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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监狱里死一般寂静,走廊里,灯光昏暗。魏德民站在监室门口,仔细查看外面的动静,外面昏暗的走廊看不见看守,听不到一点儿动静。他回身走到铺在地下的褥子旁边,从下面抽出一根大葱。他轻轻剥开大葱,发现里面有两根细长的锯条和一个纸条。打开纸条,魏德民看上面写着:今夜锯断窗栏杆,朝窗外学三声布谷鸟叫,有人接应。他立即动手用钢锯条锯窗上的铁栏杆。
一辆卡车悄悄从夜幕中驶来,停在监狱后门外不远的昏暗处。汽车驾驶室里坐着天好、大刘和司机。车厢里蹲着几个环卫工人模样的人。
这时,裘春海和一个外号叫兔子的小特务正在监狱刑讯室里喝酒。兔子说:“老裘,干这事兄弟是第一次呀。”裘春海说:“兔子,别害怕,到时候听我的。”兔子问:“咱往外提他,他大喊大叫怎么办?”裘春海说:“有办法,咱就说姓魏的,你的案子有大头目还要审一审,请吧。”裘春海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得去看看这个姓魏的。”兔子说:“看啥?铁门铁窗关得严严实实,他还能跑了?”裘春海说:“兔子,记住:越是觉着不会出事的时候,越可能出事。”
裘春海蹑手蹑脚进了监狱走廊,他来到魏德民监室门外,正要打开监视窗,突然,一声喊:“什么人?”一个看守出现在走廊拐角。裘春海朝看守摆手,示意不要出声。那看守还是说了句:“我操,是裘长官哪。”裘
春海打开监视窗朝里面看,“还没开灯呢!”看守说着,打开监室电灯开关。
裘春海从监视窗里露出眼睛悄声说:“魏兄,还没睡呢?想啥呢?”魏德民倚墙坐着:“想你。进来吧,咱俩再说会儿话。”裘春海嘻嘻一笑:“进去我也得带个帮手,不然你能啃下我的鼻子来。”“那你就带个帮手来。”“别急,现在还有点酒没喝呢!你老实等着啊,好戏不怕晚哪!”说完,裘春海关上监视窗。
裘春海对看守说:“你就在这儿守着,待会儿我来提他。”看守说:“是,听裘长官的。”裘春海刚转过拐角,看守骂了句:“人模狗样,爷爷听你的啊?”看守溜溜达达走了。魏德民听外面没有动静了,又起身开始锯窗栏杆。
裘春海回到刑讯室,坐下来对兔子说:“老哥接着教你——咱就对姓魏的说还得去趟督察室,有大头目要审你,委屈你蒙上眼睛。”指着兔子,“你就上前把他眼蒙上。咱们把他带到监狱后院,那个坑你挖好了吧?”兔子说:“白天就挖好了,咱俩能把他推进坑里吗?”裘春海笑了:“兔子你真幼稚!还用推吗,走到坑跟前,”他指着墙边的一根大棒子,“我就用它照姓魏的后脑勺狠狠地来一下,姓魏的自然应声而倒,大头朝下,就栽进坑里去了。然后你把白天挖的土再填回坑里。”兔子说:“那咱现在就去提他?”裘春海说:“这才几点?在监狱里处决囚犯得更深夜静,来,再喝点儿。”
魏德
民终于锯断一根铁栏杆,他拽掉那根铁栏杆,向窗外轻轻学三声布谷鸟叫声,片刻他又学了三声布谷鸟叫。一个狱工推着一辆装了几麻袋垃圾的平车过来。魏德民从窗上跳下,狱工赶忙给他套上一条大麻袋,让他躺到平车上。
狱工推着装满垃圾的平车从监狱后门出来。走到距离卡车不远的地方卸下垃圾。卡车起动朝那堆垃圾驶去。魏德民从麻袋里钻出来,在两个人的帮助下上了卡车,立即换上环卫工人的衣服。
那辆拉垃圾的卡车,飞快离开监狱后门,驰上大街。车厢里,魏德民朝大刘和几位环卫工人说:“谢谢大家,让你们受累了。”大刘说:“还是先谢天好大姐吧,没有她送锯条,我们也是白搭。”魏德民朝天好笑笑:“你到底加入了。”天好也笑笑:“还不是你介绍的?”
夜更深了,裘春海看看手表,抓起大棒子,和兔子从刑讯室出来,进了监狱走廊。看守带着裘春海、兔子朝魏德民监室走来。来到监室门外,裘春海把手中的大棒子藏到门边,看守打开监室的门,裘春海一步踏进去说:“魏德民你的案子还不能大喜呀,有大头要审呀!”监室里黑咕隆咚,没人回应。
裘春海朝看守说:“把灯打开。”灯亮了,里面空荡荡的,魏德民不见了。裘春海大惊失色,他发现窗栏杆断了一根,指着窗口说:“姓魏的跑了!”看守也大惊:“啊,没听见动静啊!”裘春海朝兔子说:“赶紧报告林处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