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转死光

126诡异之初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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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茶馆里出来,康乐径直回到店里,好大一阵子顺不过气来,就好象一个昨天刚买入一笔正牛的股票,今儿一早超跌,憋闷得人要断过气去。

而这段时间由于自己钻进铁盒和麒麟丹里,动辄关门闭店行踪诡秘,一条街上的同行都盯上了他,这一开门,就不断有人以各种借口进来套近乎,或远远地予以窥视,那种感觉不是一般的不爽。

夕阳西下,傍晚时分,整条古玩街上看不见几个人,各位同仁苦守着晚饭后的黄金时段来临。

康乐的电话响了,是妻子打来的,问了声吃过饭没后,告诉他幺货来了,不方便去店里,想跟他谈个事。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现在康乐最怵的人就是这个幺货,他该不会是闲极无聊过来叙旧来的吧。这段时间被发财梦搞颠了生物钟的康乐挺干脆地拉了门,谁愿守谁守去。

幺货是被他老婆领来的,领进门后就逛街去了。康乐一早就跟妻子打过招呼了,但凡幺货来了,少搭理他。所以康乐进门时,幺货就一人靠在沙发上眯登着一双眼在“听”电视,妻子则在厨房里忙自个儿的。康乐看见幺货的第一眼,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一个风华正茂的人就这样摊上个无妄之灾过一生了。

他把顺路买回来的几个熟菜拎进厨房让妻子装了盘,到窗前喊了一嗓,让楼下副食店的的老板扛上来一箱啤酒,和幺货一人一瓶地喝上了。

一瓶酒下肚,幺货言归正传了,问康乐,是否还在鼓捣那事。

康乐不打哽地说:“想是想来着,可没那个能力啰,这回算是亏大了,不知何时爬得起来哟。”

嘿嘿干笑了两声,幺货说:“老朋友面前还打马虎眼?听说你越搞越起劲了呢。”

康乐一惊,说:“你又听谁胡说八道了!”

幺货说:“我今儿见着小伍了……。”

康乐心想你一瞎子撞见鬼了吧。

幺货接着说:“下午去医院复查,我老婆突然说看见小伍了,好象眼睛也不利索了。我就喊了声小伍,小伍过来了。我说你跑这儿来干嘛,套他话呢。他倒坦白,说哥,我也惨了,和你一样了啊。我问他怎么弄的,他就不往下说了,死活再逼不出一句话来,突然就溜了。”

康乐心里正翻江倒海着,幺货冷不丁问了:“康老板,你给小伍的是个啥数能告诉我吗?”

这小子是讹钱来了!康乐恨不得把他掀大街上去。这事一定是郝金那个王八蛋绕过自己处理了,他这是干嘛?他要干嘛?康乐脑子里千头万绪无从理起,幺货一旁还威胁说,若是给小伍的数高过他的了,他要找人来讨个说法。

无奈,康乐给他下了一万个保证,这事于己无关,幺货才打着酒嗝让老婆像牵猫崽一样牵走了。

这晚,康乐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摸不透郝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拿出一大笔钱封小伍的嘴,其意图是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康乐一不做二不休,你小人,我也非君子,我就盯紧了你看你能玩出个啥高招来。

如此,他把自己送上了死路尚不自知!

这天上午,尔非开着车带上衣依和山远去医院复查。半道上,林蕊打来电话,尔非让她在家好好休息,有他就够了。林蕊说她不跟着心里不塌实,衣依抢过电话嘻笑着说,姐是不是一天没见着我心里发慌啊。

林蕊笑骂她声臭美,约定医院见。

到了医院,展延没在班上,衣依和山远等检查结果时,他赶来了,并把驷正也叫上了。他老早就跟其他医生打过招呼,只要衣依或山远来复查一定要通知他。而驷正也反复叮嘱过他,这俩人来了他要到场的,于是他俩联袂而来。

展延到了后,简单问了问,去拿检查结果,而驷正却远远地瞧着他们。尔非拿眼瞧过去,很明白他苦于无法说服这边的一帮人道出病愈的秘密。

展延手拿检查结果过来了,邀请他们一起去办公室坐坐,让他们产生了出现什么新状况的错觉,遂跟去了。岂知一进办公室,展延把两份检查单据分别往衣依和山远手上一递,脸上却露出一丝并非由衷的笑意说,祝贺衣依完全康复,山远正在恢复中。

衣依没心眼,马上问:“展医生,我怎么觉着你这话说得不情不愿似的,我哪里得罪你了?”

展延立刻接上她的话茬说:“你另请了个高明的医生治好了病瞒着我,算不算得罪我了?”

衣依赶紧分辩说:“我没有,你冤枉人,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尔非正担心衣依被激上了展延的当,林蕊已然对展延道:“展医生,真没这回事,我一直是挺信任你的。”

展延道:“那她和山远都是无缘无故自己就好了的?”

