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的嗜血冷妃

第91章 坠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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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坠入海底

暴风雨一直没有停歇,海浪汹涌澎湃卷起千堆雪,轰隆的响,像是要吞没一切。

慕容流苏在火炉旁等了一夜,可是却没有见到那个人回来。

体内的寒气发作,她的牙齿直打颤。她想起,二柱娘交代的药放在内室的桌子上。摸索着走进去,手在桌子上摸着。

她摸到了一排药碗,淡淡的血腥味。

端起边上的一碗“药”喝下去,体内的寒气果然被压制住。

她想,这也许是什么珍奇动物的血吧。西月无殇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多么……

天亮了,暴风雨停歇了下来,这样的天气在渔村本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太阳照常冒出了海平面,那些大汉又出海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是的。

慕容流苏感觉到有人走近,来人沉默了许久,浑厚的男中音响起,“西月娘子,西月公子……怕是回不来了。对不起。”

她听出来,那声音是二柱爹的。

“西月娘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们。大家都会帮忙的。”

慕容流苏脸上的表情很静,“他没有再起来么。”

二柱爹垂下头,脸上有着歉意和悲伤,毕竟自己自认为和海打交道这么多年,可是却眼见着有人沉没在海下……抬起眸子,看着那个表情淡淡的女子,她看不见了,可是双眼依旧氺漾朦胧,整个人是美的。

但是西月公子不是爱着她的美吧,毕竟他自己比她要美得多。

本来西月公子是可以和他们一起逃生的,却在看见目比鱼出现时,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心里会一辈子内疚难过的,因为他没有拉住他。尽管,那目比鱼非常难遇。

可是,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一个人拿生命去冒险的呢?

或许是爱吧……

二柱爹没有具体说西月无殇入海后怎么样,海的脾性他是了解的,在那样的暴风雨下,潜入海底从来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既然人已经不在,他亦是不多说。毕竟,他不想勾起在生的人的悲伤。尽管,他怀疑这个女子是否会悲伤。

他一直觉得,西月公子是爱着西月娘子的,可是西月娘子对西月公子的爱,他感觉不到。或许吧,自己这种大老粗是不会明白这些的。

脑海里闪过那个白衣飘然的卓绝男子,面上有着自愧和惋惜。

慕容流苏听着二柱爹远去的脚步声越行越远。

垂下看不见的眸子,摸索着进屋。

她摸到衣柜里的衣衫,闻到上面淡淡的冷冽莲香。左边的是西月的,右边的是自己的。

摸出来一件随意披在身上,走出门去。

她看不见,可是她的听觉很灵敏,她又开始沿着海岸线走,绣鞋被潮水打湿了。雨后的世界很干净,海风亦是很清新。

她听到很多人在叫她,他们说,“西月娘子,要小心啊。”他们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想必是怕她伤心了。以为她要投海自尽么?

西月无殇对自己很好,自己都是能感觉到的。可是她却没有想葬身海底随了去的想法。就算身子孱弱,双目失明,可是她依旧想活下去!

她走了很远,很远,后来觉得累了,就坐在了沙滩上。闭上那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潮水一拨一拨的微微荡漾而来,显得很是调皮平和。她索性脱了鞋子,把脚放在水里。

不冷。

那天,她一直坐到打渔的人归航。她听见他们在说,“西月娘子想必是伤心过度了,不愿意相信吧,所以还是在这里等。”

等么。也许吧。晚风轻扬起她的发,身子又泛起了寒意。站起身子,摸索着回家。

第二天,渔民们又看见她早早的坐在了海边。那双明亮却无神的眸子一直注视着远方,长长的秀发被随意的扎成了两根麻花辫。

没有人上去打扰她,他们想,西月娘子应该也是爱的。

慕容流苏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也没有笑过。她不伤心,不难过,她只是觉得有些微的失落。

