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和素夕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是。”接着就一同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间门。
女孩皱着眉头,向我的方向迈了两步,我跟着便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摆出一个“stop”的姿势:“慢着,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见厘,这些日子以来,你可曾想起过我?”女孩的声音突然变粗不少,吓我一跳。
再一听,这不是楼暮璟的声音吗?易容术!
我死死地望着女孩:“楼暮璟。是不是你?”
面前的女孩抬手撕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容,果然是楼暮璟死人妖。
“真的是你?”又惊又喜,我就说人怎么能死而复生呢。
“除了我还能是谁?”楼暮璟幽怨地看着我:“你们走后没几天我便受邀前往邬境国皇族府上授学,那段日子本该闭馆,想到你在这里举目无亲,便破了规矩来到此处,没想到偶遇百里怀颂和元纪年,百里宫主砸下重金要我扮作这名女子,护在你身边。”
原来他叫元纪年把尸体带走,是想让楼暮璟做出面具,冒充这姑娘留在贺府。
“重金,有多重?”我现在比较关心钱的问题。
“说出来吓死你。”楼暮璟白了我一眼“这苍溪大陆可没几个人请得动本楼主。”
哇,这么说还真有点吓人,原来百里怀颂还是个大财主,以前问了楼暮璟几个问题,收费都不低,这次请他亲自出山,给的好处自然不会少,我还是不问了,真怕说出来吓死我。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姑娘是贺非衣的人,还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面前。”这我确实是搞不懂了。
“与百里怀颂会面后,我派人连夜查清了这姑娘的生平,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看来应该是自你到来之日就已经被人监视了。”楼暮璟有些愤然。
“贺非衣让人监视我?”真是不敢相信。
“是的。”肯定的回答。
实在是不想相信,却又不敢不信,这姑娘是贺非衣的人,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还有些有趣的事情,你有没有兴趣?”
我白了楼暮璟一眼:“故弄玄虚,直接说吧。”
楼暮璟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青衣楼查到这座十里画廊除了贺非衣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主人,换句话说,就是贺非衣没有亲人,只有他自己。”
“你胡说!贺非衣说他家人去南方避寒了,怎么会没有亲人。”说着说着激动起来了,淡定,淡定。
“我还没说完,你先不要激动。”楼暮璟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他那把写着一个“青”字的扇子摇起来:“包括这座十里画廊,也是在你们到达邬境国前一日才被人买下,贺非衣手下的这帮人只用了七日就将这座空荡荡的宅子布置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这......怎么可能呢。”
楼暮璟并未理睬我的反驳:“还记得出发那日我告诉你青衣楼查不出贺非衣的来历吗?恰巧就是在你们到达邬境国边界的时候,贺非衣却突然有了身份,那就是邬境国的药商。”
“什么叫突然有了身份?”我被搞糊涂了。
“苍溪大陆的每一个百姓都有一个证明身份的玉牒,收藏在本地的衙门内,而婺城的衙门里本是没有贺非衣的玉牒,他的玉牒在你们进入邬境国的同时,出现在了婺城的衙门内。”
就是相当于身份证,只不过他们这里的身份证不归自己管,归政府管。
“这太离谱了”从心底来说我还是相信楼暮璟这个人的,可是他口中的贺非衣根本就是一个心机boy,这不是我认识的贺非衣:“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随君明珠”
“随君明珠”
看来我和楼暮璟想到一块去了。
“不,我不能这样对贺非衣,他对我那么好,还为我研制解药,这样恶意的揣测一个人,对他是不公平的。”我连连摇头:“而且他不是个普通大夫
吗,随君明珠对他来说,应该没有任何意义吧。”
“苏见厘,这不是恶意的揣测,这些都是事实,如果你觉得我的话还不足以让你相信,那么请你自己擦亮眼睛,不要被表面现象蒙蔽,真相会大白的。”楼暮璟双手握住我的肩,语重心长。
如果这一切都像楼暮璟说的那样,那么贺非衣究竟是不是个“普通大夫”都还待定,贺非衣怎么就那么招人怀疑呢。
好,我知道了,我沉沉地点了点头:“明天这个时候,你到我房间来吧,我试着去相信你,却又希望是你们错了”
第二天贺非衣如约叫素夕取了两粒药丸来,我吃了一颗,悄悄的藏了一颗,我头痛地程度只要一颗药丸就足够对付,贺非衣如我所想,今天一天都没出现过,晚上,楼暮璟戴着面具来到了我的房间。
我拿出剩下的一颗药丸,面对楼暮璟质疑的眼神我说:“想必你应该知道七虫珊瑚的制法,元纪年说我的命之所以能延续到今天是因为......”
“因为你的服食了制毒人的血。”楼暮璟接下我的话。
“嗯。”我点头。
“哎呀!”我顺手拿了桌子上的药瓶递给楼暮璟,突然左脚绊右脚,一个没站稳就要朝地上倒去。
两秒过后,却没倒地,仿佛跌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并不温暖。
为什么楼暮璟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为什么元纪年也在门口和楼暮璟同一个表情。
那接住我的是谁?
目光所触及到的地方,是百里怀颂的冰山脸,而我正被他牢牢地接在怀里。
“你放手!”
