很新鲜亮丽,你的女朋友肯定喜欢。”
“女朋友”三个字很动听,钟北辰拿起一朵玫瑰,感觉绽放的花灿烂如白羽依的笑颜,心中一动:“把这些全部给我包起来,送到我车上。”说完扔给店员一张金卡。
“好的,先生请稍等。”店员接过卡,面露艳羡的神情,随即叫人过来清点数量,包装,自己拿了卡到收银台结算,心里啧啧称赞,好阔绰
,这么贵的花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全部要了,做他女朋友得幸福死。
钟北辰驱车进别墅大门的时候,看到钟韵彩正在花园里荡秋千,张娇娇陪在旁边,眼睛四下搜寻一个身影,无果,有心鸣了下车喇叭。
听到声音,钟韵彩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来,跳下秋千,待钟北辰下车,打开后备箱时,她已经到了跟前,仰起娇俏的小脸:“小叔,你回来了,今天好像很早哦。”风吹起她的纱裙,飞扬似两只蝉翼,衬托的她如美丽的小天使。
钟北辰脸上的表情顿时松动,嘴角微翘:“今天有没有认真学习?”
钟韵彩甜笑着:“有啊,我又会写好几个生字了。小叔刚刚是不是在找谁?白老师吗?”
钟北辰的脸微微僵了僵:“她去哪了?”是钟韵彩太机灵还是他表现得太直露?
“白老师刚刚好像回房间了,她今天还说要走,小叔,你留住她好不好?”说话间,钟韵彩刚刚的笑容已经快成了哭容。
“她要走?”钟北辰紧盯住钟韵彩,声音失了平时的镇定。
“是的。”钟韵彩认真地:“白老师今天挂了你的电话后就问我,如果她以后不在这里了,我会不会想她。”
“她这么问你?”钟北辰的语气有不易察觉的紧张。
钟韵彩点点头,担忧地:“嗯。小叔,怎么办,我不想她走,小叔你有办法让白老师留下吗?”
钟北辰的脸色慢慢变黑,没有回答,撇下钟韵彩,一言不发地往里面走去。
跟在钟韵彩身后张娇娇赶紧看着钟北辰的背影叫道:“钟少,你车上的东西需要我拿进去吗?”她偷瞄了车上的几个盒子好久了,看到上面印着彩色的玫瑰花图案,一看就知道里面是很高档的东西,心里猜测着,到底会是什么物品呢?
钟北辰没有回头,声音冷冷地:“后备箱里的东西拿下来,全部扔掉!”
“好的,知道了。”张娇娇大惑不解地看了那个背影,不敢多问,走到车后面开始搬盒子,用手掂着重量,强烈地好奇心驱使她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她偷偷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叔侄俩已经进了别墅,迅速,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一下亮瞎了她的双眼:这么漂亮的玫瑰花,新鲜欲滴,又包装得这么精美,钟少居然说扔掉,为什么呀?
张娇娇无暇多想,花太漂亮了,让她忍不住想据为己有,扔了也是白白浪费,不如给她美化一下环境。犹豫了好一会,她把花全部搬下车,特意跑进别墅看了一下,四下无人,赶紧又鬼鬼祟祟地溜出来,将花全部搬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着真是赏心悦目,想着,这花要是钟少送她的该多好。
这个念头恰好提醒了她:钟少买了花还包这么好,是准备送人的吧?送给谁?为什么还没送就叫扔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仔细回忆了一番钟北辰回来后的表现,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这花是准备送给白羽依的,但听钟韵彩说她要走了,很生气,然后就让把花扔了。
张娇娇越想,越觉得这个推论有道理,看来,白羽依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啊,昨晚,应该发生了不寻常的事,但白羽依好像对他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但她是装的也未可而知,也许试探一下会有答案。想着,张娇娇诡异地笑了。
钟北辰气呼呼地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门,在门上靠了一会,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受伤感,强烈程度,远甚于几年前发现蓝秋吟劈腿。他第一次质疑自己的判断,原以为她已经动了心,现在才知道,她根本就没心!他为她做了那么多,昨晚还放低身段跟她道歉,她却说要离开,好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