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转死光

127 垂死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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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耐不住这般诡异气氛的人,仍是缺心眼的衣依。饭吃到一半时,见没有谁开口说话,她把碗往桌上重重一墩,“啊”一声尖叫后喊道:“这不成心要把人憋死吗?我提议,把这个啥破麒麟丹干脆扔了!”

其他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作声。她拿筷头重重地敲了碗沿一下说:“你们说话呀,同意我的意见的也这么敲一下。”

尔非敲了一下却说:“衣依啊,你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吧?”

衣依马上急了地说:“难道在您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尔非说:“那你刚才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拿筷子敲敲你的脑袋好好想想吧,你的一条命是谁给的?”

衣依不假思索地说:“我妈……呀,您的意思……是它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尔非说:“你想否认?”

眨巴了一下眼,衣依说:“好象……也许吧。可是,它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了呀。先前都爱它不够,可这两天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尔非“扑哧”一乐,其他人也展颜一笑,都说,有你这么形容的吗?

衣依也一笑道:“大家都笑了就好,这个麒麟丹有这么让我们害怕的吗?”

辛恬问:“你呢,你要是不怕,这两天怎么也哑了?”

衣依说:“其实,我就老想一个问题,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就是,困扰众人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却都又明白,这是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正因为如此,给大家带来一种无形的心理障碍。

吃过午饭,山远和伊倍可能仍沉浸于困扰中,先后回了房间,辛恬自然是陪着伊倍了。衣依跑进尔非的书房去找歌碟,林蕊在厨房里刷过碗过来,就见只剩尔非一人坐在客厅里锁眉苦思冥想。

林蕊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见尔非对自己的到来毫无反应,便拿起身边的抱枕扔进他怀里,说:“如果是想麒麟丹的事,目前你是怎么也想不透的,何苦作茧自缚。”

苦笑一下,尔非说:“可是有时由不得你不去想啊,至少应该清理出一个脉络来吧。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麒麟丹仅仅与一二三四姓有关,现在突然冒出个康乐,且额头上有一个同我们一样的标识,把事情往复杂里又深推了一把。想啊想,想得头都痛了。”

林蕊却说:“其实完全可以不想的,干脆动起来去证实某个现象不好吗?”

尔非立刻领悟道:“你的意思是找到康乐,拿他做一回实验?”

林蕊确定地点点头。

想了想,尔非说:“可以一试,但具体操作起来只怕难度不小,至少得有个这样的合适之地,还需要他本人的配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林蕊说:“先试着接触了再说。总归是条性命,他应该比我们更看重,算是我们解开迷底的第一步。”

见她说得有理,况且本来和康乐因铁盒还有得一谈的,尔非当即拨了他的电话,处在关机状态。于是他对林蕊说:“要不我们走一趟?呆着也是呆着。”

林蕊当即点头赞同。

尔非开上车去了古玩一条街。八方轩古玩店的门竟没开,他问隔壁店的老板,康乐昨天就没开门,昨晚上他老婆还来找过。

尔非拨了个电话给展延,问他那个叫“乐康”的人是哪天去医院看的病。展延告诉他前两天下午。

按照目前的情形,康乐应该是“失踪”了。他不会是寻了个没人处自己把自己了结了吧?尔非随即又推翻了自己的胡乱猜疑,像康乐这种享了一辈子福的人,向来惜命。

林蕊从一家古玩店里跑了出来,趁尔非打电话,她向这家古玩店老板问着了康乐的家庭住址。

车子一路驶去停在康乐所居小区门口等保安升栅拦。小区里的道上驶出来一辆警车,保安让尔非把车开向一边好让警车先出来。尔非让出道后,下车问保安,警车干嘛来了。

保安正有些因自己不分先后秩序叫尔非为警车让道不好意思,便告诉他,小区里有个开古玩店的康老板两天没露面,他老婆报了失踪。

其实,这女人是怕自己老公被二奶拐跑了。保安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尔非马上问他,是否知道康乐“二奶”住哪。保安摇着头挺老练地说:“您难道不晓得远嫖近赌的理儿?说不定人家正搂上了呢,瞎忙活了边上的人儿。”