这一天,又是天空布满繁星时她才沿着长长的海岸线慢慢回去。大家看见她回去了,也终是松了一口气。

慕容流苏回到屋子,躺在**。屋子里没有一点声响,静得有些可怕。她翻了一个身,抱着自己,睡吧。

早晨醒来,她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想必已经很晚了,因为她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出海吆喝声。她看不见,更是不会梳繁复的发式,也没有办法像西月那样梳好看精致的发髻,仍旧是随意扎了两条辫子。收拾妥当,喝了药就出门了。

大家似乎已经习惯她沿着海岸线走,所以看见她再度出现时,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西月娘子没事就好。

今天的海好像再度开始不平静,她听到海浪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可是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就又归于平静了。

因为起得比较晚,所以她待到以前那个时候并没有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尽量让它暖和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细雨蒙蒙而下,湿了单薄的衣衫。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她不会玩命,所以站起来,准备回家。可是刚刚站起来,就觉得很不对劲,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牵起了自己的手,他说,“我回来了。”

二柱娘因为不放心慕容流苏,顶着蓑笠来到海边,就看到那么一幅画面。男子的白衣已经残破不堪,甚至能看到上面的斑斑血迹。他的脸色透明得不像是凡间之人,他的唇角却溢着温柔的笑,可是唇却已经没有了血色。他的左手提着一大串鱼,他的右手牵着她……

二柱娘没有出声,眼里却有泪滑下,天啦,上天怜悯。

第一个生还的人啊……

西月无殇和慕容流苏回到木屋,他们的身子都被雨淋透了。

“然儿,我去烧水,你先把身子擦干。”西月无殇给她擦了擦头发,把手里的毛巾留给她。

走了出去,因为刚刚一直憋咳,所以他那苍白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病态红。用手掌悟着嘴,然后摊开,再度看到了那刺目的红。

嘴角的笑有些讽刺,有些厌恶。呵,这么多年了,却是一辈子都甩不开么……

当西月无殇把木桶放入内室,装满沐浴的热水时,慕容流苏已经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坐着了。

“然儿,净身了早点休息吧。”她的身子,他再清楚不过,那是经不起折腾了。

他过去,扶着她走到木桶边。“然儿,衣物就在旁边的屏风上。”说着就要出去。

“你受伤了么?”慕容流苏清淡的声音响起。

西月无殇微微顿住,慕然一笑,“没事儿,身上被海底的礁石划了几道口子,小伤。”他没有说在那般的暴风雨下,那般的波涛汹涌里,是怎么过来的。也没有说这三天到底经历了怎样惨厉的人生。他只是风淡云轻的一笔带过。

西月无殇退了出去,慕容流苏脱掉身上的湿衣,抬腿进了木桶。

水温刚刚好,里面有着淡淡的馨香,还有药味……

慕容流苏浇出水,在自己雪白的肌肤上。外室也有水流声传来,想必西月无殇也在沐浴。

慕容流苏洗好身子,恰出木桶,摸索着旁边屏风上的衣服,可是却不想,脚下一滑,身子一个不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几乎是那响声出来的那一瞬间,疾风掠过,西月无殇揽起了她不着片缕的身子。他发梢的水滴,落在她雪白的身体上。

他亦没穿衣服……只是那性感漂亮的胸膛上,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当然,慕容流苏看不见,看不见他苍白的脸色,看不见他胸前的伤,也看不见扶着自己的手腕上那遍布的伤痕累累。

西月无殇瞬间扯过衣衫,裹在她的身子上,把她放在**。同一时间,自己也拿了白色外袍穿上。

“然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慕容流苏摇摇头。

西月无殇却是看着她的面颊沉默着。

“西月,我冷。”

