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借尸还魂
国际刑警日本总部,糖甜走进办公室,盐咸正在里面埋头看着份资料,他走拢去看了看问:“盐咸君,你对田鸟的案子还蛮上心的啊,连光复会上辈子的事都翻出来看上了?”
盐咸果然兴致很高地说:“我就觉得这家伙一辈子搞这一件事让人挺奇怪的。要论钱嘛,折腾进去的足够买栋大厦了,一颗麒麟丹有那么值钱吗?他是光复会的一员干将,我想会不会和他们前一阵子费力搞的啥*造人有关。”
糖甜不屑地说:“怎么搞是他们的事,你现在跟着瞎掺和什么,没事干怎么的,我派你去干点别的?”
盐咸忙说:“别,好歹把田鸟这事儿弄妥了,您再另派。有他的消息了吗?”
糖甜说:“往大山里那么一钻,他想呆多久谁也奈他不何。”
盐咸的手机响了,一接听他脸上便露出灿烂的笑容,说:“林蕊小姐,谢谢你打电话给我。现在吗?太好了,我太有空了。我是说田鸟这么一跑,我就闲下来了。好的,好的,我这就赶过去。你等着我,千万等着啊。”
糖甜轻斥道:“你别是想勾搭那个漂亮的中国女孩吧?你可不能老是借工作的名义搞感情上的事。就你跟人家配得上吗?”
盐咸狡辩道:“是我勾搭她吗?电话可是她主动打来的。组长,您就可怜可怜我还是一光棍的份上,别老打击我了。”
糖甜笑道:“去吧,小心被人使美人计利用了。”
盐咸收拾好桌上的资料放进抽屉里,边往外走边道:“她就不是那号人,我也没啥可被她利用的,组长,您就放一千万个心吧。”
他开车来到林蕊所住旅馆楼下的咖啡厅里,林蕊已叫了杯柠檬汁等着了,他走过去对她说:“你已经在这儿了?太客气了,我们这儿的女孩可从不这样,老是扭扭捏捏至少要迟到半小时以上。”
林蕊说:“你坐吧,我近嘛,先来会儿看看街景也挺不错的。”
看了店内一眼,盐咸说:“我领你去个好点儿的地方,那儿的蛋挞是整个西京做得最好的。”
林蕊摇摇头说:“就这儿了,挺近的。蛋挞那玩意容易让女孩子变成胖嘟嘟的,我不喜欢。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那位教授吗?时间上也不够了呀。”
盐咸坐了下来说:“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也来杯柠檬汁吧。”
侍应生端来柠檬汁后,盐咸废话一箩筐地说:“这柠檬汁还挺好喝的,我以前从不喝,看你喝我才喝,喝过了才知道挺美味的。你还喝点儿别的什么吗?”
林蕊惟恐他再饶舌下去,自己非晕不可,忙摇了头说:“就这挺好的。你约好教授了吗?”
盐咸说:“已经约好了,十点钟他在办公室等着。他是我们整个西京人类基因学最棒的教授。我要是早遇上他,可能也就不会干警察了。警察这个职业呀,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林蕊惊呼一声“哎哟不好了”,盐咸吓得忙问:“林蕊小姐,你怎么了?是身体哪儿不好了吗?”
林蕊指着腕上的手表说:“已经快九点半了,第一次跟教授见面,迟到了可不大礼貌。”
盐咸“哧”一声笑了说:“我以为什么呢?你以为有多远哪,就过一条街的事儿,一刻钟就到了。”
林蕊忍受不了他地说:“我看最好还是早点儿去,要是他有别的事耽搁了白忙活一场了。”
盐咸说:“那也好,我们这就走吧。”
林蕊掏手机打电话,盐咸问她打给谁,她说我和我的老师一块儿去,他还在楼上刮胡子呢。盐咸随口说了声是吗,等她打完电话又问:“他仅仅是你老师吗?”
林蕊有意调侃他说:“别的不好对人说的,有时仅仅是老师而已。”
盐咸伸手往上指了指,问:“你和他……在上面住一块儿?”