冰山脸的表情毫无起伏,在我背后的双手却渐渐松开,我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咚”的一声,我意料之内地整个人躺在了地上。
嗷,我的背。
“百里宫主还真是......”本想吐槽一句,不过看到百里怀颂冰力十足的目光便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后槽牙都咬紧了:“来的正巧。”
楼暮璟一副想过来扶又不敢过来的样子,我还是自己爬起来吧,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挪到凳子上坐着,五天前才摔了一屁股蹲儿,今天又摔,也是时运不济。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百里怀颂冒着寒气的声音传来。
“倒是打扰了叶姑娘和楼老板的二人世界。”元纪年像和百里怀颂说群口相声似的。
我用眼角撇了他一眼:“元长老可别瞎说,办正事,我让你们带的东西呢?”
调侃失败,元纪年无奈地撇了撇嘴,从袖口里拿出一个蓝色小瓷瓶子:“自然是不负叶姑娘所托。”
我把药丸从瓶子里倒进了一个干净的茶碗里面,楼暮璟和百里怀颂竟难得异口同声说:“你未服药?”
“我向贺非衣多要的一粒。”懒得跟你们说:“你们谁来”
“我来吧。”楼暮璟接过元纪年手里的瓶子,走到桌子边上,直接就拉开了木塞把瓶子里的**倒进了茶杯里面。
唔,这是什么化学试剂,酸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不足一分钟,那颗药丸就在我们四双眼睛的注视下在那**中分离出了一种血色的**,元纪年眼疾手快地把药丸捞了出来丢到另一个茶碗里面。
百里怀颂把第一个茶碗拿了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楼暮璟见状也拿过茶碗闻起来,然后自觉地将茶碗递给我。
什么味儿?
“呕~!”我仔细一闻,连茶碗都没来得及放就跑到窗户边上干呕起来。
这么浓的血腥味,我以前是怎么把药吃进去的,一想到曾经吃过的那些药,干呕得更厉害了。
“怎么样了?”楼暮璟快步走到我身边,轻拍我的背关怀地问。
“呕~”呕着呕着,竟流出了眼泪,一边哭一边干呕。
在玄香阁的时候,叶清栩每天都
和贺非衣一起炼解药,为什么叶清栩都不说出来,是贺非衣有意回避还是叶清栩发现了出于某种原因才不告诉我的。
“呕~”
我感觉我的胃都要吐出来了!
感觉干呕了一年,我一边哭一边收回伸出窗户的上半身,转身靠着墙壁缓缓地坐在地上。
“贺非衣值得你这样难过?”百里怀颂站在不远处不冷不热地说。
“我难过的不是贺非衣,而是如今一团乱麻的局面。”哭得我口齿不清,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听明白:“在玄香阁的时候,贺非衣是和叶清栩一同炼制续命丹的,可是叶清栩什么都没告诉我,我遇到贺非衣的时候,中毒已经很久了,这个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我竟然还吃了这么久的人血”这可是人血啊,和吃人肉有什么区别。
“叶清栩被蒙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百里怀颂倒是理解叶清栩。
我却觉得叶清栩为人一向细心多疑,怎么反倒在贺非衣这件事上栽了跟头呢?
“他为什么要害我......”总不能是因为初相识那次,我害他差点被金莲杀死,所以他特意来寻仇的吧?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我认为,贺非衣为什么对你下毒,何时下的毒可暂且搁置一边,眼下最重要的是想法子先将你体内的余毒清除,至于其他的原因,待解毒之后再追究也不迟。”楼暮璟思考了好一会儿,得出了这个结论。
可是怎么能清除余毒呢,如果只有贺非衣的血能解我的毒,那么他每天这样喂我一点,把我当做宠物一样圈养着,让我根本就离不开他。
“叶姑娘,在下有个想法”一直沉默的元纪年抚着下巴,眼睛盯着地面,看样子脑袋在飞速旋转:“我想你也许可以试着和贺非衣摊牌,必要时,以死相逼。”
我提起一口气正想驳回他的馊主意,楼暮璟却接着说:“不妨一试,贺非衣在玄香阁的时候对你表露过心迹,八分真两分假,以死相逼,应该有一定的成效。”
“什么,这种事你都知道,你的人没有偷看过我洗澡吧?”所以女人听话的重点永远和男人不一样。
楼暮璟话音落下,百里怀颂的眼中甩出两道“冰刀”,元纪年倒吸了一口凉气,百里怀颂这是什么态度。
“这不是重点......”楼暮璟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确实也有几分道理,毕竟现在是我们这几个人在这儿唱独角戏,血药丸的事情虽然水落石出了,但是其他的事情万一冤枉了贺非衣也不厚道,我找机会再试探试探他,必要的时候就照他们说的做,大不了摊牌。
我将刚才分离血液留下的**倒进了房里的花盆里面,顺便把剩下的药丸也埋进了泥土里,算是“毁尸灭迹”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时房间外的天空中传来几声鸟鸣一般的声音,带着某种节奏,楼暮璟竖着耳朵听了听对我说:“到时辰去向贺非衣报告你的动向了,纵使作为贺非衣的眼线一般的存在,却也无法探听出他的真实背景,相当不简单。”
“你去吧,别露馅儿了”听到暗号去晚了,只怕会被怀疑,我催促楼暮璟赶紧走。
楼暮璟干笑了两声,转身走出了房间,“嗖”的一下就飞不见了,虽然来这个年代这么久,但是看到高超的轻功还是觉得超赞。
“宫主,咱们也该撤了。”元纪年面对百里怀颂轻声提醒。
“你自己小心。”百里怀颂却对我嘱咐道。
“好。”我点点头,想了想又紧接着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百里怀颂是死沉死沉的,半天不答话,我只好盯着元纪年,谁知元纪年却连连摆手:“你别看我,我是奉命行事。”
“你的毒发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尽我所能。”百里怀颂言简意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