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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赐婚一事, 穆昭朝完全没有任何预料。
虽然她知道自己会和聂峋成婚,但事实上, 成婚这件事, 还尚未在两人目前考虑范围内——御王府的破事还有立储的事都够焦心警惕了。
再加上,穆昭朝更是天天担心剧情到底会怎么发展,也确实还没有考虑过成婚的事。
而且, 就算要考虑婚事,聂峋也一定会提前跟自己商议, 怎么突然就……
赐婚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 这才下意识看向宣旨的首领太监, 还是有些没弄懂到底怎么回事。
首领太监读完圣旨,恭恭敬敬合上后, 捧到穆昭朝面前,笑吟吟道:“穆大小姐大喜,快快接旨吧。”
穆昭朝眨了眨眼, 看着捧到面前明黄的圣旨, 而后转头看向身旁的聂峋。
聂峋听完圣旨后,就一直看着她,见她看过来,他冲她笑笑, 嗓音又轻又温柔:“阿棠, 接旨了。”
穆昭朝迷迷糊糊接了旨, 刚把圣旨拿到手中, 便是接连起伏的恭贺声。
吵得很。
穆昭朝满心疑惑,还没完全回神, 就没怎么关注, 只是在消化这件事突然起来的大事, 就连打赏都是聂峋吩咐人办的。
明明耳朵里能听到一群人在热热闹闹的说着什么,但他们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就知道他们在说在热闹。
初春的阳光下,嘴巴一张一合,瞧着喜庆得不得了。
最后还是太监总管推拒了聂峋的赏,笑吟吟略带谄媚地同她道:“平远郡王的赏,奴才们就不受了,一直听闻穆大小姐庄子的果子点心味道极佳,斗胆厚着脸皮同穆大小姐讨一些,也让奴才们长长见识。”
听到这话,穆昭朝才算回神。
欢笑声一瞬间涌进耳朵,她眉心微动,看了看一脸真切笑意的首领太监,这才笑了笑道:“是我一时欢喜懵了,庄子远离城区,一路劳累了,诸位坐下吃杯茶尝尝果子点心。”
说着便吩咐了丹若和桃枝去准备。
太监总管齐多元早就想来庄子上尝尝看了,他看了聂峋一眼,笑呵呵道:“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穆初元收到消息匆匆赶回来时,一过来,看到的就是正在客厅吃茶吃点心果子的齐总管等人。
能做到总管之位,自然都是人精,看到穆初元回来,忙放下手里的果子,笑呵呵冲穆初元行礼:“恭喜穆将军,穆将军大喜。”
穆初元就算有话要问聂峋和妹妹,也不会当着外人,尤其还是齐总管他们的面问。
他马上收敛了神色,游刃有余地同齐总管打招呼。
虽然贪心地想再多吃些有家山庄的美食,听说果子点心还不是一绝,最绝的是吃食,但宫里还有差事,再者,他们也从未有宣旨在外用餐的规矩。
尤其还是赖人家的饭。
齐总管瞧了眼日头,估摸着也差不多,便提出了告辞。
等送走了齐总管等人,穆初元这才问聂峋:“也太突然了,之前从未听你提起。”
说着他眉头还蹙了蹙,明显有些不满。
他不反对妹妹和聂峋的事情,但婚姻大事,他自认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是有知情权的。
毕竟妹妹单方面与家里决裂,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赐婚不考虑媒妁,也不用估计父母之命,但终身大事,总要有娘家人出面。
穆初元知道妹妹不想与父亲母亲再有牵扯,哪怕是婚姻大事,都不想让他们参与,但他做哥哥的,总要做妹妹的后盾。
突然不声不响就赐婚了,穆初元倒也不是反对,就是突然有点舍不得。
赐婚圣旨一下,这代表,妹妹要嫁人了。
他一下就难过了。
明明是件大喜事,但他心里就是说不出来的难过。
回来的路上,他都难过的差点哭出来。
听到哥哥这话,穆昭朝也看向了聂峋——哥哥问的也是她想知道的。
实在是太突然了。
聂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穆初元,而是看着阿棠,哪怕来之前再胸有成竹,等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阿棠,”他心里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但一开口还是紧张得不得了:“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看他如此认真,还有言语间的小心翼翼,穆昭朝突然就不想问了。
她点了点头:“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聂峋眉眼一弯,笑了,也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亢奋起来。
“我那几位皇叔皇伯,”聂峋兀自开心了会儿,这才回答穆初元的疑问:“最近热情大发,想要给我说亲呢。”
拉拢不成,干脆就用联姻来笼络他。
穆初元脸色微变。
这事,他并不知道,压根就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聂峋又道:“我也是今日一早才收到的消息,当时正在宫里,干脆就跟皇上请了恩典,赐婚。”
说到这里,他又羞涩,又有些担忧地看了阿棠一眼。
穆昭朝没瞧出他担忧的缘由,稍稍挑眉,以眼神询问。
聂峋没做反应,只是冲她笑笑——他怕她以为自己是为了躲皇叔皇伯们的联姻拉拢,才请旨赐婚。
其实他原本就有考虑过请旨,让皇上赐婚。
只是因着最近的事,不太适合开口,才一直没有在皇上面前开口。
这本是他和阿棠的大喜事,他也实在不想掺杂太多,只是眼下的局势,让他实在有些烦。
与其一直等着合适的机会,倒不如先把这件事敲定,也免得日后再出别的变故。
就是没来得及提前跟阿棠商议,显得有些仓促。
穆初元神色有些凝重,沉吟片刻后道:“瞒得这样紧,看来形势更紧张了。”
他没收到消息就算了,聂峋也是在今日一早才收到的消息,这表示,那几位的争斗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连这种招都使出来了,摆明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聂峋拉到他们的阵营,难不成是忍不住要开始出手了?