西月无殇上床,抱着她。慕容流苏这次却没有去蹭他,往他怀里靠,而是隔了一条缝隙。

彼此都穿得不多,差不多接触的地方都能感到衣裳下皮肤和皮肤之间的触感。

再度抱着她的身子,西月无殇突然觉得,原来有一种东西叫做眷念……

慕容流苏第二天醒来时,就闻到了饭菜香。她觉得自己醒得越来越晚了……

“然儿,吃饭了。”西月无殇走了进来,却在看见**慕容流苏那**的雪肩时,眸子里的颜色变得有些幽深。走过去,看着她娇嫩的容颜,呼吸有些紧。

低头往那粉嫩的唇瓣……唇贴上她的。

慕容流苏只觉得他的唇亦是薄凉的。他的吻有些生涩,可是很温柔,伴随着那浓郁的冷冽莲香沁入心脾。

她身上的薄纱缓缓落下,他柔软薄凉的唇落在她的颈子上。

慕容流苏身子微微颤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可是也并没有拒绝。

他的呼吸微微浓重。她感觉到,他的气息终究是温热的。

感受到他那略微紧张的碰触。

她不知什么感觉,有点无措。

他那惑人的绝世容颜上泛着诱人的红晕,身子微微颤抖着,柔顺的墨发垂了下来,是说不出的那万般风情。

他一路往下。慕容流苏嘴里溢出细碎的声音,娇颜泛红,自然而然唤他,“西月……相公……”

西月无殇微微顿住,抬起头,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相公……只不过是偷来的……。她会恨自己吧……呵,若是她真狠,或许以后还会记自己一辈子,也是幸福。可惜,她不会。

自己却是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去伤害她。尽管,这残破的身体是那么疯狂的叫器着要她。这辈子,它第一次如此渴望一个人呢。从来都是别人渴望它……

第一次,他嘴角泛起了苦涩。

“然儿,应该吃饭了。你已经睡到黄昏了。”他略微沙哑的声音。

慕容流苏感觉到自己被他扶了起来,他……给自己穿上了肚兜…一件一件的衣服。那么温情。视她如珍宝。她乖乖的任由他给她穿,也不说话。最后唤了他一声西月。西月无殇看她,她便摸到他的身子,双手环上他脖子,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慕容流苏看不见西月无殇的表情。却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

吃饭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说话。慕容流苏感觉到菜里面那味道又回来了,终于开口,“这菜里,你也加了药么?”

“恩,这样你的身子好得快点。”

“可是这样加下去,那血的主人受得了么?”慕容流苏淡淡的陈述着。

西月无殇给她夹菜的手微微顿了顿,把菜放到她碗里,勾唇一笑,“那种山鸡很多,不碍事。”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然儿,我想了一下,你的血要换。”就算喝光自己所有的血也痊愈不了吧,如果……

“和山鸡么?”她问。

“恩。”他答。

“来,然儿,吃这个鱼,想必眼睛会好得快的。”

“你懂得很多。”

“算是吧。从小看医书。”

“你喜欢?”

“不是,习惯了。”

他们之间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而且是以一种很奇怪的形式。

那天晚上,西月无殇就给她换血了。他说,“然儿,我怕你疼,所以我给你吃点药,你睡着了,就不觉得疼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确定慕容流苏已经没有意识,西月无殇那满是伤痕的手腕上再添血红。割开她的手腕,用着最古老的换血方法……这世上,只有自己的血可以救她……

可是救了她呢……她眼睛恢复了过后呢……甚至是记忆……。只要寒气痊愈,那么,很多事情都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吧……

呵……还是选择救了她啊……

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如此的好人……

慕容流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感觉到眼睛上有东西,她微微一动,滑落了下去,她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影像……

她看见那个朦胧的白影走了进来,她能看见他脸上模糊的笑容,她伸出手摸上他的脸,“西月。”

“然儿?你能看见了?”西月无殇的语气有几分激动。

“能看见一点点。”

西月无殇摸上她的眼睛,她的睫毛眨了眨,扫得他的掌心痒痒的。“太好了,然儿。”

慕容流苏能感觉到他是真的高兴,嘴角也微微弯起了弧度。

西月无殇看到她的笑容,心被软软的一击。

再度换血时,慕容流苏亦是被他喂了药,昏睡了过去。

西月无殇好看的眉轻蹙着,额上有着薄薄的汗生成,脸色苍白得可怕,全无一丝血色。

当他给慕容流苏处理好伤口时,自己终于倒了下去。

那一头青丝……尽数变成了耀眼的华发……白得揪心……

慕容流苏醒来时,毫无例外的又是另外一天了。眼睛上面也还是有东西。这个时候她能看清楚一些了,那是一种极别致的鱼鳞。

走出屋子,没有看见西月无殇。淡淡一笑,坐在桌子上吃着还在冒热气的饭菜。

那天晚上很晚,她终于听到了动静。

西月无殇回来了。她觉得好久不见的感觉,依旧一袭白衣,如墨长发。

“然儿,你醒了。”他温柔的一笑。

“早醒了,只是不见西月。”

“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补身子的药。”

慕容流苏望了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一眼,“没有抓到山鸡么?”