林蕊道:“也许吧,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明确,现在捕风捉影跟你说了,跟谎话没啥区别。”

倚在门框上的驷正闷闷不乐地说:“又绕回去了,你们可真是尔老师的好搭档啊!”

尔非笑而不语,驷正便找上他了,加重语气说:“尔老师,你们这么做会耽误人的性命的。前两天来了个跟衣依一样病情的人,预计拖下去的症状比她当初还要严重。”

尔非眸光一闪,忙问:“是个什么样的人?姓什么?”

展延告诉他,是个中年男子,自述病状近几天数次心口剧痛。可要他留院观察却不肯,甚至连家庭住址都不愿透露,称自己姓乐名康,明显是个假名。

尔非再让他描述一下自称乐康这人的体貌特征,当即跟康乐对上号了。如此就可以确定,康乐一定进入过伊倍所住房屋,遭遇闪电巨光打击所致。这是目前尔非所掌握一二三四姓(同音)外被麒麟丹发出巨光所伤第一人。

这时,一旁的林蕊补充问道:“展医生,你注意过这人的额头中央是否有跟衣依头上同样的标记了吗?”

展延点头说:“这是必须的。一模一样的标记,但色泽要少许淡些。”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因他的这番话,以及接下去尔非和驷正、林蕊的沉默思考,而陷入一种令旁人惴惴不安的静寂中。最终,双方在一种不甚和谐的氛围中不欢而散。

一行默默无语地到了停车场,衣依却突然提出要坐林蕊的摩托车回家。其他人当然持一致的反对意见,可她仍是不管不顾地拉着摩托车的把手不放,大家只得让步,叮嘱林蕊骑慢些。

一脱离众人的视线,林蕊便问衣依为什么硬要坐摩托车回去,她说她好久没和她单独在一块儿了。林蕊不信,她差点儿要打赌。然而,当车子经过一家大型商场时,衣依的真实意图终于暴露了,她让林蕊陪她进去买样东西。

林蕊问买什么,她不说,非拉着她一道进商场。

来到文体用品卖场,衣依问营业员有没有放大镜卖,营业员说有,问她要多少倍数的,她让拿几个看看。

林蕊觉着奇怪,问她买放大镜做什么用。衣依吃吃笑着不肯透露,说到家就知道了。

挑了一具放大镜回了家,一进门,衣依便让山远把这段时间放他那儿的麒麟丹“借”来一用。从他手里接过麒麟丹,衣依将它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刚掏出放大镜,被尔非看见了,问是什么东西。

衣依举在手中晃了晃,尔非哭笑不得地说:“你要林蕊驮着你就是去买它呀,我书房里就有,你搞什么鬼嘛!”

衣依颇受打击地说:“谁敢进你那屋呀!”

尔非笑道:“我那屋里又没什么藏着掖着见不得人的东西,以后你尽管进去,里面书呀碟呀多着呢。你拿放大镜做什么?”

指着麒麟丹,衣依说:“我想看看这个什么丹里藏了些啥,它当中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我怎么看也看不清楚是啥。”

尔非一下也来了兴致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来来,快看看。”

这一喊就热闹了,其他人闻声而来,六颗脑袋碰在了一堆,你挤过去我搡过来,把衣依挤坐到了地上。她使劲拍了地板一掌喊道:“你看看你们这些大人像什么样子,这是我的创意耶,总得有个先来后到让我先看过了吧。”

揪了她的脸蛋一把,辛恬羞她道:“这时候装可怜把自己说成一儿童了,又不怕丑。”

林蕊一把将她抱起,用肩头把闹得最起哄的伊倍和辛恬往两边一顶,抓起茶几上的麒麟丹塞她手里。衣依乐得鼻头一耸,一手拿放大镜,一手托着麒麟丹,把放大镜往麒麟丹上凑去。

这一凑,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骤变:丹体中央确有一团物,其形状与他们所见到过的衣依、山远和伊倍、尔非额头中央显现的标记惊人的相似,但具体是什么却看不真切。

六个人刹那间几乎全丧失了意识,六双眼直愣愣地“歇”在放大镜上。倏忽间,一股无形而浓厚的仿若冥府般的气息在他们周围生成,弥漫,将他们的思维凝固。

衣依吓得手一抖,放大镜和麒麟丹同时向地上坠去,尽管林蕊眼明手快,却仍只捞着放大镜,而麒麟丹砸在地板上发出的“砰”一声响,让所有人的心“咚”一声剧烈地颤了一下。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直至第二天在早餐桌上聚齐,六个人的神色间都怪怪的,几乎达成某种默契,没有谁去提及麒麟丹和相关的话题。随后,直到吃午餐,所有人说话的声调分贝比往常低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