说实话,这一个多月来,朝堂上的争斗一直就没停止过,朝中中立派也越来越少。
就连他也被拉拢过不少次。
再这么下去,朝堂上怕都只顾党争,哪里还能专注朝政民生?
穆初元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但也无能为力。
新储君一日不立,这争斗就一日不会停。
“嗯,”他们本就是一体,聂峋也没有瞒着穆初元:“眼下最要紧的是春闱,等春闱结束,估摸着皇上就要有旨意了。”
这几日朝堂上争的最厉害的就是会试的主考官。
这可不是一般的差事。
无论是宸王还是宁王还是菱王都想让自己的人当主考官。
穆初元想到另一件事:“不过你这般做,会不会让他们对你不满?”
得不到,干脆就毁了,免得成为对头的助力?
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
历朝历代为了争位,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聂峋:“暂时不会,毕竟在他们眼里,我的威胁也没有那么大,只要我坚定中立,又有皇上的信任,我都是安全的。”
穆初元想到什么,看了聂峋一眼。
聂峋也在这个时候看向穆初元,两个聪明人立马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彼此的想法——现在是这样,但一旦一方夺位成功,难保登基后不会秋后算账。
聂峋想了想,对穆初元道:“一切还是要看圣意。”
圣意虽重要,但也要看人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他过够了,也不想让阿棠日后提心吊胆,所以……
有些事情,可以浮出水面了。
与此同时 ,另一队前去御王府宣旨的内官在得了封赏后也打道回宫。
他们刚一走,御王府便出奇的沉默。
御王爷倒也不是不高兴,就是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个儿子还真是跟自己一点儿感情都无,这样大的事,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提前打,刚刚一听下人报宫里人来宣旨,他还以为父皇终于做出了决定要立太子了呢。
他把圣旨交给身旁的管家,蹙着眉头看了身后一脸阴沉的三儿子聂峘一眼。
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他也不是不知道,但他实在懒得管。
怎么管?
压根没人会听他的。
他管了,沉腰就能复生么?
四儿子在外多年的悲惨就能当没发生么?
二儿子现在还被他禁足呢,要不是一直禁足,二儿子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他都不敢想。
一想到这里,御王爷就头大。
尤其是那几个兄弟明里暗里的试探他的意思,更让他头大,他摇着头摇着头突然心生一计——要不他干脆跟父皇请旨离京去封地罢?
这样不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了么?
想到这里,御王爷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他也不管二儿子聂峘的阴郁了,美滋滋地回书房准备上道请安折子,顺便把自己的心思传达给父皇。
御王爷离开后,下人看了看还站在那里的世子,一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动。
打从萧家小姐嫁进东宫后,世子就再没有露出过笑脸,不止没露过笑脸,整个人甚至一改从前,阴沉得可怕,有时候一个眼神看过来,都让人脊背生寒。
虽然,郡王殿下赐婚这事,与世子不相干,但当初世子殿下和萧家小姐也是圣上赐婚,可能‘赐婚’刺激到世子了罢。
说起来,世子也是可怜,明明跟萧家小姐情投意合。
现在太子骤然薨逝,京城都有传言在谣传萧侧妃命硬克夫……
世子殿下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想到这里,众人把头埋得更低了,压根不敢去看世子的脸色。
最后还是听到世子冷冷说了句:“无事都去忙罢。”
众人这才躬身退下。
等人都离开后,聂峘阴郁沉冷的双眼这才轻轻动了动。
眉头也渐渐拧起。
他和乐章落得如此,前几日,他想办法想要见乐章一面,乐章竟是见都不肯见他。
凭什么聂峋那个贱种能够得偿所愿?