西月无殇有些遗憾的说道,“没有。”

“那我们今天不用换血了吧。”

西月无殇身子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要换的,要是中间间断了,寒气不能完全驱除,以后会再患的。”“而且,先前抓到的还有。”微微的沉默过后他又补上了这么一句。

“是么。”慕容流苏看着他。

西月无殇微移开眼睛,点了下头。

……

“开始吧。”他说。

“好。”慕容流苏应得乖巧。

就像往常一眼,西月无殇在确定她昏迷后,再度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过血给她。

他的身子越来越虚弱,所以他甚至没有感觉到**昏迷的人呼吸的变化。

西月无殇咬着嘴唇,那性感漂亮的唇瓣被咬出了微微的血丝,他强迫自己意识的清醒,给她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后才倒下去。

就在他倒下后不久,本应该睡到第二天下午的慕容流苏却是提前醒了过来。看着**苍白透明的西月无殇,她抿着唇,半晌不语。终究是下了床,出了门去。

这次是西月无殇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他没有睁开眼睛。她走了么……。

在救她的时候就预料到这一天的……

他没有起床,一直躺着,那上面还有她身上的淡淡馨香。

直到暮色降临,朗月当空。

他期待什么呢,自己这样的人,还能期待什么呢……

期待有人瞧自己一眼么?

……。

小木屋里传出断断续续信手拨来的琴音,杂乱无章无法连成一线。一时若那绵绵细雨,端的是缠绵万千,欲说还休。一时若那惊涛拍岸,惊了苍穹,决裂悲戚。一时天籁悦耳,一时群魔乱舞。

他透明冰凉的手指开始流血,琴前单薄的身子有些颤微。琴声的突变,他吐出一口血,染花了琴弦。悟着胸口,吞下那股腥热,嘴角的血迹淹没住了那隐匿的苦涩。

琴音终是歇了。擦去嘴角的血迹,丢了老远。

当那推门声响起时,他内心的莫名几乎扯动了他的伤口,很疼,很紧张。很怕,却又期待。

门房被推开,扎着两条长辫子的慕容流苏出现在他眼前,她笑,千娇百媚,“西月,我好了,所以出去看了看久违的海,久违的月亮。看你睡得沉,就没有叫你。”

西月无殇越显消瘦的身子僵在屋子中央,美目微垂,“我还以为……”

慕容流苏微歪着头,含笑着说道,“以为什么?”

“你…。”她什么都没有记起来么?

“我怎么?西月,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慕容流苏走过去,手摸上他的额头。

西月无殇看着她,还是那双眸子。其实……就算……

温柔的一笑,“然儿,欢迎回来。”

“西月……”慕容流苏轻轻趴在他的胸膛上,手摸上他的脖子。抬起头,看着他,“西月,你胸膛上的伤好了么?”

西月无殇笑得温柔,“好了。”他说。

“西月,以前都是你照顾我呢,所以,我也要做饭给你吃。”

“不用了,然儿,我做给你就好。”

“西月,我不是你的娘子么?娘子做饭给相公吃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西月无殇不说话了。

慕容流苏轻柔的一笑,“没话说了吧,我先去给你熬粥,你今天还没吃东西吧。我也没有吃呢。”

话说完,慕容流苏望着西月无殇笑了笑,就转身出去了。

在她走后,西月无殇淡淡的笑了开来,唇角溢出的是幸福。

慕容流苏的技艺赶不上西月,可是西月却吃得很欢。因为这是她亲手做的啊。

西月再度回到了学堂教书,慕容流苏则是常常去看他。渔村里的人常常见到他们散布于海边。大家都是祝福的,毕竟西月公子平安归来,西月娘子眼睛又复明了。苦命鸳鸯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只是他们总觉得西月公子越来越苍白透明了,仔细看,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同。甩甩头,甩掉那种荒谬的想法。西月公子身体好着呢。

