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刘光元推开大富贵酒楼的前门,冲里面喊道,表兄,表兄!
姚老板不慌不忙地走出来,刘光元说,表兄,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姚老板阴阳怪气地说,叫你来是要感谢你呀,你给我推荐了一个好厨子。说着他就把报纸往刘光元脸上狠狠一摔。
刘光元抓过报纸,匆匆看完后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报纸都登出来了,你说该怎么办?
姚老板咬牙说,鲍玉岩,我和他没完,凭我的能力,我要让他在杭州徽菜馆里找不到任何工作,让他滚回徽州去。
刘光元不解地说,你看你,这跟鲍玉岩有什么关系呢?
姚老板怀恨地说,是这小子出卖了大富贵。
刘光元不同意表兄的看法,就说,人家记者亲自来的,亲口吃的,文章也是亲自写的,怎么能怪鲍玉岩出卖了你呢,找不到人家啊!
姚老板摇头说,这你就不懂了,我怀疑是他和那个记者串通了的,故意给我下的套。
刘光元说,你有证据吗?
姚老板振振有词地说,你看看,那个叫张林的记者来了就要石鸡炖石耳,恰恰是在我前几天收了假石鸡和石耳与鲍玉岩吵了起来,不过两天,记者就来找毛病,你说是不是他下的套?
刘光元依然不信说,我看鲍玉岩那人不会心地这么狭窄。
姚老板盯着他说,那你怎么解释?
刘光元说,你没证据证明你的猜测,可别乱讲。
姚老板生气了,就说,哎呀,你怎么总护着鲍玉岩呀!
刘光元说,我不护着他,你说要我做什么吧。
姚老板附耳与他嘀咕了一番,刘光元点头说,行,我就照你说的办吧。
刘光元拿着那张登有大富贵做假的报纸进了一家徽馆,那家老板见到他笑着说,刘先生,有日子没见了,报上又有什么新闻啊?
刘光元递上报纸,指点着那篇文章说,这样的
厨子,一不小心,大富贵就让他出卖了。
老板看完文章,脸色都变了。
刘光元继续说,这个鲍玉岩从徽州来的时候,可怜得很,我表兄一发善心就收留了他,还封了他主厨。
老板惶恐地点头,不知说什么好。
刘光元假惺惺地说,我是因为大家都经营徽馆,才来通告一声,可不要再进假的石鸡石耳了,免得上报。说完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记住,千万别上假货。
老板看着刘光元走出门,心里不是滋味。
姚老板躲在一个墙角,等刘光元走近了,就迎上去说,都说了?
刘光元点头说,都说了。
姚老板不放心,接着问,是按我讲的话说的吗?
刘光元说,当然是的,我能不听表兄的吗。
姚老板眼里露出喜色说,好,好。有劳表弟了。
刘光元望着姚老板说,表兄,我……
姚老板瞪了他一眼说,我什么我,我不找你赔钱,就算便宜你了。
刘光元畏瑟地缩了缩肩,又推开了另一家叫好再来的酒店大门。
姚老板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他。
姚老板和刘光元的阴谋给鲍玉岩带来了灾难,他奔波了一天,什么工作也没有找到。几乎所有的徽馆,只要知道他就是姚老板曾经用过的人,都敬而远之,他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老周头似乎从他脸上读出了答案,但还是问,怎么样,找到工作了吗?
鲍玉岩叹口气说,和你猜测得一样,家家都碰壁啊!
老周头点头说,这就对了,你说哪个东家敢顾你这样的厨子?那不等于头上顶个炮仗,时时刻刻担心挨炸吗。
鲍玉岩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难道讲诚信有错吗?委屈地说,人怎么都这样啊,还有没有一点是非曲直了?明天再出去找,实在找不到,再想别的办法。
老周头说,别的都还好说,就是不知道米袋里还有多
少米。
鲍玉岩坚信自己的做人原则,便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下自然直。两个大活人,还能去要饭不成。
说话间,直听鲍玉堂在门外喊,玉岩,开门啊!
鲍玉岩对老周头说,是玉堂来了,我去开门。鲍玉岩打开门,只见张林跟在玉堂后面,手里提着东西。鲍玉岩说,张林兄弟,你也来啦。
张林笑着说,你搬了亲家,带点米来给你烧锅垫底呀。
老周头说,玉岩,别只顾着说话,让客人坐,给客人倒茶啊。
鲍玉堂说,等会还有个人要来。
鲍玉岩高兴地说,好,好,我来烧菜。
老周头把张林手中的东西接过去说,看看,有米,有肉,难为你这个大记者了。
张林说,周叔,快别这样说,我和玉岩已经是朋友了。这小院很不错呀。
老周头感激地说,多亏了你们,要不,我和玉岩还得去住破祠堂呢。
鲍玉岩不好意思地说,叔,你又来了。
张林说,玉岩兄弟的工作你不用急,我会帮着找的。
鲍玉岩感动地说,谢谢了,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我也知足了。
外面又传来敲门声。鲍玉岩去开门,张林说,小院不大,客人还不少呢。
站在门口的是白凤英,鲍玉岩有些意外地说,白小姐好,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啊?
白凤英笑着说,是玉堂哥告诉我的,别叫我白小姐了,就叫我凤英不好吗?
鲍玉堂赞同说,叫白小姐是生分了。
鲍玉岩改口叫凤英,笑着说,没想到你还记着我这个穷厨子。
白凤英话外有音地说,岂止是记得,可以说是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呢。
老周头在屋里喊,玉岩,还不快把客人请进屋呀,中饭还等着你这个大厨子呢。
鲍玉岩自嘲地说,你看,光顾着高兴了,快进屋吧,中午我们就好好聚一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