他凭什么?
越想,聂峘心中戾气越甚。
眉眼间更是染上了沉沉的黑气和杀意。
皇上明知道他和乐章情投意合,还在这个时候,给聂峋那个贱种赐婚,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那就让他好好看,他最看重的孙儿,到底有多不堪。
他不好过,那所有人都别好过。
他娶不到心上人,聂峋那个贱种凭什么?
聂峘看了眼身后的小厮,嘴角轻轻勾了勾,而后一眼不发,转身折返。
皇上赐婚平远郡王和穆家大小姐一事,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
打从太子薨逝,朝堂京城可是被阴霾笼罩了许久,终于有件喜事,就好像一只手突然从虚空伸过来,把笼罩在众人头上的阴霾给猛然拨开。
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
哪怕这事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但不妨碍众人热意的兴致。
宁王和宸王是最意料不到的,收到消息,都有些恼怒这个皇侄儿的不识抬举。
这不是摆明了跟他们划清界限吗?
岂能不气?
其中,当属宸王最生气。
他现在胜券在握,都到了这个份上,这个皇侄儿居然还想明哲保身?
等他登基,他以为他还能像现在这样?
他不给他面子,以为他这个做皇伯伯的,会顾忌这点薄弱的亲情?
反倒是半放弃的菱王在得知宸王和宁王的气急败坏后,有些幸灾乐祸。
他得不到大位,但不妨碍他吃瓜看戏啊。
要他说,还是这个侄子最有种。
但他很喜欢。
亏就亏在是他那个最草包的皇兄御王的儿子,若是换了是太子所出,兴许父皇就真的会立太孙了呢。
赐婚一事,虽是个大喜事,但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林老夫人得到消息后,喜极而泣,虽然如今局势不明,担心外孙女会卷进纷争中,但平远郡王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如意郎君,甘蔗没有两头甜,有她在,外孙也上进,再加上平远郡王有勇有谋,护得外孙女周全,大抵还是没问题的。
林府开心的不止林老夫人,还有二房的人。
毕竟有个当王妃的外甥女,于他们而言那自然是大喜事。
但大房可就不那么开心了。
最不开心的当属当初最看不上穆昭朝的林夫人,也就是林正清的母亲。
她万万没想到,草鸡居然真的有朝一日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郡王妃,品级都比老夫人高了。
日后见到她,她们都是要向她行礼的。
平远郡王更是最有前途的皇孙,哪怕年前揭开平远郡王的身世时她就料到了会有今日,却没想到,这一日真的到来时她会这么憋屈郁闷。
简直把她的脸面摔到地上,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使劲踩。
当然了,林正清也不比他的母亲好到哪里去。
但多少他心里现在有个明确的目标,还有他要娶的人在等着他,倒也没有太过沉湎于这股情绪中,反而被他当做了更加奋进,春闱必要一举成仁的动力。
依然住在国子监的宴庭深得到消息的时候稍稍晚了些。
收到消息后,他正在做文章,手拿着笔,凌空愣了许久。
直到笔尖的墨汁掉下一滴两滴三滴浓墨,彻底污了一份已经精心做了一般的文章。
见儿子如此,宴母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安慰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什么也没说,退到外面去,等儿子自己慢慢消化。
小禾是个好孩子,但深儿和她,没有缘分。
有时候她也在想,若小禾不是平昌伯府的千金小姐该有多好,他们日子虽然会艰苦些,但两人肯定是能一直在一起的。
多熬几年,熬到深儿金榜题名,一样都是好日子。
哎……
只怕深儿想开些,这世间总还会有好姑娘的。
这一日,宴庭深都在屋里没出来。
因为平远郡王太过高调,对于穆昭朝和宴庭深的关系,知道的人虽多,但到底没掀起太大风浪,议论的人也没多少。
最难堪,被议论最多的,就是穆朝阳了。
得到消息的穆朝阳,生生掰断了两根指甲。
两只眼睛都因为这大半年的不甘和屈辱,而红得滴血。
郡王妃?
她想都没想过的。
穆昭朝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要当郡王妃了?
明明才过去了不到一年,怎么一切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现在外面的那些人,不定怎样嘲笑自己的罢?