学堂里,西月无殇给他们讲了课,手支着头,坐了下来。

坐在最前排的一个小男孩直直的盯着他的头发,夫子那漂亮的烟发里面怎么会有白头发?揉了揉眼睛,那些白头发没有消失……而且夫子居然睡着了……

西月无殇回到小木屋时,慕容流苏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了。在她额上印下温柔的一吻,他坐了下来,满脸幸福的吃着桌上的菜。

“很好吃。”他说。

慕容流苏顿了一下,“是么,那么你就多吃点。”

望着她笑了一下,“好。只要是然儿做的,我都是喜欢吃的。”

慕容流苏看着那双溢满幸福的绝色眸子,淡淡移开眼眸。

西月无殇只是笑了一笑,再度去夹桌上的菜。

晚上,慕容流苏依旧躺在西月无殇的怀里。她能感觉到他每天都把自己搂得紧紧的,生怕她消失了是的。还能感觉到他时而的颤抖。

日子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半个月。基本上学堂里的所有小孩儿都知道夫子的烟发下有很多白头发,他们不明白夫子为什么总是在课堂上睡觉,甚至有时候走路都走不稳了。但是他们依旧是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夫子的,比以前更喜欢。因为夫子自从回来后,常常对着他们笑。夫子笑起来好美啊……而且夫子的声音好好听啊……

这些小孩子没有想到的是,西月无殇留给他们的记忆,甚至是一辈子的。直到他们老了,也还在给小孙子讲,曾经自己的夫子是天人一般的人啊……

这天,慕容流苏没有等到西月无殇回来,她看到眼露惊恐的二柱娘颤颤巍巍的对自己说,“你们家相公被人伤了。”

她随着二柱娘到了海边,远远的,她看见烟白双影立着。不远处,还有四个男人迎风而立。

“西月娘子,那个人突然带着四个人出现,正好西月公子放学归来,就被他截住了。西月公子吐血了……”二柱娘的声音里还有着惊恐,想必是她看见的一幕留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

“大姐,你赶紧回吧。让那些赶来的村人也回去吧。”她声音不大,可是二柱娘在听见那平淡的声音时却找不到自己反驳的力气。那声音让人无形之中就听命于她。

她觉得,好像自己不认识西月娘子了。“好,好,你小心。”她哆哆嗦嗦的说完,转身就跑了。

她这一跑,海边的人侧头……

那两个人看见慕容流苏的身影均是微微颤抖起来。烟衣人先是飞过来,瞬间把她抱入了怀里,下巴上有新生的胡茬,埋在她颈子里,刺得她有些微微的疼,“流苏娘子……”烟玄的声音万般沙哑,颤抖着。

那四个人围住了西月无殇。

慕容流苏抬头,看见西月无殇的视线,那里面有着浓郁的悲伤。她看见他嘴角溢出的血落在雪衣上,溅起朵朵妖娆的花。她看见他在他们的攻势下不堪一击,她看见他被他们击落大海,雪白的身形化成圆圆的弧线直线下落,只是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她看到海面被溅起一阵水花,高高的抛洒开来,白影没入,渐渐消失不见。

腰上的手紧了紧,像是要把她碎进骨子里。

淡淡一笑,微微拉开距离,伸手摸上他形容憔悴的俊脸,“怎么就成了这副德行?”

烟玄赤红着眸注视着她,瞬间把她拉过来,大掌托着她的头,一下子封住她的娇唇。

这一吻带着惩罚,带着惧怕,带着激动,带着热烈,带着他浓浓的爱意……

慕容流苏感觉到他眼角的湿润……。

……。

视线淡淡瞟过那波澜不惊的海平面,“烟玄。”

“流苏娘子……不要再吓烟玄了……我们回家……”他断断续续的说完,人就软软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猫:关于流苏失明,失踪,身子不好的所有原因,到时候都会写在西月的番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