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深夜才回来。我一直没有睡着,就等她回来。我想:她回来会对我说什么呢?玲姐会找她有什么事?难道玲姐和陈哥分手了?她们说的事情和我被殴打有关吗?
风荷回来,安静地躺在我身边。她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动静,好像一阵风一样。
我没有说话。她轻轻搂住了我,并不敢惊动我一样。
我感到她有种恐惧,想要紧紧地靠着我,才能有安全感。
我气愤于她一言不发,隐瞒我许多事情,并不情愿地让她靠着,身体有些抗拒,像微微震动的蝴蝶翅膀。
过了好久,我感觉很久,她才问:“你还疼吗?”
“我困了。”我说,翻身背对着风荷。我发觉自己对她并不是很了解。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我和她接触之后我所见到的。她以前的事情,对我来说,仅仅是一个笼统的概念。那个概念可以包含很多具体的事情,但我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些事情。
“我给你按摩按摩?”风荷问。
“好啊!”我说,翻个身。我卑鄙地想自己还没有体会过真正的按摩。感觉着风荷的手在我身上按啊揉啊,我舒服极了。按摩揉碎了我的郁闷,我感到风荷是真的对我好,真的爱我。她已经很累了吧,还会给我按摩。
这种美好的感觉让我有点儿得寸进尺,也让我疯狂,更让我热血沸腾起来。我翻过身,扳倒了风荷,骑坐在她的小腹上。她没有回避我的目光,直视着我的眼睛。这让我产生了更强烈的猜忌和征服她的欲望。
好像征服她,她就会把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向我说明一切。目光没有任何的躲闪,是她也在期待么?期待我的征服,让她看到我强烈的爱,让她相信我会信她说的每一个字。在听明白她说的每一个字之后,我还会爱她逾命,爱她到永远。如果她说:“我爱你。”她会彻底点燃我对她的爱,不再猜忌什么。
风荷缺什么都没有说,就直视着我,挑衅一般盯着我的眼睛。她好像在说:“我就在你的**,你敢么?”她的目光里的那种倔强和挑衅让我燃烧,爆发,只想让她彻彻底底地被自己征服。
我还没有行动,风荷却先笑了。那种笑好像嘲笑,给我的感觉就像我们第一次亲密时的感觉。我忍不住了,撕开她的衣服,把她女人的柔弱全部展现在我的面前。
那时候,我是一匹狼,在撕咬一只小白兔。后来回想我就是那么禽兽不如,因为我妒忌,嫉妒隐藏在疑虑之中的那个男人。我的残暴不是为了我自己一样,只是为了做给那个男人看。让那个男人看到风荷这个美丽的女人是怎样被我占有,征服,**。
嫉妒之中的男人是没有理智的。可是被折磨的女人什么都没有说,接受了一切。我想风荷就想表明:“我爱你,才忍受你。”可是我没有明白。
得到满足,我还是郁闷焦虑。我不知道我该选什么,在疑虑中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我对风荷也很冷淡。
我以前觉得不提风荷的过去是对的,对我们的幸福有利。但自从被群殴之后,我突然觉得她的过去成了我的一个隐痛,时不时的会被揭示出来。我真的可以无视吗?
我独自去上课。梁宽向我靠过来,问:“美女呢?这次怎么没有带来给哥哥养养眼。”
“看店。”我说,无精打采的。
梁宽也无精打采地翻开课本,说道:“这种课真是无聊透顶。我还得补习英语。四级为什么这么重要?不让发学士证!我是文学学士,为什么非要过英语四级?我专业课都没有英语那样用功。就算我考研考博,英语有什么用?我一辈子都要和英国人讲中国文学?九百六十平方公里,国际化再厉害,还没有我一个不会英语的文学学士的容身之所?”
我没好气地反问:“你和我说有用吗?我是过校长还是部长?”
梁宽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正因为你这种人,四级才成了阻碍天才成长的绊脚石。你知道多少英杰都不屑于学习英语,甘愿做一个学不好英语的人才。”说完,他笑道:“晚上去通宵吧,你带我去。”
“‘你带我去’,你还真是个好孩子。”我笑话他,“你不玩游戏,去上通宵做什么?看电影?”
梁宽笑道:“你管我做什么?我看看日本电影不行?你做什么都行,我去上个通宵你废话这么多?”他笑过之后白了我一眼。我觉得那一眼的目光很女人,就摸了一下他的脸,说道:“美女,我带你去,别害怕。”
“变态啊!”梁宽打我的手。
“你知道么?诗人都崇尚女性美。你去做变性手术。将来你可以标榜‘变性女诗人’,肯定火。”我说,“我可以劝大家为了你的终身事业捐款。”
梁宽很深沉地说:“精神上,我有时可以是女人,但肉体上,我绝对是个男人,绝不可能是女人。你绝了那个念头吧!你丫才变态!你受得了那个月月来的麻烦?”