原本她还想着,等正清哥哥春闱拔得头筹,风风光光娶她过门,她就可以扬眉吐气狠狠踩穆昭朝一把。
现在看,全都成了奢望。
怪只怪,她不是平昌伯府的亲生女儿。
父亲母亲也是,居然连年节这样的大日子,都不肯见她一面。
他们不肯见她,那这亲情,也算是完了。
等正清哥哥娶她过门,和平昌伯府,也就没必要再和平昌伯府来往了。
不过现在,最痛苦的应该就是平昌伯夫妇了罢?
抛弃她,把她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庄子上,以为他们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亲生女儿会回到身边,结果呢?
穆昭朝压根就不稀罕他们这对父母!
年节不回平昌伯府!
就连赐婚这样的大事,圣旨居然是绕过了平昌伯府,直接下到了穆昭朝住的庄子上。
现在平昌伯夫妇怕已经成了满京城的笑话了罢?
哈哈,真是可笑,拼命讨好,人家却压根不稀罕,这无声的耳光打的可真是又响又疼!
报应!
这都是他们口口声声说,会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却说话不算数翻脸不认把她赶出平昌伯府的报应!
等她成了状元夫人。
只要再过些念头,她依然还是耀眼的。
但平昌伯夫妇别想再抬头。
不止穆昭朝不会认他们,就连她也不会再认!
穆朝阳猜测的确实不错,满京城热闹的时候,平昌伯府确实是死一般的沉寂。
原本只是女儿和儿子不肯回家,他们还可以朝外解释,是女儿和儿子喜欢庄子上住着,哪怕是年节不回伯爵府过年,都可以强硬的解释。
现在就连陛下都绕过他们,圣旨直接下到庄子上。
这最后的遮羞布,也没了。
原本他们还想着,再过些日子,等女儿消消气,他们还有的机会缓和,可现在赐婚圣旨一下,这个可能性就真的是小的微乎及微。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林月婵当场就昏倒了。
若等女儿出嫁,也是从庄子上,那可真的是再无转圜的可能……
昏倒又醒转的林月婵想到这里,再次昏过去。
穆存山不忍看妻子这么悲痛,瞒着妻子私下找了儿子好几次。
但儿子竟然怎么都不松口。
他可以回去看母亲,但昭朝肯不肯回,都看昭朝意愿。
到最后,林月婵也只盼到了儿子一面,哪怕她声泪俱下,也没能让穆初元松口答应劝穆昭朝回府。
一直到二月底,春闱临近时,穆昭朝都没回过平昌伯府一趟。
因为宸王和宁王争斗得厉害,紧随春闱主考官皇上最终用的是菱王这边的人。
也算是给宸王和宁王一个警醒。
开考日定在三月初六。
而备考的众考生及考生家里,可是从二月中就开始预备着考试了。
穆昭朝也给宴庭深预备了考场上要用到的一切物什。
二月中开始,天气便开始回暖,到了二月底,温暖些的地方已经有桃花盛开。
有家山庄的土地有灵泉滋养与别的地方不同,桃花开的也早。
天气暖和了,这一整个冬天,穆昭朝都十分注意国子监这边的宴庭深母子,生怕原书里着风寒错过今年春闱的剧情再次发生,好容易平平安安熬过了寒冬,眼看就要上考场,最放松的莫过于穆昭朝。
于是这日,她便邀了青茵和罗沁还有陈知莞姐妹来庄子上赏桃花。
这还是穆昭朝被赐婚后,首次主动邀请她们去庄子上,几人自然是欢喜前往。
朝堂局势再不稳,日子总归要过不是?
众人早早就到了庄子上,穆昭朝便和她们一起去桃林赏花,赏花就罢了,还带了背篓,准备摘了桃花做一些桃花露送给她们。
这可是激起了几人莫大的**,一个个花都顾不上赏,纷纷主动背上背篓,一进桃林就开始摘桃花。
见众人如此,穆昭朝便也加入了摘桃花的队伍。
刚摘了没一会儿,雨烟匆匆过来。
“大小姐,”雨烟跑得满头大汗:“宴公子出事了!”
穆昭朝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雨烟忙道:“今日宴公子外出会友,再回国子监的路上,马车翻进了城南的杨柳池,现在虽然开了春,但池水还是凉啊,当时看到的人少,宴公子在池子里泡了许久才被救上来,现下、现下……怕是要不行了。”
穆昭朝:“……”
穆昭朝只愣了一瞬,便立刻放下背篓,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连青茵等人都顾不上打招呼,一边跑一边吩咐丹若备马车。
穆昭朝怎么也想不到,她千防万防,如此小心翼翼,好容易平安过了一整个寒冬,宴庭深居然会在开春,春闱前夕发生意外。
雨烟也是跟着大小姐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跟大小姐汇报:“据小猴子得到的消息,宴公子此番怕不是意外。”
穆昭朝脚下一顿……