林蕊就快爆了,面现不悦,一双眼冷了下来。盐咸遇着这冷色,吓得慌了,这时尔非走了进来,见情景微瞠了扭过头来的林蕊一眼,对盐咸说:“让你久等了。你刚才是被她吓着了吗?她这人孩子脾气,喜欢搞恶作剧,你请别在意。”
盐咸擦了把额上吓出的冷汗说:“林蕊小姐还有这个喜好啊,太好了,下回我就会有准备的。”
林蕊在尔非的示意下,对他嫣然一笑说:“只要你不怕被吓出啥毛病,我总会冷不丁地来一下的。”
盐咸说:“没事没事,我会慢慢习惯的。”
林蕊只得向尔非投去非常非常无奈的一眼。
西京医学院果然就在附近,坐盐咸的车转个弯就到了。一座看去不怎么打眼的大厦,但进到里面便大有乾坤了。整洁,干净是第一印象,所有房间的门都敞开着,包括办公室,里面的男男女女均穿着白大褂,个个脸上都透着股肃穆劲,有条不紊地各忙各的。
早上教授没在办公室里,盐咸找人打听了,在一间实验室里找到他,他正领着几名学生在一堆仪器前忙活着。
此人一眼看去便具备了学者的风范,端庄的国字脸上架了副无框眼镜,一对眼睛在镜片后打量你时,有种威慑感迫来,颔下胡须刮得干干净净,领带结得端端正正,一双白净而修长的手,挥动间溢出股干练利落。
接过盐咸双手恭恭敬敬递上的名片,早上打量了尔非和林蕊一眼,那意思是说,你们的呢。
盐咸向他鞠了一躬说:“教授,他俩来自异国,是来公干的,工作性质的缘故……。”
早上理解地向尔非伸出手,等俩人的手松开了,林蕊朝早上伸过手去说:“我是尔老师的学生林蕊,麻烦您了。”
早上带他们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名女助手端来四杯咖啡后退了出去,尔非向早上微微点了个头,开口道:“教授百忙之中,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据情报说,帝国光复会在前几年*风盛行时,曾数次请您出山,想出资在这方面让您有所建树,可被您拒绝了。能说说不为外界所知的些许内幕吗?”
早上连连直摇头说:“说起来也简单,他们就是让我造出个人来。当时学术界对这方面争议颇大,有些人确实已在蠢蠢欲动了。出于一种对科学探索的好奇心和某种跟风心态,学院领导已经暗示我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光复会不知从哪儿探听到的消息,单方面找到我个人,愿意出资。我向学院讲了这事,他们认为挺好的,两好合一好,何乐而不为。但是,就在准备工作步入正轨时,光复会拿出一份协议,仍是单方面找上我,说我只要在上面签上字,科研费之外另给我个人一笔。”
盐咸插嘴了问:“这笔钱有多少,应该上亿吧,他们特有钱。”
早上笑笑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谈这笔钱数毫无意义了,反正我也没见着。当时我想,有钱赚好事啊。但看过那份协议,我便明白,所谓合作到此终止了。”
盐咸又问了:“是份啥样的协议,您备了份吗?”
林蕊瞪了他一眼,真想把他轰出去了事。
但教授似乎乐于有人提出问题,也就不管恰当不恰当,可能作为教授已经习惯于课堂那种氛围了。
他脸上依然表现出笑容说:“这你就外道了,不成的事哪能让你备份,依我看这事即使成了人家也不会让你备份,问题在于内容。你们以为他们让我给他们造出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有思想有魂魄且具备这人当年思想思维抱负理想的人!”
林蕊不禁出言了,其实是种情不自禁的自问——这怎么可能?
尔非却眸光频闪,是那种思维往纵深里探去的睿智闪烁。
早上分别看了他俩一眼,继续往下说:“此事当然就没法再谈下去。可是他们却不听我的,硬让我先造一个出来再说。就像这位小姐说的,这怎么可能?于是他们便去游说院长,院长的意思是既然人家愿意出这笔钱,为什么不呢?我问院长,您知道光复会的宗旨是什么?院长这才不做声了。因为当时社会舆论有这么一说,如果*人深入搞下去,万一具备思想,*出一大批像希特勒那样的战争狂人出来,这世界成什么样子了!”
尔非深有感慨地说:“教授,在当今像您这样负有正义感的科学家都不大多了呀。”
早上颇为自豪地说:“这其中就包括我一个。光复会为何急欲造出一个具有人类多重优秀品质的人?我找来他们的资料看了看,不由联想起一桩与光复会相关的旧案。那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吧,西京以东冈崃山上有座二战时期非常著名的将军坟一夜间被人刨开了,值钱的陪葬物一件没丢,丢的是将军的一颗头颅。此事当时轰动了全国,倒并不是将军的出身和当年的赫赫战功,主要是附着了借尸还魂一说。什么将军托胎了显灵了,要主持第三次世界大战了,等等等等,全为无稽之谈。据说这事扯上了光复会,因为在此之前的数月间,有光复会的人曾*军的家门,请将军的遗孀献出将军的大脑,被遭致断然拒绝。后来此事是怎样个了法,媒介上没了消息,也再未听人提起。光复会要造人,根据其宗旨,我便联想到这件旧案,是否他们真要搞什么借尸还魂,还帝国之魂?还军国之魂?!”
从早上那儿出来,站到街边上,尔非望着眼前这座大都市的高楼大厦,马路上的车来人往,竟有着些许的惶然,这种惶然是从心底里透出来的,因为他至少明白了田鸟半个多世纪以来对麒麟丹的孜孜求索,在早上教授这儿部分地找到了答案。
麒麟丹具备起死回生之功效吗?他不敢揣测,概因麒麟丹之内涵不确定因素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