我说:“男人一旦没有女人,可比每月的麻烦更麻烦。何况,我们就算捐了款
你能不能月月来还不一定。”
梁宽笑了,我补充道:“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梁宽很严肃地说道:“你这种动物不会理解诗情画意的,永远不会。诗人会非常喜欢女人,但绝不是你那种性质的喜欢。诗人把女人当成美的化身,是诗歌本身,而不是你眼前的一具肉体。”
我笑道:“你喜欢的不是女人,是美,是诗。女人爱上你才倒霉。”
“你总算开窍一点了。女人的美丽并不是女人本身。”梁宽高兴地说,“孺子可教。”
我却没有兴趣和他谈下去。作为一个男人,我想还是生活得实在一些比较好。如果再谈下去,我就彻底成动物了。
下课之后,我和梁宽去了风铃网吧。
梁宽拉我来上网,结果他看了一些网页和视频,就没什么事做了。上网变得枯燥无味,梁宽看到我玩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说道:“教我玩玩游戏。我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我就真的教梁宽了。虽然梁宽一直标榜很高,但是对游戏还是很快就入迷了。
梁宽与方子羽,我后来想,他们很不同。方子羽会把网络游戏当成生活,梁宽却不会。所以梁宽会选一个帅哥的角色,而方子羽会选一个美女的角色。梁宽也会沉溺于游戏,但也只是游戏而已。所以梁宽对游戏上手比较困难,失误不断。虽然失误不断,梁宽却兴趣盎然,百挫不怠。
从下午开始,我就带着帅哥小号做任务升级,因为梁宽非要强迫我让他请我吃饭。我终于体会到了“吃人的嘴短的拿人的手短”的至理名言。
到了晚上七点多,梁宽请我吃了牛肉面。为了帅哥前途,他还点了一碟牛肉和一盘炒鸡。所以,晚上我还得带着他升级。梁宽沉浸在初学者的兴奋和趣味中,丝毫不觉疲惫。
风荷来网吧找我,我说:“没看见带小号么?帅哥小号。”
风荷笑了笑,说:“又多了一个战友啊!”她看了会,可是我只想玩游戏,不想思考我们之间的事情,她就走了。
看到风荷走了,刘明数落我,我也不理会。梁宽说道:“像个男人!”
夜里一点多,梁宽撑不住了,去刘明的值班室睡觉去了。我没有回住处。有一些问题,我不想面对,却想知道答案。我不想直白地问风荷,希望她先向我坦白。
梁宽下了“战场”之后,我和方在一起去杀人。杀人的时候,我们俩兴奋极了,从发现目标,到目标倒下,刺激的感觉激荡着人心。
刘明听着我们高兴得大笑,爬了起来,说道:“坏了,睡不着了。”他也加入了我们的活动。我们成了杀人三人组。于是很多被杀的人集合了起来,我就撤退了,换了另一张地图寻找目标。
后来,夜深了,我们就找不到可杀的人了,兴趣没有了,就开始发困。这时,梁宽倒跑了出来,说:“我睡了一觉,来精神了,继续升级,继续。”
刘明说道:“我们可没有精神了,兄弟你自己玩吧。”
梁宽笑道:“我也没歇着,做梦都在打怪,真的走火入魔了,比日本片还让人上瘾。你们少说废话,快来带哥哥升级。哥哥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们三个就梁宽被抓了壮丁,带着梁宽的小号下副本。这老小子升级挺快,我们三个就无聊死了。剩下所有的时间,我们仨就看着帅哥小号一级一级地升起来,哈欠也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早上,我们就狠狠的吃了梁宽一顿。吃完,刘明回网吧,我和方子羽一起回“家”。方子羽仍没有回宿舍住。他说已经不习惯宿舍生活了,总是和别人格格不入。从一个熟悉的地方出来,再想回去,的确不易。
我也是那样。
回家的时候,风荷正在做饭。我淡淡地说:“我吃完了。”她对我点点头,说:“中午你热一热再吃。中午我不回来了。”
“有事?”我问。她一说不回来,我的心就嘀咕起来。
她说:“中午我一直在店里吃。”
“你不想我去店里吃?”我问,有些感觉生分了,自己是被排斥的。
她笑说:“谁不让你去了?你想去就去,正好带着饭,我不用买了。”她虽然笑着,可是看得出来心里不是很高兴。
“嗯”了一声,我就躺在**睡觉。我也没有兴趣多说什么。幸福一下子消失了,默契也没有了,快乐更不见了。
风荷吃过饭开始收拾房间。听着她的一举一动,我突然觉得她一旦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当她要走的时候。虽然她是去看店,我却觉得她真的要离开了。
不知道那种感觉从何而来,我的心还是被深深地刺痛了。坐起身,我看她拎起包走,感到我们之间完了。
一旦想到这个结论,我有些懵了,有些麻木似的。我仿佛接受不了风荷“再也不回来了”。虽然很轻松地看着她走了,我的心在她走之后就像坠入了冰水里。离开很沉重,分别很轻松。
风荷没有走出门,却回来把我丢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用得
着收拾么?”我想,“我们不是在分离。”可是我的心依然沉重,高兴不起来。
风荷看了我一眼,问:“你不困?不睡觉了?”