会吗?如果两次进入伊倍屋内的人均为康乐所为,他应该是有同伙的,事情就绝非如此简单了。尔非愣愣地想着,直到保安催他进去,他走回车里,却把车调了个头。

自从发现康乐找人盯上了自己,郝金担心他惹出纰漏来,还治其身地要老三加派人手盯牢了他。

康乐去心脏病医院看病,盯他的人就在一旁,马上给郝金去了电话。

从医院出来的康乐心如死灰地找家餐馆把自己灌了个半醉。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病因来自于麒麟丹发出的那道巨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幺货和小伍仅伤了眼睛而自己伤到心脏,但从他俩的眼睛不治上,他已然清楚自己的病是好不了了。俗话说,自己的病只有自己清楚到了哪一步。心口的疼痛日渐一日加剧,医生要他留院做血透,那郝金不正好借这个大好机会独吞了麒麟丹。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我康某最先发现旷世奇宝麒麟丹,还没见着个影儿,自己已经赔进去三十多万,现在又落上个生死难料的病,岂能便宜了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笑面虎黑心狼的家伙。

思前想后,考虑到自己目前身处之境,命要保,但必须得让郝金出点血,自己宣布退出。从他瞒着自己稳住小伍这件事情上看,这点要求应该不算过分,他理应成全。

一颗麒麟丹该值多大的价呀!

郝金接到康乐的电话,便明白他要跟自己摊牌了,马上给老*了个电话。

康乐迟早会死,郝金从当年的田鸟之死,已经预计到了。虽然尚不明白为何幺货和小伍仅伤及眼睛,而康乐却伤了心脏。但既然伤了,离死也就不远了。康乐或许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该到他摊牌的时候了。

之前,郝金确实想仰仗康乐共同把麒麟丹搞到手,一则因为这事是他挑起的头,内里的情况他最清楚,又是行内人。第二个原因则是此事不宜扩散,让更多的人来分一杯羹。老三的社会关系太复杂,若过多依靠他,难免沸沸扬扬。

这晚在一家高档会所的包房里,郝金初见到康乐时,真被他给吓坏了。仅几天的功夫,整个人瘦了一圈不止,气色晦暗,颜面无光。

一落坐康乐便很坦承地说:“老郝,我知道那个什么田鸟是怎么死的了。跟我一样,心痛而死!郝老呀,我是没那个福气得到麒麟丹,剩下就你一人唱独角戏了,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我呢,想法去寻医问药,医学发展到今天,或许还有得救。”

郝金便劝慰道:“你也别那么悲观嘛,现代医学没治不了的病。我在这儿人生地疏,没有你我寸步难行哪!”

康乐说:“你就别太谦逊了,在这行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应该没有你办不了的事。”

郝金遂笑道:“那你今天约我,大概是谈什么条件吧?说,只要合情合理,我应了你。”

康乐道:“实在不好意思,不然我怎肯放弃即将到手的麒麟丹。它的价值你我都清楚,我也是为了多活几年,你就给这个价吧。”

他伸出两根指头。

挥了下手中的折扇,郝金道:“挺合理,如果东西在我手上,应该不止这个数。可是康老板啊,毕竟只是个信息费,目前它还是空中楼阁。这样,咱们一口价,减半。”

康乐徐徐摇头道:“老郝啊,幺货只是伤了眼便开出六十万的价码,我这可是一条命哪,还搭上一颗价值连城的麒麟丹。”

郝金似考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你说得我的心都酸了。好吧,就这么着。找家好点儿的医院,治好了我们仍然联手大干一场。”

二人说定,第二天上午十点,郝金把钱打进康乐的户头。

目送康乐的车驶入马路的滚滚车流中,郝金不知怎的涌上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触。一颗麒麟丹已经瞎了俩,而康乐的性命即时不保,自己能否逃避一场灾难顺利获得麒麟丹,还是个未知数啊。

窃取这条路已经堵死,武力夺取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通过观察,尔非非爱财之人,而与他一道的几个学生又过分依赖于他,想通过合法途径达成交易的可能性极小。那么是不是条条路都被堵死了呢?

回到下榻酒店的郝金翻开有关驷正的资料。

驷正与尔非并不熟,俩人的相识缘于一个叫衣依的女孩住进心脏病医院,经展延借重驷正的专业,双方曾有所接触。驷正无玩古嗜好,亦无足够的财力能与尔非恰谈麒麟丹转让事宜。而种种迹象表明,驷正在其他方面与尔非并无瓜葛,但他那日找尔非密谈所为何事?

郝金百思不得其解,但凭直觉,他料定驷正一定知晓麒麟丹的存在,亦对其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