我没有回答。
“不高兴?下副本不顺?”风荷又问。她是在回避我为什么不高兴。
“今天在家里陪我。”我说。她如果还是离开,就是不在乎我了。
她说:“我得挣钱啊!”
“钱都是一天挣的?”我问,想着打我的人。
风荷愣了愣,说:“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打你的人,不是我的错。”她觉得回避不了吧,开始谈那件事了。
“我的错,打的是我。”我说。
风荷一副无从辩解无话可说的样子,说道:“就算是我的错,你能听我解释吗?”她心里认为我不会听的。我看她的表情是那么“说”的。
于是我只是冷笑。“想说你就说,我不会问。”我看着风荷,淡淡地说。
那时候似乎就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在我心里,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却希望风荷对我什么都不要保留。我猜测肯定是她在外面招惹了别人才招致别人收拾我。虽那样猜疑,我还是希望自己是错的。我希望她还是如我看到的一样,迷雾之后什么都没有,除了我的猜疑。
可是我一丁点儿也不能表示出来我的想法。我怕她会给予我所想要的答案,终到有一天,意想不到的真相悄悄来到我的面前。
风荷就不想说什么了,转身走了。我想她认为我不会相信她的话,觉得还是离开好。再留下来,我们肯定会吵架。
于是我独自郁闷了很长时间。时而相信风荷,时而相信自己的猜疑,我不知道如何得出一个判断。我甚至想风荷像苏云那样,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无论爱还是伤害,无论幸福还是痛苦,答案都很简单明确。可是风荷就是什么都不说,只让我自己想。
后来,我就睡着了。醒来天已经黑了,房内暗淡的很。我渴得难受,起来喝了一肚子凉水,仔细洗了脸,仍然头昏脑胀。双手揉搓一阵脑袋,我才好受一些。
清醒过来,看着黑暗空荡的房间,我的心也被那空荡浸蚀着。也许,风荷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想到这个,失落与孤独又重了一层。
出门,我看到方子羽的门已经锁上了。他一定又去网吧了。生活是多么无趣,有点意思的内容真实太少了。
热了热饭,吃了一点,我心里全是风荷。我才失去她多大一会儿?我问自己。人对人的依赖会在孤单的时候被放大无数倍。我已经失去过苏云,还会再一次失去风荷么?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很痛。这就是爱吗?
带上饭,出了门走在街上,我不再难受了。我想也许风荷离开是早晚的事情,我们的未来会好么?时机或许不对,但这件事并没有错。可是,我又问自己:“不爱她了吗?能失去她么?我为什么比苏云说分手的时候还要沉重?”沉重大于哀痛。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的问题。一想到风荷离开的后果,我的心就痛。
看到风荷店里的灯光,我迟疑着到底要不要进去。我知道,一旦进去了,自己就彻底妥协了。风荷之后无论做什么,我都可能妥协。对那种妥协的担忧,我深深忧虑自己的未来,我们的未来。我的未来,我们的未来,在我走进去之后,都有可能握在风荷手里。
那时候,我就彻底失去了自我,完全沉浸在风荷的世界里,再也走不出来。
我悄悄地站在远处看着,考虑着。决定不了的时候,我走近了几步。那是一个重要的时刻。如果我能狠心走开,将来我就可以选择抛弃;如果我放不下走进去,我就选择了将来被抛弃。爱情就像在我进行一场最终的决斗。
这一次决斗就会决定一切:虽然很爱,但还要不要呢?
自私的想法一直折磨着我,让我为着自己的利益,在爱情面前,进行着判断,抉择。
回忆起来,那时的我只想着自己的得失,也就被禁锢在一个小圈子里。在那个小圈子里,我也只看到自己的小小的欲望,无视了风荷的心。
风荷在店里看见了我,跑了出来,到我跟前笑着。她身上散发着房间里的温暖,我感到自己是那么需要她,就像冻僵的人对温暖的渴望。即便如此,我没有迎上去,她抱住了我。
瞬间,女人的温暖温柔包围了我。由外及内,像被温暖的风吹拂着,我的心渐渐温暖起来。我的烦恼被吹散了。对一个不成功,没有骄傲的男人来说,美丽温柔的女人是天大的诱惑。
风荷抱着我,急切地说:“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对不起你!”
我感受到风荷的心情,真挚的感情。我抱着她,不再忧虑现在将来。
“这一天你在做什么?”风荷拉着我的手,往店里走。
“没做什么。”我说。
“我这一天都在等你。”风荷幽怨地说道。
那时,风荷哭了。我也掉泪了。我们的感情是真实的,我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